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赶紧滚去腾飞精密制造厂打卡，方浩海今天就要被记旷工了！
一路风驰电掣，奈何城市的交通并不理解一个双料社畜的辛酸。
最终，方浩海还是悲惨地错过了腾飞最晚的打卡时间。
看着手机上打卡app那个无情的缺卡标识，他想起了王主管当初拍着胸脯保证的“考勤什么的您都不用管”
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硬着头皮给王主管发了条信息，委婉地表示自己今天外出调研，不小心忘了打卡。
信息刚发出去不到十秒，他的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正是王主管。
方浩海刚接起电话，对面就传来王主管谄媚的声音：
“方先生！哎呦喂，这种小事您还亲自跟我说一声！打我脸了不是？”
“您放心，随便旷……啊不是，是出去调研！我这就在系统里给您补卡！
别说一天，您就是一个月补三十天的卡都行！完全没问题！”
方浩海听着电话那头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表忠心的语气，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
自己当初面试时那弹指飞门的一下，看来给对方留下的心理阴影面积，不是一般的大啊……
挂了电话，解决了考勤危机，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躺平，用最原始的睡眠来恢复那濒临枯竭的魔能。
然而，老天爷今天似乎打定了主意要玩他。
当他拖着快散架的身体，溜达到那个堪称关系户养老圣地的文档室时，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一向清闲的文档室，此刻居然人声鼎沸，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那几个平时不是摸鱼就是唠嗑的关系户同事，此刻居然都在翻箱倒柜，搬运着一摞摞积满灰尘的旧文档。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异能协会那边突然抽风，紧急需要调阅腾飞厂多年前的一批旧文档，催得火烧眉毛。
顶头上司亲自坐镇督办，一众平日里神仙般的关系户也不得不暂时下凡，体验一把社畜的日常。
众目睽睽之下，纵使方浩海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直接趴桌子上表演秒睡绝技。
只能认命地卷起袖子，添加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文档搬运大战。
这一干，就直接干到了晚上下班铃响。
方浩海看着华灯初上的街道，感受着体内那几乎见底的魔能和快要罢工的身体，内心充满了悔恨。
“我特么当时跑回文档室干啥？直接滚回协会宿舍补觉不香吗？！”
这一刻，什么异能，什么系统，什么未来宏图，都比不上一张温暖的床。
社畜的极限，今天被测试得明明白白。
然而，这不是牛马生活的终点。
晚上八点，寰宇国际金融中心，保安夜班准时开始。
方浩海拖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身体，走进监控室。
他从未如此深刻地体会到，同时打两份工是何等反人类的酷刑。
打开系统面板，那可怜的数字让他眼前一黑。
魔能储量低得令人发指，方浩海也是第一次将魔能消耗到这种的程度。
他清淅地感觉到，当魔能储量跌破20时，身体就象被抽走了某种支撑，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警报。
随着魔能一点点滑向谷底，这种压力感越来越强，仿佛整个身体都在呐喊着需要补充能量。
他猛地想起之前送黄毛去医院时，医生那句轻充满警告意味的话：
方浩海快速心算了一下，以目前这点可怜的魔能储量，就算【钢铁意志】消耗再低，也绝对撑不过整个夜班。
要是硬顶着不睡觉，到时候魔能耗尽，直接在监控室里表演一个原地昏迷，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样子的话，别人指不定以为自己突发恶疾或者遭了暗算，那影响可就太坏了。
于是，他只能将希望再次寄托在自己的老搭档身上。
他找到正准备开溜的老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笑容：
“剑圣大人，今晚的巡逻……恐怕还得麻烦您，能者多劳嘛。”
老陆瞄了一眼方浩海那惨白的脸色和快要耷拉下来的眼皮，破天荒地没有抱怨。
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拿起巡更器和手电，默默走出了监控室。
方浩海看着老陆离开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微妙的感激。
他不再尤豫，立刻解除了【钢铁意志】的维持。
异能效果消失的瞬间，如同有人直接切断了大脑的电源。
前一秒他还勉强站着，后一秒，无边的黑暗和疲惫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吞没。
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顺手抓过桌上的保安帽往脸上一盖，身体一歪——秒睡！
自从商务部失窃案发生后，整个大厦的安保巡逻标准被提到了最高级别，路线更长，检查更细。
等到老陆严格按照新规，完成所有局域的巡逻时，时间已然到了凌晨一点。
“这小子……真不地道，这么使唤老年人……”
老陆一边揉着腰，一边刷卡打开了监控室的大门。
然后，他愣住了。
只见方浩海毫无形象地靠在椅子上，帽子盖着脸。
老陆先是眨了眨眼，随即一股无名火就冒了上来，气得差点吹胡子瞪眼。
“好好好，小方啊小方！你陆哥拿你当兄弟，你跟你陆哥玩心眼是吧？让我一个老人家跑断腿，你搁这儿补大觉？！”
他忍着火气，走上前用力摇了摇方浩海的肩膀：“喂！小方，醒醒！上班时间呢！”
没反应。
他又加了点力气摇了几下：“方浩海！”
还是没反应，睡得跟昏过去似的。
老陆心里“咯噔”一下，一个不妙的念头闪过。
别是真出什么事了吧？
他赶紧把手指伸到方浩海鼻孔前。
还好，还有气。
老陆看着方浩海那毫无形象的睡姿，又看了看他即使睡着也难掩的疲惫神色。
心里那点火气莫明其妙地就消了大半，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摇了摇头，起身轻手轻脚地将监控室刺眼的大灯关掉一大半，只留下必要的光源。
然后，他坐回另外一个监控屏幕前，揉了揉依旧酸疼的老腰，认命地接替了后半段的盯守任务。
昏暗的监控室里，只剩下屏幕的微光，以及方浩海平稳的呼吸声。
在老陆不知道的地方，他的绩效工资已经保住了。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真正解决了这一切的，居然是监控室里自己的夜班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