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茶来来回回地观察了半天。
发现,陈菲菲说得对!
她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明明都是可爱的人,却因为池骏,变成了不可爱的模样。
“薑茶,再试一次吧,留下来,亲眼看一看,未来的文工团,会有什么不一样!”
陈菲菲拍著薑茶的肩膀,薑茶在她的眼底,看见了真诚。
“那我试试?”
薑茶的回答让陈菲菲乐开了。
“好,试试!”
这一次的慰问演出,薑茶肯定是参加不了的,陈文斌给她批了半个月的伤假,让薑茶安心的在家里养伤。
临走前,陈菲菲还从薑茶这里拿走了几瓶做好的洁面膏和三白膏,薑茶按两块钱一瓶的价格收费,这是她答应好卖给文工团里另外几位同事的价格。
蔡玉兰眼巴巴地看著陈菲菲手里拎著的网兜,刚走出门,就迫不及待问道:“这些都是什么啊?能不能卖一点儿给我?”
陈菲菲將一只手背到了背后,衝著薑茶比了个耶。
嘴上却应著:“这可不行,这些东西都是別人提前定好的,都有数。”
“啊?这样啊?”
蔡玉兰一步三回头地往前走,匀一瓶给她,都不行吗?
薑茶忍俊不禁。
叶素容也收回了目光。
“你们这个主任,还挺可爱!”
等人走远了,薑茶才终於笑出了声。
“今天的她,比较可爱!”
以前,她只是觉得,蔡玉兰有些端著,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蔡主任。
叶素容把薑茶推回了客厅,“文工团你还回去吗?”
薑茶盯著叶素容磨药粉,笑道:“回,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干!”
去上个班也不错。
叶素容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薑茶像只猪崽子似的,在家里吃了躺,躺了吃一整天。
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躺硬了。
晚饭之后,薑茶窝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
霍竞川端著一碟子切好的西瓜进来,把西瓜放在了薑茶的手边。
“明天我送你去医院换药?”
“不用。”薑茶没抬头,也没吃西瓜,“我妈陪我去就行。”
“我推你出去散步?”
“不用,我看完这个就去洗漱睡觉了。”
霍竞川拉开轮椅,双手撑在扶手上,俯身看著薑茶。
薑茶被他盯著头皮一紧,她被迫仰脸,对上霍竞川鹰隼的视线。
他仿佛在用目光质问她『你在躲我?』
薑茶假装看不懂的样子,迎著笑问道:“大哥,有什么事吗?”
霍竞川下頜骨紧了紧,“给你出气,你要去吗?”
“去!”
霍竞川鬆开手,“呵!”
这会儿她答应得倒是快!
薑茶也不知道霍竞川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她和霍竞野就那么被霍竞川带了进来。
最偏僻的一间拘留室里,霍竞川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麻袋。
在霍竞野推开门的那一瞬,麻袋精准地套在了池骏的脑袋上,把他完全罩住。
“你们干嘛?”
“谁啊?”
池骏惊恐地叫喊,守在外面站岗的士兵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似的,依旧巍然不动的立在门外。
霍竞野反手把门一关,朝著他精挑细选出来的洗衣棍咚地一下,重重地敲到了池骏的身上。
“嗯哼,谁打我?”
又是一棍子落下。
薑茶的脖子缩了又缩,有些害怕,更多的则是兴奋。
那又菜又怂偏生又透著大胆的样子,莫名地戳中了霍竞川的笑点。
霍竞野一棍子一棍子往池骏的身上打,一下比一下用力。
“你特么嗷呜”
“偷袭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就啊”
霍竞野打爽了,薑茶看爽了。
要不是手和脚没一个管用的,她恨不能亲自上手来两下。
嗷嗷乱叫的人逐渐没了声音。
霍竞川一抬手,霍竞野意犹未尽地收住了手。
池骏像一匹死狗,安静的拘留室內只剩下沉重的粗喘声。
他完全没力气再开口骂人,连呼痛都会扯动神经,痛到窒息。
霍竞川接过霍竞野手里的棍子,示意霍竞野把薑茶推出去。
薑茶不敢说话,生怕池骏听出了她的声音,乖巧地任由著霍竞野把她推走。
审讯室的门再一次合拢。
霍竞野抿著唇,一步一步走到了池骏的身边。
麻袋依然套在他的身上。
霍竞川的脚上穿著军旅靴,狠狠地碾著池骏的四肢。
一步一下。
这痛楚,可比霍竞野用洗衣棍抽他十分钟加起来还要疼。
“啊”
悽厉的惨叫声穿透了厚重的墙壁。
薑茶不由得回头,心惊肉跳。 “大哥在干嘛?”
霍竞野捧著薑茶的脸,將她的视线重新移到前方。
“你放心,大哥他是最有分寸的人。”
薑茶不了解霍竞川的手段,霍竞野可比谁都明白,池骏的帐,只有在霍竞川出手之后,才能算完。
霍竞川满意地看著池骏那血肉模糊的四肢,终於勾起了压下的唇角。
一门之隔。
当他重新出现在薑茶面前的时候,血腥的眼神消失不见。
他依旧清雅,淡定,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薑茶不问,他也不说。
霍竞野最害怕这种时候的霍竞川,他老老实实地推著薑茶往前走。
霍竞川隨手把洗衣棍重新交还到了霍竞野的手上。
“这根棍子挺好用的,拿回家还能洗衣服。”
言外之意就是不准霍竞野把这根棍子丟掉。
霍竞野扛著棍子,霍竞川自然而然地握住了轮椅的扶手,推著薑茶往前走。
晚风习习,薑茶前所未有的畅快。
她的心臟仍旧咚咚作响,跳得飞快。
“我们把他揍成这样,真的不会出事吗?”
薑茶仰著头,先看到霍竞川的脸,之后才是满天繁星。
霍竞川指著黑沉的夜幕,“天塌下来,有我顶著,你怕什么?”
薑茶把自己埋进了薄毯子里,缩在床上扭成了蛆。
她双眼一闭,眼前浮现的,都是霍竞川说这句话的时候认真的样子。
这句话,反反覆覆地在她的耳边縈绕,她怎么甩都甩不出去。
薑茶抬起一双粽子手,把盖在她脑门上的薄毯子推开,一双眼睛睁得老大。
她失眠了。
怎么办?
薑茶闭上眼睛开始数羊。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二十只霍竞川,二十一只霍竞川,二十二只”
她再次睁开了眼睛,“数羊啊,薑茶,跟霍竞川有什么关係?”
薑茶再次闭眼。
一直到后半夜,薑茶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天塌下来,有我顶著,你怕什么?”
霍竞川认真地看著薑茶。
他站在薑茶的身后,低头,薑茶仰著脸,第一次用这样的视角看他。
霍竞川的眼睛,比天上星星还要明亮,她抬手,勾住了霍竞川的脖子,將霍竞川的脸一点一点的压低。
呼吸急促,血液运转,那张脸,近在咫尺。
薑茶咽了咽口水,一个没忍住,嗷呜一口,咬上了霍竞川凸起的喉结。
“嗯哼!”
霍竞川的闷哼,像是落在薑茶耳边的烟,砰的一声炸开,开出绚烂夺目的,这是默许薑茶继续放肆的信號。
贝齿轻轻撕扯著他喉前的皮肉,舔舐,吮吸!
薑茶像是一只吸血鬼,攀著霍竞川的手,越来越紧。
“茶茶,不行。”
“別別这样。”
“薑茶!”
霍竞川猛地睁开了眼睛,將她一把推开。
“你怎么这么噁心?我是你哥!”
轮椅被他推翻在地,薑茶在失重中惊得睁开了眼睛,嚇出了一身的汗。
原来是梦!
薑茶鬆了一口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窗帘外面,依旧一片漆黑,整个世界安静的,只剩下薑茶的呼吸声。
薑茶的脑袋里跳出了一黑一白两只小人。
白茶挥舞著圣洁的权杖,“你怕什么?你们又不是亲兄妹?都是成年人,你对他动心,很正常的。”
黑茶的魔杖散发出幽紫色的光,“你醒醒吧薑茶,如果你不是他的妹妹,你觉得,他凭什么会对你这么好?”
白茶:“可是,他对你好,是不爭的事实,你不能因为你是他名义上的妹妹,就扼杀自己萌动的春心吧?”
黑茶:“被自己的妹妹喜欢上,他会觉得很噁心吧?况且,薑茶,你怎么能確定,你对他是动心,还是感激?”
是啊,连她自己都不能確定,她对霍竞川,究竟是喜欢,还是感激。
黑茶完胜。
薑茶彻底睡不著了。
她睁著眼睛,熬到了天亮。
叶素容推开她的房门进来喊她起床吃早餐的时候,薑茶眼下起了一层淡淡的乌青。
“茶茶,你是不是疼得睡不著?怎么会憔悴成这个样子?”
“没事,就是缠著绷带,我不太適应,睡觉的时候没法儿翻身,我没睡好而已。”
叶素容信以为真。
“我煮了你最爱吃的排骨丝瓜面,快起来吃,一会儿,我和你霍叔,陪你去医院。”
“霍叔今天不上班吗?”
“他今天休假,正好给我们当司机。”
“两个哥哥都上班去了?”
薑茶其实是想问霍竞川的,但是,单独问一个人,显得有些刻意。
叶素容打开薑茶的衣柜,认真帮薑茶挑选今天出门要穿的衣服。
“这都八点了,他们两个早就出了门。”
叶素容挑了一条浅粉色的白格子连衣裙,领口、袖口和裙摆都滚了一层奶白色的蕾丝边,又甜美又精致。
“今天穿这条裙子好不好?一会儿我用珍珠发卡给你盘一个丸子头,一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