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保和新老师知道江舒宁昨天正式上课前说了什么,他们在课间的时候听见学生们说了。
作为男老师,他们不太合适说这种事情,所以有江舒宁出面说这个的时候,他们反倒挺开心的。
只是没想到,江舒宁还没有讲更详细的事情,就已经有家长反映这么强烈了。
他们拦下恩和爸爸后,挡在江舒宁的面前。
“这位家长,老师要教什么,都是经过学校同意的,你无权干涉。而且你更不能在学校里出现暴力行为,希望你能给江老师道歉。”
“对,有的事情我们不好说,只能让江老师说,但是这不能成为你来找麻烦的理由,请你道歉。”
恩和爸爸敢打人,完全是因为一开始只有江舒宁一个大人,还是个女人。
现在多了两个大男人,他不好动手了,反而引起学生们对他指指点点。
虽然最大的学生也只有十几岁,但他们已经能明白事情了,所以恩和爸爸看着周围的学生们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丢光了。
可浑身怒气又发不出去,又有陈永保他们催着道歉,只能扔下一句“对不起”,拉着胡和鲁转身离开。
走了两步发现恩和没跟上,又扭头冲恩和喊了两声:“赶紧给我滚过来,离她这么近,迟早被她祸害了!”
江舒宁一听,往前走了几步:“说什么呢,什么叫祸害,我们是老师,教书育人的怎么就叫祸害了!”
陈永保赶紧把人拦下,跟信老师把江舒宁拦住后劝说道:“别追了,这里毕竟是山区,别说他们村民,就算是大城市的,不也有人忌讳那回事嘛。”
江舒宁真能作罢。
不过边上围观了的学生们纷纷叫好,觉得江舒宁厉害。
“江老师,你可太厉害了,恩和她爸爸这么壮你都不怕。”
“江老师,他打人的时候你不害怕吗?你挨了他好几下呢,疼不疼啊?”
特别是舟舟,伸手在江舒宁被打到的地方轻轻揉,眼里都是对妈妈的崇拜。
正好这会儿傅道昭来接她们下班放学了,看那么多学生围着江舒宁,好奇地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会儿的学生倾诉欲望是最强的,叽里呱啦地又围着傅道昭说了一通,这才让傅道昭快速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
回家的路上,江舒宁有些怀疑自己地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了,真的应该跟孩子们教这个吗?”
傅道昭很想说自己前两天就说过,只是他说得远没有今天的情况严重,居然有家长直接上门打人了。
不过他坚信江舒宁并没有做错:“你要相信你自己,至少你昨天教完课程后,不是已经让女学生们都明白这事儿的重要性了嘛。”
这倒是的,昨天简单讲完后,就没有男同学拿着月经带之类的开玩笑甚至乱传了。
江舒宁一想,确实是这样的。
于是便决定,要找个时间把还没说到的详细地跟学生们说一说,哪怕她真的挨一顿打,也值了。
快走到家了,舟舟指着他们家门口喊道:“妈妈,那是不是恩和?”
一个人影蹲在他们家门口,低着头,手上拿了根枝条在地上划拉。
江舒宁定睛一看,还真是恩和。
忙跑上前将人拉起来问道:“恩和,你不是跟你爸爸回家了吗?怎么又到我这来了?”
恩和是住在别的村的,江舒宁不知道她是回家过了,还是中途拐过来的。
恩和傻兮兮的,呵呵笑了两声后,说道:“老师,我回过家了,又跑出来了。今天我爸爸去学校的事情,对不起,害得你也被打到了。”
她脸上满是歉意,低着头不敢看人,头发也乱糟糟的还是被她爸打了的样子。
江舒宁见了都有些替这个小姑娘心疼了,她打开家门,摇头道:“老师没事,你快进来坐会儿,到了家再过来,是不是一路跑着来的?舟舟你先去做作业,我跟恩和说说话。”
恩和跟在傅道昭他们后面进了屋,先是好奇又胆小地扫了一眼屋里的布置,然后在江舒宁的指引下坐在凳子上。
想了想又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到桌上,说道:“江老师,这个是我送给你的。谢谢你昨天帮我出头,今天还护着我。”
她不是个傻的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昨天的生理卫生内容,今天恩和爸爸打人的时候,江舒宁一直在保护她,她都是知道并且记在心里的。
所以刚刚到家后,从家里拿了东西就跑出来了,来找江舒宁的。
桌上的东西不大,是一双手套,一双羊绒手套。
江舒宁皱了皱眉,语气不自觉地严肃了许多:“这是哪来的?这手套是羊绒的吧,这可不便宜。”
虽然这里的人基本家里都养着羊,可做一副羊绒手套不容易,得有足够的羊绒才行。
恩和小声解释:“这是我自己做的,羊绒是我薅的我们家小羊身上的羊毛。”
她不是刚开始做手套,刚刚得知自己能够上学的时候,她就开始做这副手套了,一天做一点,想着自己上学放学的时候就能带上了。
江舒宁看着这并不大的手套,明显是恩和的手掌尺寸,至少给她是戴不上的。
显然恩和也意识到了,忙补充道:“老师,我不知道你的手有多大,所以这个是我按照我的手的大小做的,你可以给舟舟用,她肯定刚刚好。”
看这个大小,给舟舟确实差不多,不过江舒宁并没有直接收下,而是确认道:“你真的要送给我?那我给你钱,算我买你的吧。”
说着便想要从口袋里拿钱。
恩和见状,赶紧挥手道:“老师,我说是送给你的,就是送给你的,我不要钱。”
江舒宁说了两遍,她都不要钱,一旁做作业的舟舟抬头道:“妈妈,既然她不要钱,那晚上请她吃饭好了。”
吃饭吗?这还真可以。
不等恩和拒绝,江舒宁便对着厨房的傅道昭喊道:“晚上多做点,我留学生吃饭了。”
傅道昭应了一声,看着厨房的菜,又加了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