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晨的脸彻底黑了。
他感觉自己被康永年和曹正阳一唱一和地给架在火上烤。
偏偏，他还无力反驳。
因为康永年说的，句句都是大实话。
……
与此同时。
319旅野战指挥所。
韩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旅长。”
他对着指挥所中央，正盯着电子沙盘的孙立诚喊了一句。
孙立诚猛地回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急切。
“怎么样了？”
“重剑旅那边，谈妥了？”
指挥所里的其他参谋和干事。
也都齐刷刷地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目光全都聚焦在韩锋身上。
所有人都知道，这次谈判，将直接决定319旅接下来的命运。
是联合重剑旅，先啃下501旅这块硬骨头。
还是被两面夹击，早早出局。
成败，在此一举。
韩锋嘴角一咧，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他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
然后才抹了抹嘴，不紧不慢地说道。
“搞定了。”
“重剑旅那个旅长，已经被我忽悠瘸了。”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跟咱们一起，把501旅给包了饺子。”
“哈哈哈！”
孙立诚闻言，一拳砸在指挥台上，发出一声闷响。
“好小子！”
“干得漂亮！”
指挥所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压抑的欢呼声。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暂时安全了。
然而，韩锋接下来的话，却让整个指挥所瞬间安静了下来。
“旅长，可以给部队下命令了。”
韩锋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无比锐利。
“命令各单位，调转枪口。”
“咱们……先拿重剑旅开刀！”
“什么？！”
孙立诚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指挥所里的其他人，也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调转枪口？
打重剑旅？
这不是……疯了吗？
刚刚才跟人家结盟，转头就捅刀子？
这也太……
“韩锋，你确定？”
孙立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韩锋从来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
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确定。”
韩锋的语气斩钉截铁。
“旅长，你想想。”
“重剑旅现在对我们，是完全不设防的状态。”
“他们所有的兵力部署，都是为了配合我们进攻501旅。”
“他们的后背，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我们的枪口之下！”
“这个时候我们突然发难，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胜算有多大？”
韩锋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了！”
孙立诚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韩锋的计划，太大胆了。
也太冒险了。
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
但是……
不得不承认，这个计划的诱惑力，也同样巨大！
一旦成功，他们319旅，将一战成名！
“好！”
孙立诚猛地一咬牙，眼神中透出一股狠劲。
“就按你说的办！”
“传我命令！”
“全旅，目标重剑旅指挥部，给我狠狠地打！”
……
导演部指挥大厅。
气氛，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中央的大屏幕。
就在刚才，屏幕上的电子沙盘，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代表着319旅的蓝色箭头，在行进到一半时，突然一个九十度大转弯。
精准地刺向了正在集结的，代表重剑旅的红色箭头集群。
“报告！”
一名负责监控的技术军官，声音都变了调。
“319旅……319旅改变了进攻方向！”
“他们的目标……好象是重剑旅！”
整个大厅，一片哗然。
“什么情况？”
“搞错了吧？”
“他们不是应该去打501旅吗？”
曹正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缓缓站起身，身体前倾，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上的态势。
那凌厉的蓝色箭头，毫不留情地插向了毫无防备的红色局域。
“这……这是什么意思？”
曹正阳喃喃自语。
他懵了。
彻底懵了。
他刚才还在夸韩锋有战术头脑，懂得联合一方，打击另一方。
结果转眼之间，这个被联合的一方，就成了被打击的对象？
这小子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朱晨也愣住了。
他刚才还在担心，韩锋打完501旅会顺手收拾他们。
可他万万没想到，人家连501旅都懒得打，直接就冲着他们来了！
这他妈的……
不按套路出牌啊！
整个指挥大厅，只有康永年，依旧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
他端起茶杯，又优哉游哉地喝了一口。
嗯，这茶，是越来越香了。
就在这时，曹正阳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演习开始前，韩锋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的一句话。
“他说过……”
曹正阳的声音有些干涩。
“他要在这次演习里……”
“把我们两家，一起打。”
这句话，让整个大厅的嘈杂声瞬间消失。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曹正阳。
然后，又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大屏幕。
两边一起打？
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一个轻型合成旅，哪来的底气，敢同时向国内最顶尖的两支重型合成旅宣战？
他以为他是谁？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大屏幕上，突然插播了一段画面。
那是一名战地女记者，在演习开始前对韩锋的采访录像。
画面里，女记者将话筒递到韩锋嘴边，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韩副旅长，您好。”
“外界有传言说，你们319旅在这次演习中的目标，是同时击败重剑旅和501旅。”
“请问，这个传言是真的吗？”
女记者身旁，319旅的副参谋长林晓梅。
正焦急地对她使着眼色，示意她不要问这种敏感问题。
然而，镜头前的韩锋，却显得异常平静。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面对着镜头，他吐出了几个字。
“这不是传言。”
整个采访现场，安静了一瞬。
女记者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韩锋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这是我们的作战计划。”
采访现场，彻底凝固了。
作战计划？
把两家最顶尖的重型合成旅一起打了，这是作战计划？
这他妈是痴人说梦！
女记者脸上的职业微笑，已经完全绷不住了。
她嘴角抽搐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身后的摄象师，也忘了自己的工作，镜头都开始微微晃动。
副参谋长林晓梅，更是急得满头大汗。
她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捂住韩锋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