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6月10号。
09年高考依然实行估分填志愿政策，以至于所有没保送的学生，都会最后一次来到教室，现场填志愿。
对于大部分考生来说，估分早在考试当天晚上就完成了。
有记忆力没那么好的考生，还会选择在橡皮上留下部分抽象记号，协助考后估分。
究其原因。
估分填志愿和高考考试几乎同等重要。
往年不少考生错估几十分，要么低估自己与理想大学失之交臂，要么高估自己惨遭滑铁卢。
毕竟绝大多数211，985都只收第一志愿考生，第二志愿起到的作用并不大。
在这种政策下，考生不得不保守估分，除非对自己的实力极有把握。
当然，这不包括沉牧。
在看完老师公布的标准答案后，沉牧已经确认了自己能得多少分，在班里埋头填志愿的同学中，他也是最轻松的一个。
“老天，我怎么估来估去，都只有596，勉勉强强过一本吧？”苗鑫痛呼一声。
“596还不好，最起码比模考的时候高十分吧？”潘峻峰嘿嘿一笑，“我估的613。”
“行啊你，老潘，你闷声发大财，进步更多！”苗鑫嚷嚷着，然后看向沉牧，“牧啊，你估多少？”
苗鑫嗓门很大，一出声就惹来不少人抬头注视。
大家都想知道，沉牧在高考到底考了多少分。
万泽宇同样竖起耳朵，他刚刚已经估完分数。
718，加之水木大学自主招生降分，他铁定能上水木大学。
所以现在万泽宇很从容。
他想听听这个被他看作是一生之敌的同学，高考到底考了多少分。
沉牧正要开口，却见汤启华、常自在还有副校长项建国走了过来。
刚停住脚步，常自在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小沉同学，高考你估了多少分？”
面对常自在热切的眼神，沉牧没打算藏着掖着，如实开口道：“语文作文我准备过，但也不敢说一定能满分。加之前面几道主观题，保守估计，能拿145吧。”
此话一出，教室里所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倒不是沉牧的语文分数有多高。
当然，145确实是出奇的高。
而是沉牧只说了语文，言下之意，他的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通通都是满分。
也就是说，沉牧高考估分估了745。
项建国、常自在脸上纷纷浮现笑意，汤启华点了点头，连说两声好。
“好啊，小沉同学果然不负众望！”项建国拍了拍沉牧肩膀。
在这位年轻副校长看来，几乎可以确定沉牧能拿下全国一的理科状元。
这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事。
往年，省实验中学的优势在五大学科竞赛。
项建国也承认，高考状元的含金量和竞赛金牌比各有优劣。
但从社会民众认可程度看，高考状元就厉害太多了。
竞赛生就算再多抱回来两个金牌，也比不过沉牧一个全国一理科状元。
项建国正要再说几句话活跃现场气氛，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向常自在，“老常，小沉同学的奖学金别忘了。不能因为他们放假，就把这事给耽搁了。”
常自在笑呵呵道：“放心吧，都安排好了。今天就能给小沉同学打卡里，按之前说的，特等奖学金！”
“这才对。”项建国点点头，又看向沉牧，“小沉同学放心，这笔钱只是上次模考你全市第一成绩的兑现，等高考成绩出来后，学校还会有重大奖励，绝对不会少了你的！”
“多谢项校长。”
“没事的。”项建国爽朗一笑，“这次我要让一中、外国语那些老家伙们看看，谁才是高考顶梁柱。行，不说了，我去二十八班看看，你们聊。”
项建国迈开步子，眼角馀光瞥见一旁仍满脸震撼的万泽宇，问道：“小万同学，你估了多少分？”
万泽宇回过神来，态度没有一丝桀骜开口道：“校长，我估的718。”
“那也很好嘛！”项建国拍了拍万泽宇肩膀，“祝贺你小万，给咱们学校又添了一个水木大学成就！”
简单客套两句，项建国转身离开。
虽然校长也表扬了万泽宇，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校长对万、沉两人态度的明显差距。
不过大家也能理解。
万泽宇虽然很强，但比起沉牧745的成绩，差距实在太大。
要怪。
只能怪他与沉牧错生在同一个时代。
万泽宇能考到七百多分，自然不是傻子，怎么能看不出这其中门道。
他攥紧拳头，又张开，深吸一口气，迈步来到沉牧身前，然后声音低沉说道：“沉牧，恭喜你。”
沉牧点点头，认真回了句，“恭喜你，万泽宇。”
……
傍晚。
商市四季福饭店，青云包厢。
汤启华满脸笑意看着眼前一对俊美少年男女。
林初彤、沉牧。
前者以优异成绩保送燕京大学。
后者虽然还没出高考分数，却估出了745分的妖孽成绩。
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成为今年的理科状元。
而就在刚刚，两人一起找到汤启华，邀请班主任参加谢师宴。
没有等沉牧高考成绩出来，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做这事，完全是因为沉牧要离开商市，返回周市老家。
再就是林初彤马上也要去港岛参加国际学术会议，只能提前答谢汤启华。
“汤老师，我敬你。”沉牧端着酒杯，来到汤启华面前。“感谢汤老师这半年来对学生的栽培，学生先干为敬。”
“好！”汤启华一手端酒杯，一手拍着沉牧肩膀说道，“阿牧，老师以你为荣。你可能不知道，能带出一位理科状元，老师今年奖金能添多少！”
说罢，汤启华一饮而尽。
沉牧连敬三杯。
重生成年后，沉牧发现自己的身体异常能喝，喝这么多一点醉意都没有。
林初彤就在旁边静静的喝着饮料，嘴角噙着笑意，能看见沉牧和班主任拼酒，对她来说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酒桌上气氛逐渐达到高潮，汤启华喝嗨了，甚至有和沉牧称兄道弟的趋势。
“阿牧，那次教务处秦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和初彤早恋，我还替你俩开脱，你看看现在。”汤启华瞄了眼低头喝饮料的林初彤，嘱咐道：“初彤是个好孩子，在燕大你们又是校友，你要好好照顾她才是。”
“汤老师放心。”沉牧认真回了句。
“叫什么汤老师，见外，叫老汤！”汤启华摆了摆手。
沉牧微笑不语，转身从背包里掏出一本一指厚的精致笔记本，然后递给汤启华。
“老汤，这是学生的一点心意，麻烦你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