“欧阳玄……死了？”
秦飞惊得睁大眼睛，手里的半杯茶差点洒出来。
他本是来找鹿小白打听情况。
谁知刚碰头，就被对方一把拽进了主管局长徐局的办公室。
这位徐局他是见过的。
上回在刑警支队匆匆一面，那气场就让人难忘。
此刻，这位领导正一脸沉痛地宣布：“三个小时前，欧阳玄在支队猝死。”
秦飞愣住，半晌才找回声音：“猝死？心脏病？”
他简直不敢相信。
好不容易揪出来的欧阳玄，居然一夜之间就没了？
“领导，咱们警队里……怕不是有内鬼吧？”秦飞忍不住脱口而出。
徐局表情略显尴尬。
一旁的鹿小白赶紧打圆场：“我们警队整体是干净、可靠的！聂勇那种害群之马绝对是特例！”
“聂勇怎么样了？”秦飞追问。
“他没死，不过今天被纪委双规了，等待他的是法律的严惩。”徐局语气威严，眼神却飘了一下。
秦飞没放过这细节，继续问：“那他交代了什么没？”
“已经承认和欧阳玄有利益往来。”徐局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惋惜。
聂勇本是老刑警，经验丰富，出生入死，据说市局最近还在考虑给他升职。
谁想到竟在这个节骨眼上翻船，大好前途彻底断送。
“那个尼姑呢？”
“法名净明，靠着欧阳玄的扶持当上住持，把佛门清静地变成了藏污纳垢之所，目前审讯正在进行。”
徐局说着，忽然看向秦飞，表情转为欣慰，“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有收获的，至少证实了棉城确实有股邪恶势力在兴风作浪。”
他顿了顿，语气略显沉重：“而且……我不得不遗撼地承认，我们队伍里确实有蛀虫，不过我们有信心，还棉城一个朗朗乾坤！”
事已至此，秦飞也无话可说，只好诚恳表态：“徐局，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他本是随口客气一句，谁料徐局眼睛“唰”地一亮，嘴角微微上扬，那表情活象一只瞅见小鸡崽的老狐狸。
“还真有事。”徐局笑眯眯地搓了搓手，“我们警队有信心把这股邪恶势力连根拔起，不过眼下还需要更多线索和证据。”
秦飞后背一凉：“……所以呢？”
“所以，我们决定吸纳你为特勤人员，身份绝对保密，上线是鹿小白——对了，鹿小白现在已经是刑警支队代支队长了。”
秦飞沉默几秒，总觉得自己正一步一步踩进某个布置好的陷阱：“……行，我一定尽力。”
徐局嘿嘿一笑，那笑容让秦飞心里警铃大作。
果然……
“秦飞啊，你的本事我们是知道的。”徐局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语气亲切得象在聊晚饭吃什么。
“现在有个任务需要你去做卧底。详细计划嘛……鹿小白会跟你谈，我还有个会，先走一步！”
他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留下秦飞在原地目定口呆。
“现在当领导的……都这么狗吗？”秦飞一脸无奈。
“咳咳，背后说领导坏话可不好。”鹿小白强忍笑意，正色道，“是这样，我希望你能打进小江南会所……”
“打住！”
秦飞一听“小江南会所”五个字，脑袋就嗡嗡作响，“你让我去炸靖国狗社都行，去小江南？免谈！”
他和简一之间还有个“一周之约”。
七天内找出杀害方静的真凶。
虽然现在已经明确是欧阳玄下令、阿狗动手，可幕后买凶之人依旧成谜。
更何况，他不久前还“误打误撞”把简一给……那什么了，更离谱的是，对方居然在此之前还是冰清玉洁之身。
三十岁的老处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简一有多恨他。
她不来找麻烦就谢天谢地了，现在居然要他主动送上门？
不干！绝对不干！
鹿小白神色凝重：“我也是没办法。我有理由怀疑，简一和那个邪恶组织有关联。
但现在是非常时期，警方一旦出手，必定打草惊蛇。”
她盯着秦飞，语气忽然软了下来：“秦飞，你能为一个素未谋面的病人冒死送药，难道就不能为棉城百姓出点力？
难道你忍心看着‘极乐’在棉城肆虐，害得成千上万个家庭妻离子散……”
秦飞沉默几秒。
此时去小江南见简一，无疑羊入虎口。
但欧阳燕离奇死亡，说明对方能量远超自己想象。
而自己已经深陷其中，与其被动挨打，不如放手一搏。
同时，他被鹿小白一番“道德绑架”说得哑口无言，最后只能认命：“……我要做什么？”
“进入小江南会所，接近简一，查出邪恶组织的线索。”
鹿小白注视着他的眼睛，认真道，“秦飞，这次任务可能有危险，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我。”
秦飞眼珠一转，目光在鹿小白身上溜了一圈，忽然勾起嘴角，玩味道：“我现在就有须求……”
鹿小白立马双手护胸，一脸警剔：“这个可不行！”
“想什么呢？我现在需要警方给我出具一份证明，证明是欧阳玄下令杀了方静。”
“你要这个干吗？”
现在案件还在审理当中，细节当然不能向外公布。
秦飞此举也是无奈，跟简一见面，那这个也能糊弄一番。
她不见得能履行承诺，承认他掌门的身份，至少也让她选择性忘记旧怨。
当然这番话无法跟鹿小白明说，秦飞道:“我就这么一个要求，你不会不答应吧？”
鹿小白想了想道:“好吧，我可以以刑警支队的名义给你出一份。
但你必须明白这不是结案报告，绝不能对外公开引发舆情，知道吗？”
“知道了，你放心吧。”
很快，鹿小白给他打印了一份证明，还应秦飞的要求，盖上了刑警支队的大印。
拿着这份证明，秦飞心里略微踏实，出了刑警支队，路上给简一打电话。
电话通了，接电话的不是简一，而是一个经过处理、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
“秦飞是吧？想要简一的命，你一个人来小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