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沉辞鹤停下了手,侧身往门的方向看去,只来得及看见某只小猫慌张乱颤的背影。
适合戴个尾巴,这样还能抓住。
啧。
男人低下头,眼尾的薄红让眼下的那颗痣被晕染的更加鲜艳,像雪白宣纸上泅开的胭脂。
——
过了很久,顾昀才稍微冷静一点,他曲着小腿跪趴在床上,拿手贴了贴自己的脸,还是好烫。
明明是辞鹤被他碰见做坏事,为什么他更惊慌?
beta皱起眉,对自己有些恨铁不成钢。
刚才刚才明明是个好机会来着。
辞鹤如果想的话,可以跟他说的。
他们他们明明可以
不能再想了。
顾昀脸又烧红了,他一头撞进枕头里,心里象有头小鹿一样乱撞。
他一直以为妻子对他没感觉,以至于结婚半年都没敢说过这些。
不不不。
顾昀在枕头上蹭了蹭脑袋,将脑海里的怪异想法都驱逐出境。
辞鹤也许只是随手一拿,不带任何含义,毕竟每个人都有正常须求。
是他这个丈夫做的太差劲了。
让妻子跟自己说这些都做不到。
沉辞鹤走进卧室,就看到了被子里鼓起的一团。
他刚洗完澡,擦干头发,穿着睡裤,看见被子里装乌龟的beta,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还在跟自己斗气的顾昀立刻僵住了,他感觉有一个全身带着冷气的人钻进了他的被窝里。
老实人来不及作出什么大反应,也没想好怎么面对妻子,只来得及闭上眼睛装睡。
沉辞鹤躺到了他身边,自然没错过beta现在的姿势。
“醒了?”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淡淡的餍足。
顾昀紧闭着眼,故意没有回应,睫毛却不受控制地轻颤,他能感受到男人湿热的呼吸靠近,如有实质的目光在他脸上巡视。
beta的脚趾情不自禁地蜷缩,呼吸都被吓得轻了不少。
沉辞鹤体谅他胆小的习性,男人眉眼慵懒,看着beta曲起来的腿,自觉地不舒服。
他伸出手,手指轻轻拂过顾昀的肩膀,象是担忧一般自言自语:“怎么是这个姿势,不会难受吗?”
顾昀咬住唇肉,在男人的手即将抓住脚腕时,睁开了眼睛。
他眨了眨眼,装作刚睡醒一样若无其事,语气无辜又懵懂。
“辞鹤,几点了?”
学坏了。
沉辞鹤捏住beta的腰窝,还是没舍得戳穿这傻猫。
“大概九点。”他含糊地回了个数。
顾昀按住了他的手,直起了腰,被子从肩膀处滑落下来,略显夸张地张大了嘴巴,“竟然已经九点了。”
演技真差。
沉辞鹤勾起唇角,垂下眼睫,觉得很好笑。
顾昀从他这个笑容里莫名地察觉出了嘲讽的含意,他用手按住男人的嘴巴,“笑什么。”
“笑你象只睡傻的懒猫。”沉辞鹤淡淡道。
顾昀龇牙。
他想到之前在公众号里看到的一些夫妻之道。
他是不是太没有丈夫的尊严了。
“你才是小猫,我是只大兔子!”他故意露出了凶狠的表情,大致描述起来就是努力皱起眉头,试图让眼神变得锐利,殊不知那微微鼓起的脸颊却出卖了他,这番表演只显得色厉内荏,刻意瞪大的眼睛里眸光清澈。
沉辞鹤只觉得象看见了一只炸毛的猫,正努力亮出他毫无威胁的,软乎乎的肉垫。
“哦,是挺象的,蹬人挺疼。”沉辞鹤摸向自己的脸,感慨了一句。
顾昀:“恩?”
不反驳一下吗?
好吧。
beta像漏了气的皮球,迅速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不再逗弄男人,沉辞鹤摸了摸他明显瘪了的小肚子,换上了人妻的做派,“我炖了汤,醒了就去喝点吧。”
“今天你也辛苦了,老公。”沉辞鹤躺在床上,明明是死亡角度也不防碍他的俊美,深邃的凤眼里盛满了温柔的星光,波光潋滟。
顾昀却在这时想到了男人刚才的样子,面色顿时不自在地浮上一层燥红。
他从床上爬起来,“那你睡吧,我自己去喝。”
沉辞鹤直起身体,抿唇摇头,眼带笑意:“看到老公什么睡意都没了,我去伺候你。”
老实人听到他故意拖腔滑调的声音,手脚更是不知道该往哪边摆了。
这……这说的什么话!
他穿上鲨鱼拖鞋,逃似地跑到客厅,一把抱住沙发上的大鲨鱼,像鹌鹑似的把脸埋进鲨鱼毛茸茸的宽阔胸膛。
辞鹤最近有些太热情了,他拼尽全力也招架不住。
沉辞鹤从卧室走出来,看见顾昀又在那里抱那只鲨鱼玩偶,磨了磨牙。
迟早把那鲨鱼扔了。
有老公的胸不埋,埋什么鲨鱼。
他就这么赤着上身,去沙发旁边拿搭在上面的t恤,紧实有力的腰身直直地对着顾昀,让后者抬起头一眼就能看到。
顾昀抬头看了一眼,不过没注意到男人想展现的东西,而是看到了沉星鹤鲨鱼肌上的一道伤疤。
那道伤疤很长,象一道苍白而狰狞的闪电,劈裂了紧窄腰线的流畅轮廓,但它的边缘已经变得平滑,颜色也褪的浅淡,看起来时间已经很长了。
beta松开了玩偶,伸出手摸向那一处,皱起眉:“这里是受伤了吗?”
沉辞鹤孔雀开屏似的身体顿住,他低下头,闯进男人心疼的眼眸里。
这个伤
他早就忘了。
想来应该是在某次争斗中被刀刺的。
“做的手术。”沉辞鹤随口扯谎,不想让beta担心。
顾昀疑惑,做手术会留下这么狰狞的伤口吗?
是不是遇到了黑医。
他从来不知道沉辞鹤还经历过这些,beta的手复上去,他把脸贴过去,轻轻吹了吹,浓密的眼睫轻颤,神色认真。
“吹吹,之后就不会再经历这些伤痛啦。”他轻声哄着妻子,带着安抚的温柔。
沉辞鹤看着beta单纯的模样,有些依恋地摸上了他的脑袋,耳侧微长的碎发勾勒出锋利的下颌,墨色瞳孔里翻涌着暗色。
“是吗?那你再亲亲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