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项校长这么一说，许多家长向四周看去，想看看张千琴到底是谁，为什么能培养出沉牧这样优秀的孩子。
很快，在老师的指引下，张千琴站起来，往讲台走去。
今天张千琴换了一身崭新外套，是昨天她自己去商场特意买来的。
刚站起来的时候，感受到数千名学生以及学生家长的目光，张千琴还是有些紧张的。
但走出几步，她想起儿子前天说过的话：“你儿子年级第一，你说什么都对。”
张千琴就无所畏惧了。
来到话筒前，她开始发言。
“沉牧很自觉，又很独立，从小到大，在学习上的事情，基本都是他自己在做决定，我没干涉过。”
“或许他在学习方面有一小点天赋吧。”
“说实在的，数学联赛结束后，沉牧成绩不好，我一直有些担心他。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从挫折中走了出来，成绩还更进一步！因此在这里，我想郑重感谢沉牧的老师，感谢他的班主任汤启华老师，感谢他的教导主任常自在主任，以及省实验中学的各位领导……”
听着张千琴渐入佳境的演讲，下面一众家长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沉牧的成绩，家里有没有干涉过，他们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这位张女士不见得说了实话。
就沉牧这样两个月时间提升两百多分，从年级中下排名一跃窜到年级第一的学生，家里没有干涉？
谁信啊。
你指不定背地里给沉牧偷偷报了多少补习班呢！
现在你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家里没干涉，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但是没办法，谁让人家成功了！
谁让人家孩子争气呢！
台下的家长们，确实没法子站起来指责张千琴，说她在胡说。
……
最终。
家长会结束了。
虽然沉牧极力挽留，想让母亲在商市多待几天。
却被对方以工作忙碌婉拒。
不得已，沉牧把母亲送到长途汽车站，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来。
撕开后，露出一沓钞票。
“妈，这是两千块钱，儿子过年回不去家，你一个人要好好改善伙食。”
感受到沉牧的孝心，张千琴没有拒绝，她收下信封说道：“妈帮你把钱放着。”
沉牧早知道把钱给母亲没用，一直以来她都是省吃俭用，想对她好，只能把钱换成礼物。
但还是叮嘱道：“注意身体，饭菜隔夜就不许吃了，别让你儿子挂念你。”
“好。”张千琴点点头，“妈走了，你在学校好好学习。等过年不忙的时候，妈再来商市看你。”
“恩。”
眼瞅着张千琴登上长途汽车，汽车发动，再到最后消失在视野中。
沉牧才转过身来，毅然坐上返回学校的公交车。
……
时间匆匆流过，转眼来到1月30日燕大自主招生考试开始的这一天。
考场设置在商市大学，沉牧要跟着省实验中学的师生队伍一起，前往商市大学准备参加笔试。
早上六点半，一辆大巴车停在宿舍楼门前。
沉牧背着背包，从男生宿舍走出来，跟门前宿管老师打了声招呼后，径直走上大巴车。
参加自主招生集训的学生毕竟只是很少一部分人，现在是寒假，绝大多数高中生都已经放假回家。
所以胡一山对沉牧很熟悉。
他在省实验当宿管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了，见过很多学生，但像沉牧这样前后变化巨大的学生，他是第一次见。
在之前，胡一山听说沉牧经常早早溜出宿舍，和同学去网吧打游戏。
只不过胡一山从没当面抓住过沉牧，一直以来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最近两个月时间，沉牧象是变了个人似的。
早上从来都是第一个离开宿舍，搞得胡一山每天不得不早起十分钟开门。
起初，胡一山并不看好沉牧，以为他又是出去打游戏。
可后来他从学生口中得知，沉牧早起只为了去教室学习！
更夸张的是，沉牧的成绩像吃了炮仗似的，一天一个样。
现在竟然摇身一变，成全年级第一了！
胡一山知道面前大巴车是来接学生去参加燕大自主招生考试的。
燕大。
对无数华国人来说，只这一个名字，就不用再多说什么。
学校里，只有学习成绩最好的学生，才有资格去参加这所高校组织的自主招生笔试。
看到沉牧也去了，胡一山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开心。
……
商市大学行政楼。
六层会议室。
一群衣着体面的中年人围坐在会议室里，听着讲台上那人发言。
省实验中学校长宋文，坐在稍稍靠后的位置，目光游离，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今天农历正月初五，市教育局组织全市高中开会，分享办学经验。
当然重点还是应对2009年高考，希望各学校为高三下半学期提前做好准备。
宋文对会议内容没有太多想法。
他今年五十八岁了，再干不了几年，就会从省实验中学校长的位置退下。
他只要保证这段时间，省实验中学不出重大教育事故就好。
反倒是在一旁的副校长项建国以及教导主任常自在等人，听讲话听得津津有味。
还是年轻好。宋文在心中暗暗感慨。
会议休息的间隙，趁着饮茶的工夫，商市一中，商市外国语中学等学校校长凑了过来。
“老宋，听说你们学校今年报水木、燕大自主招生的拉了两车过去，了不得啊。”
宋文看清来人，笑道：“哪里比得上你们一中，今年少说也能拉三五十个水木、燕大出来吧？”
“呵呵，拔尖谁都会，这些报考水木、燕大的尖子生，都是从中考、高一开始，就在学校、市里的考试名列前茅了。但我听说，老宋学校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商市外国语中学校长低声说道。
“短短两个月时间，从四百多分的模考成绩，一举提升到七百多分。这种平地造火箭的能力，老宋还不上台分享分享？”
“这有什么好分享的？”宋文摇摇头。
“听说这孩子叫沉牧吧？复港大学化学院段院长对这孩子评价很高。”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段鸣深夜到省实验中学并向沉牧抛送橄榄枝的事情，终究不可能瞒住这些消息灵通的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