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玉献宝似的指着鱼汤和地薯果说道:“都是黎月教的。不仅有鱼汤,还有地薯果的吃法。地薯果烤着吃也很好吃。”
凛川看向黎月,眉峰挑了挑:“小月,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新奇的做法?”
黎月心里咯噔一下,随口编了个借口:“就是之前做了个长梦,梦里有人教我的。”
凛川舀汤的动作顿了顿,没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长梦吗?都梦见些什么了?”
黎月被问得卡壳,含糊着摆手:“太长了,乱七八糟的,说不清楚。”
池玉赶紧给她解围,用木签挑净烤鱼的刺,把鱼肉放进她碗里:“黎月快吃,鱼已经挑过刺了。”
“谢谢。”黎月接过碗,冲他笑了笑。
“雄性为雌性做事是应该的,不用说谢谢。”凛川的声音插进来,目光扫过池玉,带着些不悦。
他的雌崽怎么能吃个饭还说谢谢?
黎月赶紧凑到他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晃了晃:“阿父别多想,我以后不说了。”
她知道凛川可能无法接受自己的雌崽还和兽夫说谢谢,急忙哄道。
她也是说习惯了,看来这个说谢谢的毛病也得慢慢改改了。
凛川被她哄得心情舒畅,捏了捏她的脸颊,没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一碗鱼汤下肚,浑身都暖烘烘的。
黎月靠近凛川,问道:“阿父,我们不回之前的住处了吗?要去万兽城?”
“嗯。”凛川点头,眼神沉了沉,“万兽城有玄苍在,那里的规矩还是很完善,米亚不敢在那里对你动手,那里比较安全。”
他没说的是,如果他能一直陪在黎月身边,米亚也不敢对她动手,但他不久后就要去黑森林,没法一直守着她,万兽城才是最稳妥的去处。
吃完饭,几人快速收拾好东西,再次上路。
幽冽依旧化作半兽形,将黎月稳稳抱在怀里,银白蛇尾扫过沙地,速度很快。
“晚上休息时,让澜夕陪你睡,好不好?”幽冽低头看着她,眸色认真地问道。
黎月愣了一下,仰头看他:“你不想陪我了?”
“怎么会。”幽冽收紧手臂,声音有些低哑。
“我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黏着你。但我是你的第一兽夫,不能只顾着自己。你答应过要和他们结契,这事不能拖太久。”
看着他认真的神色,黎月点了点头。
她本来就和澜夕说好,找到阿父就完成结契,早一两天晚一两天都没差。
只是……她探头看向身后骑在烬野背上的澜夕,轻声问:“在沙漠里,他会不会不习惯?”
澜夕是海族兽人,离水久了皮肤都会干裂,在沙漠这么干燥的环境结契,应该不适应吧?
“你的空间里不是有水吗?让他泡一会儿就好了。”幽冽提醒道。
黎月这才拍了下脑袋,差点忘了这茬。
她从幽冽怀里探出头,冲后面喊:“澜夕,你身上干不干?要不要泡着水?”
澜夕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唇瓣,有些犹豫:“现在泡,水很快就蒸发了。”
“没事,我空间里水多着呢!”黎月说着,就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大木桶,指尖一动,清冽的池水就注满了木桶。
澜夕眼睛亮了亮,立刻从烬野背上跳下来,坐进木桶里。
清凉的水没过身体,他舒服地长出一口气,干裂的皮肤都舒展了不少。
幽冽见状,蛇尾轻轻一卷就缠住木桶,带着木桶一起前进,丝毫不影响速度。
黎月看他尾巴绷得有些紧,怕他累着,主动说道:“我坐烬野的背上吧,你这样太费力气了。”
幽冽本想说自己抱得动,速度也不会慢,但瞥见旁边烬野眼巴巴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
他知道,黎月好像很久没和烬野亲近过了。
黎月跳到烬野宽阔的狮背上,后者立刻兴奋地甩了甩蓬松的尾巴,坚硬的沙粒被扫起细小的弧度,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兽毛蹭着黎月的手心,带着阳光晒过的温热触感。
“我都好久没背着你了。”烬野的声音从胸腔里传来,闷闷的,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
他的兽形庞大,说话时脖颈处的鬃毛都跟着颤了颤。
黎月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兽耳,轻声应道:“嗯,是有点久了。”
自从和幽冽结契后,都是幽冽抱着她,很少坐在他的背上了。
“我很想你,你有没有想我?”烬野直白地追问,兽头微微侧过来,银蓝色的眸子亮晶晶地看着她,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心思。
在所有兽夫里,他最不擅长藏情绪,喜欢就是喜欢,想念就会立刻说出口。
黎月被他看得笑出声,指尖挠了挠他的耳后,“这段时间,我也很想你。”
得到肯定答复,烬野的尾巴甩得更欢了,连带着狮背都轻轻晃了晃,语气又活络起来:“要不今晚换成我?我不用一直泡着水,比澜夕方便。”
他说着,还偷偷瞥了眼后面被幽冽尾巴卷着的木桶,心里有点忐忑。
黎月忍不住捏了捏他毛茸茸的耳朵,软乎乎的触感很舒服:“等回到万兽城,我们就结契,好不好?”
这句话像颗蜜糖,瞬间浇灭了烬野所有的小情绪。
他猛地停下脚步,又怕颠到背上的黎月,赶紧稳稳身形道:“好!你可不许骗我,我都等了好久了。”
他看着幽冽、司祁先后和她结契,现在她又要和澜夕结契,他心里早就急得不行了。
黎月抓了抓他蓬松的鬃毛,语气格外认真:“嗯,不骗你。”
她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想的。
之前一路混乱,没来得及处理结契的事,现在阿父找到了,前路虽有凶险,但她心里的方向却无比清晰。
她不会和这些兽夫解契,他们的心意她看得明明白白,这份守护更是实实在在。
只有他们的兽印烙在她身上,她才能通过兽印感知到每个人的踪迹和安危,不至于像这次在恶兽城那样,担心着几个没有兽印的兽夫的安危。
经历过这次生死未卜的寻找,她才真正明白,这些愿意为她拼命的雄性,早已是她在这兽世最坚实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