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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琉璃镜与县令心(1 / 1)

周奔的脚步踏上了阳谷县外的官道。

黄土夯实的路面被车轮和牲口蹄子压出深深的辙印。

道旁开始出现零星的田垄,几个穿着补丁摞补丁短褐的农人正佝偻着腰在田里忙碌,听到脚步声,有人直起身,用麻木而警剔的目光打量着他这个穿着怪异、满身尘土的陌生人。

周奔没有回避这些目光,但也未做停留。

他微微低着头,将冲锋衣的领子竖起来些许,尽可能不引起过多的注意,步伐却加快了几分。

越靠近城门,人流渐渐多了起来。

推着独轮车吱呀作响的小贩,挑着柴火的樵夫,牵着瘦驴的行商,还有挎着篮子、步履匆匆的妇人。

空气中混杂着汗味、牲畜的膻骚味、尘土味,以及一种……属于底层市井的、浑浊而鲜活的气息。

他的出现,引来了更多侧目。

他那身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冲锋衣,虽然沾满泥污,但材质和款式都太过奇特。

他背上那个黑色的、型状规整的战术背包,更是吸引了无数好奇甚至带着一丝畏惧的打量。

人们下意识地与他拉开一点距离,窃窃私语。

“……瞧那人,穿得怪模怪样。”

“象是海外来的?”

“背着个黑匣子,莫不是妖物?”

“嘘……小声点,看那眼神,不象善茬。”

周奔耳力不错,隐约捕捉到几句低语。

他心头发沉,知道自己这身行头在这个时代太过扎眼,必须尽快解决身份和衣着问题。

但现在,他没时间理会这些。

他抬头,望向近在咫尺的城门。

阳谷县的城墙比远处看起来更加高大,墙体上布满了风雨侵蚀的痕迹和干枯的苔藓,透着一种沉甸甸的岁月感。

黑漆剥落的城门敞开着,顶上“阳谷县”三个大字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眼。

城门洞里光线昏暗,有兵丁持矛站立,眼神懒散却带着审视,打量着每一个进城的人。

周奔深吸一口气,压了压内心的波澜,混在入城的人流中,低头走了过去。

幸运的是,守门的兵丁虽然多看了他几眼,尤其是他背后的背包,但并未上前盘问阻拦。

或许是他虽然衣着怪异,但面容并不凶恶,也或许是这阳谷县地处交通要道,偶尔也有奇人异士过往,只要不闹事,他们也懒得招惹。

顺利穿过阴凉的城门洞,喧嚣的声浪瞬间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条还算宽阔的青石板街道,两侧店铺林立,酒旗招展。

贩夫走卒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孩童的嬉闹声、铁匠铺传来的叮当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嘈杂而充满生机的市井交响。

街道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穿着绸缎长衫的士绅,短打扮的苦力,挎着刀剑的江湖客,提着鸟笼的闲汉……形形色色,勾勒出一幅生动的古代县城画卷。

周奔站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眼前的景象真实得可怕,每一个细节都在冲击着他的认知。

但他很快强行收敛心神,现在不是沉浸于观察的时候。

脑中被那本金色的《水浒英雄谱》和武大郎的死亡预警死死占据。

他需要立刻行动。

但直接去找武大郎?

不行。

周奔迅速否定了这个冲动。

他现在是个黑户,无根无萍,贸然跑去对一个卖炊饼的说“你老婆明天要毒死你”,最大的可能不是被相信,而是被当成疯子轰走,甚至可能惊动西门庆和王婆,打草惊蛇,让事情变得更糟。

他需要身份,需要靠山,需要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拥有一个能够介入此事、并且让人不敢轻易质疑的“势”。

他的目光扫过嘈杂的街道,最终落向了城中心方向,那里通常是一座县城的权力内核——县衙所在。

先去县衙。

利用身上能拿得出手的“奇物”,撬开这古代权力的大门。

他不再耽搁,沿着街道,朝着记忆中古代城市县衙通常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走得不快,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着街道两旁的店铺、行人,默默记下道路和标志性建筑,同时也在留意是否有“武大郎炊饼”之类的招牌,或者紫石街的指示。

暂时没有发现。

约莫一刻钟后,一座相对宏伟、带着明显官署气息的建筑出现在街道尽头。

青砖灰瓦,飞檐斗拱,门前立着鸣冤鼓,两侧有石狮蹲守,大门上方悬挂着“阳谷县衙”的匾额。

虽不算多么气派,但自有一股森严气象。

门口站着两名按刀而立的衙役,眼神比城门口的兵丁锐利不少。

就是这里了。

周奔在距离县衙几十米外停步,略作思索。

他整理了一下沾满尘土的冲锋衣,尽量让它看起来整齐一些,又用手捋了捋凌乱的头发。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做出一种镇定自若、甚至带着几分超然的表情,迈步朝着县衙大门走去。

“站住!什么人?”

刚靠近台阶,一名衙役便上前一步,手按在刀柄上,厉声喝问。

另一名衙役也投来警剔的目光。

周奔停下脚步,微微拱手——他回忆着古装剧里的礼节,动作略显生疏,但姿态放得很低。

“在下周奔,海外归客,途经贵地,有要事求见县尊老爷。”

他的声音刻意放缓,带着一种不卑不亢的语调。

“海外归客?”

那衙役上下打量着他,眉头紧皱,“有何凭证?见县尊老爷所为何事?”

周奔早有准备,他不能直接说献宝,那样目的性太强,也容易被人轻视。

他需要的是一个合理的、能引起县令兴趣的由头。

“在下漂泊海外多年,通晓些许异域地理风情、奇物制造之术。”

周迎不紧不慢地说道,目光平静地看着衙役,“近日观天象,察觉中土似有隐晦变动,心中不安,特来拜会县尊,或有片言可资参详。此外……在下偶得一海外奇珍,光可鉴物,清淅无比,或可博县尊与夫人一观。”

他话语模糊,既点了自己的“价值”,又抛出了诱饵,还扯了句玄乎的“天象”,增加神秘感。

最重要的是,他提到了“夫人”。

在这种小县城,能讨好县令夫人的东西,往往比直接讨好县令本人更有效。

那衙役显然被“海外奇珍”、“光可鉴物”勾起了好奇心,又见周奔气度沉稳,言语不象寻常百姓,态度稍微缓和了些。

“你在此等侯,容我通禀。”

衙役说完,转身快步进了县衙。

周奔站在原地,感受着另一名衙役毫不掩饰的打量目光,心中并无太多波澜。

他清楚,成败在此一举。

如果连县令的面都见不到,后续计划将寸步难行。

时间一点点过去。

街道上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外,县衙前的空气显得有些凝滞。

就在周奔心中开始有些焦躁时,那名进去通禀的衙役终于回来了,脸上带着一丝异色。

“县尊有请,随我来。”

周奔心下稍定,道了声“有劳”,便跟着衙役迈步走进了县衙大门。

穿过前庭,绕过影壁,来到一处较为雅致的偏厅。

厅内布置简单,但桌椅茶几皆是实木,透着官家的体面。

一位穿着青色官袍、年约四十馀岁、面皮白净、留着三缕胡须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主位上,手边放着茶盏,目光带着审视和好奇,落在走进来的周奔身上。

这就是阳谷县令了。

周奔上前几步,依照记忆中的样子,行了一个更为正式的揖礼:“海外归客周奔,拜见县尊老爷。”

“恩。”

县令微微颔首,声音不高,带着官腔,“听衙役说,你是海外归来,通晓异域之术,还有奇珍欲献于本官?”

“正是。”

周奔直起身,目光坦然地对上县令的视线,“在下幼时随商船漂流海外,辗转多方异域,所见风土人情、物产技艺,与中土大不相同。近日归来,见故土山川,心有所感,又观星象似有微澜,故特来拜会明府,或有刍荛之见。”

他这番说辞半真半假,将自己定位成一个见过世面、有些本事的海外归客,既解释了来历,又抬高了身价。

县令抚着胡须,不置可否:“哦?海外风土,倒是稀罕。你且说说,都有何不同?”

周奔心中早有腹稿,他不能说得太超前,也不能完全胡诌。

他选取了一些宋代可能略有耳闻但知之不详的局域,结合后世的地理知识,简要描述了热带雨林的茂密、沙漠的浩瀚、极地的冰雪,以及一些奇特的动植物。

他言语清淅,描述生动,偶尔引用一两句似是而非的“海外古籍”佐证,显得言之有物。

县令起初只是随意听着,但渐渐坐直了身体,眼中好奇之色越来越浓。

周奔所说的许多事物,确实闻所未闻,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但又逻辑自洽,不似凭空编造。

“……海外竟有如此奇景异兽,真是令人惊叹。”

县令听完,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对周奔的态度明显认真了许多,“周先生见闻广博,果然非同一般。”

“县尊过奖。”

周奔谦逊了一句,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该上主菜了。

他话锋一转,“在下漂泊时,曾于一处极西之地,偶得一件小玩意,虽不珍贵,但制作精巧,或可堪一玩。”

说着,他在县令和旁边侍立衙役好奇的目光中,解下了背后的战术背包。

打开背包,他小心翼翼地,从最内层的保护隔袋里,取出了那面用软布包裹着的物件。

他缓缓揭开软布。

一道炫目的光芒瞬间在略显昏暗的偏厅中亮起。

那是一片巴掌大小,光洁无比,边缘镶崁着银色金属薄边的——玻璃镜。

北宋时期已有玻璃,但多为色彩浑浊的琉璃器,如此纯净透明、背后镀银、光可鉴人的平板玻璃镜,绝对是超越时代的产物。

周奔将镜子双手奉上。

县令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住了。

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走近几步,从周奔手中接过了那面镜子。

当他的目光落在镜面上时,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猛地僵住了。

清淅!

太清淅了!

镜面中映出的,是他自己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每一根胡须,每一丝皱纹,甚至官帽下的发丝,都纤毫毕现,比他平日里用的模糊铜镜清淅了何止百倍!

那感觉,就象是另一个自己,被封印在了这晶莹剔透的薄片之中。

县令的手指微微颤斗,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镜中的自己,脸上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迷恋。

“这……此乃何物?竟能……竟能如此……”

他喃喃自语,声音都有些变调。

就在这时,得到消息的县令夫人也在丫鬟的陪伴下,好奇地来到了偏厅门口。

她一眼就看到了县令手中那闪耀着异样光芒的物件,以及自己丈夫那失态的神情。

“老爷,这是……”

夫人走了进来。

县令如梦初醒,连忙将镜子转向夫人:“夫人,你快来看!快来看这海外奇珍!”

县令夫人疑惑地凑近,当她的脸庞出现在镜中时,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镜中那张保养得宜、但终究岁月留痕的脸,是如此清淅,连眼角细微的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从未如此真切地看清过自己的模样。

“天呐……这……这宝物……”

夫人眼睛瞪得老大,脸上瞬间涌上激动和狂喜的红晕,她几乎是抢一般从县令手中拿过镜子,爱不释手地左照右照,手指轻轻抚摸着光洁的镜面,眼中闪铄着奇异的光彩。

对于这个时代的女性,尤其是官宦家眷,一面如此清淅的镜子,其诱惑力是致命的。

县令看着夫人欣喜若狂的样子,又看了看那面神奇无比的镜子,再看向周奔时,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之前的审视和好奇,彻底被一种混合着敬畏、热切甚至是讨好的神色所取代。

“周先生!”

县令的声音充满了激动,“此等稀世奇珍,先生竟……竟舍得赠与下官?”

周奔微微一笑,知道时机成熟了。

他平静地说道:“宝物赠予识家。此物虽巧,也不过是一面镜子罢了。能入县尊与夫人法眼,是它的荣幸。在下漂泊归来,身无长物,唯有些许海外见闻与这微末之技,若能对县尊、对阳谷百姓略有裨益,便不负此行了。”

他这话说得漂亮,既捧了县令,表明了自己“有用”,又显得淡泊名利。

县令闻言,更是心花怒放,连忙上前亲自拉住周奔的手,热情地让他坐下:“先生太过谦了!有此奇术,何愁不能立足?先生若不嫌弃,便请在馆驿安心住下,让本官略尽地主之谊!日后还要多多向先生请教这海外奇闻与……与诸般奇巧之术!”

他特意强调了“诸般奇巧之术”,眼神热切地扫过那面镜子,意思不言而喻——这东西,还有没有?或者,还能不能造出别的?

周奔心中彻底安定下来。

第一步,成了。

他顺势起身,再次拱手:“既然如此,周某便叼扰了。日后定当竭尽所能,为县尊分忧。”

“好!好!周先生真是爽快人!”

县令哈哈大笑,立刻吩咐衙役,“快!带周先生去馆驿,安排上房,好生伺候!不得怠慢!”

“是!”

衙役躬敬应声,看向周奔的眼神也充满了敬畏。

周奔在衙役的引领下,离开了偏厅。

身后,还能听到县令夫人对着镜子不住的惊叹声和县令志得意满的笑声。

他跟着衙役,走在返回前庭的路上,面色平静,心中却波澜涌动。

靠着一面廉价的现代玻璃镜,他成功地撬开了阳谷县权力内核的大门,获得了官方的庇护和一层神秘的光环。

这层身份,就是他接下来插手武大郎之事,面对西门庆乃至更多未知危险的,第一块盾牌,也是第一把钥匙。

时间紧迫。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已经开始西斜。

必须在明天之前,解决所有隐患。

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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