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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血墨井(1 / 1)

——“一滴墨,一条命;一句话,一重天”

倒计时 06:00。

五人踏出阴兵梯,面前是一口八角血井,井壁赤玉,井沿雕着一圈婴儿唇瓣,唇瓣开合,发出湿漉漉的呼吸声。

井口悬着七滴墨,墨呈婴儿形,每滴墨眼窝里都闪着倒计时:

【05:59】【05:58】【05:57】……

沈见仰头,墨滴倒映他的脸,脸却缺了嘴。

“又是缺五官的鬼把戏。”

段星用断臂骨笛敲井沿,唇瓣发出婴儿牙语:

“说——说——”

像催命,又像哄睡。

“它们……在等一句什么?”

井心浮起一块倒悬石碑,血字倒写,顾灯眯眼,逐字念出:

七语七默,井门自开。

“这回真要靠嘴皮子了?”

石碑下方,浮出七支骨笔,笔杆中空,笔锋是婴儿乳牙磨成的倒钩,钩尖悬着血丝,像随时会滴落。

第一滴墨开始膨胀,婴儿脸咧嘴大哭。

“我活着,是因为有人替我死过。”

话音落地,墨滴“嗤”

“沈队一句话,省了我们半条命。”

倒计时【05:15】,第二滴墨发出军号回声。

林束把骨笛横在唇边,吹出一句行军口令:

“立定!

老子骨头再硬,也硬不过活着的魂!”

军号回声被墨滴吞入,墨滴缩成婴儿拳头,倒计时【05:10】。

第三滴墨映出白笙童年残影。

“我怕黑,但影子告诉我,黑里有光。”

墨滴发出婴儿轻笑,缩成一粒黑珍珠,

倒计时【04:50】。

第四滴墨映出段星断臂。

“骨头断了,笛声没断。”

墨滴化作骨笛形状,悬回井口,倒计时【04:30】。

第五滴墨映出顾灯掌心旧伤。

“月婆婆,照窗纱,宝宝别怕黑……”

歌声被墨滴吸收,墨滴化作血色摇篮,

倒计时【04:10】。

第六滴墨无面,只传出一阵倒放婴啼。

“说——说——”

轻声:“魍,是影子的影子,我们替它活,它替我们守。”

墨滴发出满足的叹息,缩成一枚铜铃,倒计时【03:50】。

最后一滴墨最大,婴儿脸几乎贴到众人鼻尖。

“留——下——一——人——”

四人面面相觑, 倒计时【03:30】 跳得飞快。

“魉, 是沉默的影子。 我们不说话, 它便安静。”

四人同时闭嘴, 井唇瓣停止催促, 墨滴在静默中缓缓缩小, 倒计时【03:20】→【03:00】→【02:30】……

七滴墨同时化雾,雾凝成婴儿大小的镇墓兽——第五形态“语魍魉”。

兽无口,胸口嵌一枚铜铃,铃舌是婴儿舌骨。

七语归一, 井门自开。”

钥匙齿形是倒悬的“语魍魉”。

钥匙插入井壁,井壁裂开一道门缝,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螺旋骨梯,梯级由七滴墨凝成的婴儿指骨编成,每级嵌一枚铜铃,铃内囚着他们方才的七语回声:

“活下去。”

五人踏上骨梯,每踩一阶,铜铃便响一次,铃声是七语合唱,像千万婴儿齐声:“活下去。”

倒计时 02:00,指向第四幅魑魅图——

《断头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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