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瑶,就算你把我的脸,贴在你的脸上,可你的心,也是黑的。
“你闭嘴。”
白书瑶尖叫一声,“为什么你一来,什么都变了?”
薑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书瑶的问题。
“白书瑶,你觉得,霍竞川喜欢过你吗?”
白书瑶一怔,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为了一个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的男人,把自己折腾成现在这样,你真的开心吗?”
“你懂什么?如果没有你,一直陪在霍竞川身边的人,就会是我,总有一天,他会看见我的真心,他会爱上我的。”
白书瑶拿著匕首,摇摇晃晃地,一步一步的靠近薑茶。
“我会一直陪著他,就算他残废了,再也站不起来了,我也会陪著他,你跟他才认识多久啊?”
薑茶紧张的看著白书瑶,有人从水里,爬到了船身,悄悄的出现在了白书瑶的身后。
是霍竞川。
他对著薑茶嘘了一下,示意她继续安抚白书瑶。
“可是,我能让他,重新站起来。”
白书瑶揪住了她的衣领,“我最討厌你这一点。”
匕首拍在了薑茶的脸上。
“我最討厌你这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薑茶,去死吧!”
白书瑶举起刀,砰一声枪响。
霍竞川一枪,打穿了白书瑶的手掌。
“啊!”
白书瑶痛呼一声。
手里的匕首咚的一声掉进了翻涌的江水。
霍竞川的身后,跟著一群部队里的兄弟。
船上的人听到枪响,一个个地拿著傢伙出来。
两拨人瞬间打作一团。
白书瑶忍著痛,把薑茶身上的绳子解开。
“既然我註定得不到他,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吧!”
白书瑶把薑茶推到了船头的围栏,掐著薑茶的脖子。
这个时候的白书瑶,力气大得嚇人。
连个人一起从高高的船头坠落,掉入了滔滔的江水之中。
“茶茶”
霍竞川晚了一步,一下子扑到栏杆上,扑了个空。
他单手撑过栏杆,纵身一跃。
“副团长!”
所有的声音都被淹没在了江水里。
四月份的天,江水冰凉。
薑茶的身上,缠著白书瑶,好在她会憋气,会游泳。
白书瑶一心想要缠著她,把她拖到水底。
水里面行动不方便,想要拖一个人下去,比一个人想要挣扎开,容易得多。
白书瑶的肩膀一直在渗血。
薑茶终於从身上摸出了银针,一针扎进了白书瑶的脖子。
缠绕在她身上的手脚逐渐鬆开,薑茶得以喘息,她猛地把人一蹬,逆著水波向上游。
阳光穿透水面,粼粼波光下,薑茶看见了朝她游来的霍竞川。
白书瑶再一次攥住了她的脚。
几乎两天一夜没吃没喝,薑茶真的没有多少力气挣扎。
她的手还没碰到霍竞川,就被白书瑶拉著往下坠,她蹬了几脚,蹬不开白书瑶的手,
令人窒息的水流像是一层正在压缩的胶囊外壳,企图挤爆她的胸腔。
她抬头,绝望地看著霍竞川。
她好像坚持不住了
…
黑暗中,薑茶好像听见,有人在哭。
就像是黑白电影的幕布,走马灯似的,一幕一幕地回放著她的前世今生。
她是快死了吗?
“你快醒醒,不许死听见没有?” 霍竞川不停的用掌心按压著薑茶的胸口,眼泪个跟他发梢滴落的水珠一起滚落,一颗一颗,掉在了薑茶的脸上,脖子,胸口。
滚烫和冰凉交织。
霍竞川的手,比薑茶的还要冷。
“薑茶,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跟你一起死。”
一声低吼狂风骤雨一样,狠狠地砸进薑茶的耳朵。
薑茶猛地睁开了眼睛,呕出了一口浑浊的江水。
“醒了醒了,她真的醒了!”
围观的人悬著的心一下子放鬆,嘴角咧开了笑。
“咳咳咳”
薑茶还没回魂,就对上了一双泛著的血丝的眼睛。
霍竞川这一眼,就像是暮鼓晨钟,一下子撞进了薑茶的心底。
劫后余生,失而復得。
薑茶囁嚅著唇,一身狼狈。
霍竞川不由分说,一下子把她圈入怀中。
一双手臂,铁一般,死死地箍在她的后背,恨不能一下子把她融到他的身体里去。
没有人知道,他有害怕。
他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怕过。
“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大?”
他连生气,都捨不得对薑茶大声,对薑茶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
要是她出了什么意外,他该怎么办?
推开她一次,就令他追悔莫及,要是再来一次,那他该怎么办?
明明溺水的人是薑茶,可贴身抱著他,薑茶才能察觉到霍竞川抖得有多厉害。
他是真的害怕。
薑茶抬手,轻轻地拍了拍霍竞川的后背。
“我这不是没事儿吗?”
霍竞川是双臂再一次收紧。
“你可不可以鬆开点儿?我真的快要透不过气了!”
薑茶肋骨都在发疼。
霍竞川慌忙地撒开手,“你没事儿吧?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薑茶被他打横抱起,薑茶一句『不用』还卡在喉咙里,才发现他们周围,围了一圈儿人。
天哪,怎么这么多人?
好羞耻。
薑茶捂住脸。
霍竞川抬了抬眼皮,那些原本还想要打趣的下属们立即立正站好。
曹栋樑心口酸酸的。
“副团你先带薑茶同志去医院,这边,交给我们收尾。”
“辛苦了。”
霍竞川抱著薑茶往城镇里面走。
薑茶挣扎著要下来。
“我真的没事,霍竞川,你的腿还没好全,快放我下来。”
这个人,真的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虽然说他现在,可以正常走路,可是,各方面机能还没有恢復好,万一又弄出毛病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霍竞川,放我下来。”
薑茶是真的生气了。
“你的腿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治好的,我不允许你这么糟蹋它。”
霍竞川把薑茶放下来,义正词严。
“那你呢?你的命,就能隨便糟蹋了吗?”
“我没有,白书瑶她们,狡兔三窟,我们的人抓不到他们,引蛇出洞,才是最好的办法。”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白书瑶杀了你,万一我没过来,没有及时把你从水里捞起来,那你是不是就没命了?”
看著这样的霍竞川,薑茶所有的不確定,都变成了確定。
她笑了。
霍竞川更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