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几天没在烧烤店遇见你呢。”秦驰倒也没怀疑时奥在说谎:“合著去搞大新闻去了。”然后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哎,他们说的馀雷那小子的线人是不是你?”
市局的馀雷这段时间可是他们系统内部的红人。
最近都在传,馀雷是不知道从哪儿发展了个线人,才能隔三岔五就带着市局的人打掉一家地下赌场。
“是我。”时奥点头承认。
秦驰问:“你是从哪儿来的这些赌场的线索?。”
时奥早有准备:“我之前不是中了彩票嘛,拿到奖金之后,这些赌场的人不知道从哪儿找到我的联系方式,经常给我打电话发短信。”
“我本来不想搭理,但拉黑之后他们还能骚扰我,烦不胜烦。”
“然后我就想一劳永逸地解决,让他们别再烦我。”
“就真去玩了,玩一晚上出来就给馀雷打电话举报。”
但是出乎时奥预料,秦驰的脸色越听越黑。
“馀雷知道你是这样得到的情报吗?”他问。
“知道。”时奥想了想解释道:“我都是离开赌场之后才给馀雷打电话举报的。”
“他劝过我,但我觉得这么做其实也算是为民除害,而且其实风险不算大,就没听他的。”
秦驰没好气的瞪了时奥一眼:“你这样做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任。”
“你怎么知道别人是带你去赌场?万一是绑架呢?”
“你有没有考虑过到时候你会处于多大的危险当中?”
秦驰用力捏着时奥的肩膀,好象要通过这种方式让他知道这些话的重量。
“我知道你这个年龄的男孩都会有做英雄的梦想,但为民除害这种事情并不是你现在该考虑的。”
“这些事情有我,有你孙叔,吕叔,我们会去做。”
“公交车上那次是没有办法,是迫不得已,是在自救。”
“但是这次,你是自己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万一你出点什么差错,你刚谈的女朋友怎么办?你的家人怎么办?你让我们怎么面对他们?”
这一连串的问号问得时奥一时间哑口无言。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秦驰直视着他,严肃郑重。
“我知道了。”时奥模棱两可地回答,然后赶紧转移话题:“哎呀,我找你的事儿还没说!”
“让我先说。”
秦驰松开手直起身:“行,你说吧。”
“我刚才说了,我去过我举报的这些场子。”时奥连忙把自己准备好的说辞和盘托出:“这里面有个场子,看场子的老大是一个外号叫程老四的。”
一听到这个名字,秦驰的情绪瞬间紧绷起来。
“我在这个程老四的场子里玩的时候,偷听到他跟他老板打电话。”
“说是给哪个条子设了个局,已经上套了。”
时奥看着秦驰:“市局那边我请馀雷问过了,他们没有同事跟这个程老四接触过,也没有什么跟这个人有关联的行动。”
“我已经请他帮忙多问问其他单位有没有接触这个人的行动。”
“有的话该放弃得放弃(重音)。”
秦驰眼中浮现出一抹慌乱,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
“小时你有没有听到这个程老四说,他设的什么局,下的什么套?”
时奥假装回忆,现编道:“我记得他有说,咱就给他来个无间道,捎带手还能把陈夕那伙人给灭了。”
秦驰瞬间抓住重点:“陈夕是谁?”
时奥摇头:“我不知道。”
秦驰沉默下来,脑海中掀起了风暴。
无间道,陈夕……
其实时奥提醒的已经很明显了,所以秦驰也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小时,你还有要说的吗?”
“没有了。”
“那你自己回家,秦叔有事要去忙了。”秦驰说着自顾自地走出办公室,然后在门口停下来回头看着时奥:“你带来的消息非常重要,谢谢。”
时奥坐在沙发上没动弹,看着秦驰离开之后空落的办公室叹了口气:“能做的都做了,但愿能如我所愿吧。”
……
秦驰离开办公室之后先给西关支队队长吕超打去电话:“吕队,孙队和你在一起吗?”
“对,有事儿找你们。”
“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秦驰用最快的速度开车找到了外出办案的吕超和孙有维。
接到人之后,他一边往回开,一边把时奥带来的消息告诉了两位正副支队长。
“嘶……”吕超倒吸一口凉气。
“你先别嘶,先给我说说这程老四是怎么回事儿。”孙有维打断道。
吕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好搭档还不知道程岩这个事儿,连忙解释。
“听明白了,所以说这个宫永年知道咱们在查他,所以给咱们设了个局,请君入瓮是吧?”孙有维很快就捋清了头绪:“这姓宫的胆子这么大。”
秦驰猛踩油门:“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这条情报是不是真的。”
吕超严肃起来:“不管这条情报是不是真的,我们都要当它是真的对待。”
“全队的身家性命都栓在咱们身上,一旦疏忽大意,很可能会付出惨重代价!”
“那吕队,孙队,咱们这行动还要继续吗?”秦驰目视前方问道。
正副队长相互对视,默契地点了点头:“秦驰你先说说看是什么想法。”
秦驰方向盘猛打,把车停在了西关支队停车场里:“我反正是不想放弃,这案子咱们跟了一年,马上就要收网,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弃,我不甘心。”
他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上司:“我觉得我们可以转换一下思路。”
“就算明知这是个陷阱,我们也得往下跳。”
“首先是避免打草惊蛇,万一我们这次不去,宫永年警觉起来,不冒头了,我们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再找到机会抓住他。”
“其次,陈夕这伙人我刚才来的路上查过。”秦驰带着人落车,直奔会议室:“资料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
三个人在会议室里拿着资料边看边说:“这个陈夕以前曾经是宫永年手下的骨干成员,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跟宫永年决裂,自己去了居山发展,现在已经是一伙军火贩买组织的头目。”
“宫永年既然要把我们,和这个陈夕一起设计,那么可以合理推断这个陈夕跟宫永年之间应该是有死仇。”
“宫永年这是想要来个一石二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