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怀疑韩锋的履历了,这小子到底是从哪个部队出来的?
这打法也太野了,完全不按套路来啊!”
“他真的只是个副参谋长吗?
我感觉他象是在金三角干了二十年才回来的……”
而直播间的另一角,画风却截然不同。
无数女性网友的同情心,已经开始泛滥。
“呜呜呜,你们别骂他了,他心里该有多苦啊。”
“就是啊,一个指挥官,得被逼到什么份上,才会选择跟敌人同归于尽,连山都炸了。”
“他一定经历过很多不为人知的心酸吧,才会这么没有安全感,这么决绝。”
“抱抱我们家韩指挥,这个世界对他太不温柔了!”
导演部里。
“这个韩锋……”
田老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到底……是什么家庭背景?什么成长经历?”
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大校凑了过来。
“田老,您是不知道,这韩锋的身世,可惨了。”
另一个大校也立刻接上了话头,脸上带着几分唏嘘。
“是啊,我听319旅的人说过,他爸是个赌鬼,欠了一屁股债,从来不管他。”
“他妈也早就受不了,离家出走了。”
“他就跟着他爷爷长大的,结果后来他爷爷又得了癌症,家里彻底就垮了。”
“对对对,听说他还有个妹妹在上学,全家的担子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所以他才拼了命地要考军校,要当兵。
就是为了能有条出路,能给爷爷治病,供妹妹读书。”
“唉,从小就被人欺负,没人撑腰,凡事都得靠自己去拼,去抢。
也难怪……他的打法会这么狠,这么不要命。”
几个大校你一言我一语。
很快就为韩锋拼凑出了一个悲惨坎坷、催人泪下的童年故事。
田老听着,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神情。
有同情,有惋惜,也有一丝理解。
原来是这样。
一个从泥潭里挣扎出来的孩子,性格里带着一股子狠劲,倒也说得过去。
“你们是在这儿开故事会吗?”
众人猛地回头。
战区司令康永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编,继续编。”
康永年抱着手臂,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赌鬼老爸?离婚老妈?癌症爷爷?上学妹妹?”
“你们不去当编剧,真是屈才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
“一派胡言!”
康永年指着那个戴金边眼镜的大校。
“我来告诉你们,韩锋的父亲,叫韩景成,创域集团董事长!
去年财富榜上,华夏区前五十!”
他又指向另一个大校。
“他那位‘离家出走’的母亲,是国际着名钢琴家,常年在维也纳金色大厅开演奏会!”
“他那位‘得了癌症’的爷爷,是国内顶尖的书法大家,一幅字能卖出天价!”
“还有他那个需要他供养的‘可怜妹妹’,去年刚拿了麻省理工的全额奖学金!”
康永年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响亮,一句比一句更有力。
“他韩锋,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顶级富二代!
他要是不来当兵,回去就要继承百亿家产!”
“当年他为了考军校,差点跟他家里人闹翻天!”
康永年环视四周。
“你们,一群战区高级参谋,在决定一场战争走向的关键时刻。
不研究战局,不分析战术,反倒在这里嚼舌根,传播这些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
“不觉得丢人吗?!”
几个大校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康永年没有再理会他们,而是猛地一指沙盘。
“现在,都给我看清楚!”
“红方的铁路运输线,被韩锋的特战队渗透破坏,彻底瘫痪!”
“他们赖以生存的公路运输线。
青松山信道,刚刚被他一锅端了,没有半个月别想挖通!”
“崔允的三路大军,现在直接被废掉了两路!右路军被困死在山里,动弹不得!”
康永年走到沙盘前,重重地敲了敲那片刺目的红色局域。
“现在,我问你们!”
“如果这是实战,127旅,这支所谓的王牌,该怎么办?”
“是等着后勤断绝,全军复没,还是立刻向蓝军投降?!”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指挥大厅里回荡。
康永年转过身,目光最终落在了田老的脸上。
“田老,我知道您是老前辈,是127旅的老师长,对这支部队有感情。”
“但是今天,我必须说一句。”
“韩锋的战术,是脏,是野,是不讲道理。”
“但是,能赢!”
“他用最小的代价,撬动了整个战局!他把红方的王牌,逼入了绝境!”
田老怔怔地看着沙盘。
良久。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这个小家伙……”
“是个帅才。”
郑岳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嘴角终于向上勾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
他知道。
这场演习,从现在开始,才真正变得有意思了。
127旅临时指挥部。
崔允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电子沙盘。
沙盘上,代表着他右路军的那个箭头,已经整整三个小时没有动弹了。
“联系上没有?”
他的嗓音干涩沙哑,带着一股压抑的烦躁。
旁边一个年轻的参谋立刻挺直了身体。
“报告旅长,联系上了!”
崔允猛地转过头,眼神里透出一丝急切。
“情况怎么样?为什么停滞不前?”
参谋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他深吸一口气,才艰难地开口。
“报告旅长,右路军前进的国道……被堵死了。”
“堵死了?”
“什么意思?说清楚!”
“是……是山体滑坡。”
参谋低着头,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
“规模很大,现场勘测部队初步估算,塌方的土石方,超过了一万立方米。”
“一万立方?!”
崔允的音量瞬间拔高。
“这么大的地质灾害,我们的气象保障部门是干什么吃的?
演习前没有做过地质勘探吗?一点预警都没有?”
一连串的质问,让年轻参谋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旅长……现场部队回报,这……可能不是天灾。”
崔允一字一顿地问。
“你,说,什,么?”
“我们在塌方现场的山体上,发现了……发现了定向爆破设备的残留物。”
参谋硬着头皮报告。
“是蓝军干的。”
“他们炸塌了山体,堵住了我们的路。”
轰!
崔允的脑子里好象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猛地一拳砸在指挥台的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