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仲好谋算。”
关平对着刘封竖起了大拇指。
这场埋伏直接灭掉了潘璋半数的骑兵,直接打碎了潘璋凭借快马追杀己方的美梦。
此刻的潘璋只能乖乖的等着步兵大队追上来。
如此一来,大家又回到了同一起跑在线。
可惜了……
刘封暗叹了口气。
虽然两拨齐射,干掉了大部分的骑兵。
但潘璋此獠狡猾,没有进入埋伏圈。
否则刘封凭借手上的复合弩能一箭干掉他。
干掉了潘璋,孙权十二虎臣就少了一个,也算稍微为失去荆州出了口恶气。
“公仲是如何招募如此多的夷兵的?”
看着在刘封这些手下在山林里如履平地,关平忍不住有些好奇。
“这些都是从东州兵挑选出来的。当初孟达在宜都时,曾多次招募当地夷人补充兵力。我也是为此番接应二叔做准备。”
刘封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原来如此!
关平恍然大悟。
“将军,请上马?”
邓贤等人在就前方等侯着了。
夷兵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但汉人不成,所以刘封命邓贤带着马匹在后方等侯。
“坦之,去看看二叔。”
“好!”
二人上马,速速的赶往前方。
半日后,二人追上了中军。
此时已经天黑了,中军就地开始休整。
但关羽的情况不太好,脸色发红,人再次昏迷了过去,伤口也开始化脓了。
“关将军伤了内腑,寻常金疮药难治,小人已经尽力了。如果今晚再不退烧,恐怕……恐怕……”
随行军医哭丧着脸,一连说了两个恐怕。
言外之意,凶多吉少。
“父亲……”
关平再次痛哭起来。
刘封的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
这个问题若是放在后世都不叫问题。
随意打一针抗生素就能解决。
可惜这里是汉末,没有抗生素。
等等……
抗生素?
刘封眼睛眯了起来。
他回忆起以前野外生存挑战的时候,曾经有人手搓过大蒜素的。
可惜现在也没有大蒜。
不过倒是有小蒜,也就是薤白。
这玩意虽然比不上胡蒜也就是后来的大蒜,但也是同一科。
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说干就干!
刘封立即让亲兵找来一个土陶容器,然后把带来的卵蒜放了进去,然后捣碎了摊开。
“取烈酒来?”
刘封又吩咐了一声。
穿越过来时,刘封曾经做过一些简易的蒸馏器,蒸馏了一些高度酒精,并用皮囊水壶装着,为的就是为了杀菌消毒。
不过野外没有那么多器皿,卵蒜能不能提取大蒜素也是未知数。
刘封此举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酒精有了!
蒜白有了!
就差温度了。
这荒郊野外的想要控制温度是天方夜谭。
刘封也只能慢慢的试探。
卵蒜捣碎后,在空气中摊开晾晒十来分钟后,添加酒精溶液。
然后把陶器隔水加热搅拌。
理想的温度是六十度。
但没有温度计,无法实测,刘封只能用手指不断的试探。
忙活好一阵子,才才勉强把里面的酒精蒸发完毕。
刘封让士兵们准备好丝绸。
纱布没有,只能用丝绸代替,过滤效果要更好一点。
很快,陶器里只剩下一些淡黄色的溶液。
至于里面的大蒜素有多少含量,活性有没有被破坏,刘封也顾不上了。
“来人,打开关将军的伤口。”
刘封把溶液一分为二。
一半内服,一半外敷。
至于能不能有效,那就看二爷命够不够硬了。
“公仲,你这是做甚?”
关平瞪大了眼睛。
刘封又是捣蒜,又是开水煮的,他也不知道在弄什么。
“二叔现在的情况很严重,如果不救他的话,估摸着很难挺过今晚。我有个土方子,至于能不能见效,只能交给天意了。”
刘封尤豫了一下。
毕竟他也没把握自己弄出来的是不是大蒜素。
万一加热过程中出了纰漏,人没救回来,反倒加速死了,问题也就大了。
他还是要征求一下家属的意思。
若是关平点头的话,日后真治死了,也少抱怨他几句。
这……
关平有些难以决断。
就在这时,关羽忽然呻吟了几声,缓缓的睁开了丹凤眼。
“父亲!”
关平急忙扑了过去。
关羽只觉得现在浑身发冷,头也沉沉欲裂,右胸处奇痒无比。
“几时了?”
他想挣扎着坐起来,但手伸到一半又垂了下来。
他已经没了那个力气。
“父亲,现在是酉时,吴军追兵已经被我们打退了,短时间是不会追上来了。”
关平擦着眼泪说道。
“公仲,某觉得身体沉重,恐无法撑到房陵了……帮某带句话给大哥,某愧对他的厚爱啊。”
关羽此时也有气无力。
毕竟快六十的老头了,连续逃亡多日,真的是要撑不住了。
“父亲……”
关平这会儿已经泣不成声了。
“公仲,某以前轻视于你。大哥立阿斗为嗣,也是某之建议。让你去上庸经营,亦是某的主意,是某对不起你啊……”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关羽自觉撑不住了,所以话里话间也满是后悔。
“二叔,您别说了。”
刘封也有些尴尬。
以二爷的傲娇,能说出这等话来,也算是良心发现了。
“不……有些话,某若不说,死不暝目啊?”
关羽微微摇头。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他受困荆州,无人伸出援手,唯独被他视为螟蛉义子乱刘家血脉的刘封率兵前来相救?
二爷十分的愧疚。
如今也是不吐不快。
“二叔,您先不要说了。我有办法救您,只是有很大风险……”
刘封岔开了话题。
“大丈夫死则死矣,何惧之有?”
关羽笑了笑。
他的身体他很清楚,估摸着是撑不过去了。
刘封也只是安慰他而已。
好!
刘封也不废话,先给关羽灌了一些溶液。
这玩意十分的辛辣,关羽剧烈的咳嗽了几声,险些就吐了出来。
什么东西,如此难喝?
二爷刚想问问,却见刘封扯开自己胸前的伤口,然后灌了上去。
刘封现在也没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大蒜溶液啊?
倒进伤口里,可想而知。
很快山谷里传出了二爷的怒吼。
刮骨疗伤,神色自若的二爷,立即被这些黄色的溶液刺激的大吼大叫起来。
《炎汉史、刘封世家》——羽伤重几死,封捣蒜加热,外敷内用,羽渐愈,军士甚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