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五十名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和白色手套的男人,从车上鱼贯而出。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落地无声。
没有一句废话,迅速在陈光科团队面前,组成了一道人墙。
这些人,和武恒手下的混混截然不同。
他们每个人都身形挺拔,眼神锐利,身上散发着一股只有经历过铁血磨砺才有的气息。
为首的队长,走到陈光科面前,微微躬身。
“陈总,我们是天盾安保的。”
“沈董吩咐我们,确保项目启动的绝对安全。”
陈光科点了点头。
这是沈岩的后手。
天盾安保,国内最顶级的安保公司,成员大多是退役的特种兵,服务对象非富即贵。
武恒那群乌合之众,在他们面前,就像一群幼儿园的小朋友。
武恒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一愣。
他手下的混混们,也停下了脚步,被对方的气势震慑住了。
“天盾安保?”
武恒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人多就了不起?”
“兄弟们,怕个卵!这里是齐市!”
“给我上!”
然而,他喊完,身后却没人动。
那些混混,不是傻子。
他们能感觉到,对面那群黑西装,是真敢下死手的。
为了几千块钱的酬劳,去跟这群亡命徒拼命,不值当。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僵持。
就在这时。
一辆劳斯莱斯幻影,不疾不徐地,驶到了奥迪车队的后方。
后车门打开。
沈岩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定制西装,没有打领带,领口的扣子解开一颗,显得从容而又疏离。
他甚至没有看武恒一眼。
他只是走到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前,伸出手,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
仿佛在欣赏一件属于自己的艺术品。
这种彻底的无视,让武恒感受到了比拍卖会上,更加强烈的羞辱。
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就是那个姓沈的?”
武恒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
沈岩终于回过头,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
“给你十分钟。”
“把你的人和车,都弄走。”
“否则,后果自负。”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武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后果自负?哈哈哈哈!”
“在齐市,敢跟我武恒说这句话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我告诉你,今天这门,你别想进!”
他转头,看向自己那个在市建部门当副职的舅舅,吴卫国,刚刚才赶到现场。
吴卫国挺着啤酒肚,官威十足地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他看了一眼沈岩,又看了一眼那排场十足的安保团队,眉头微皱。
“舅,就是这小子!”
武恒立刻告状。
“抢了我的地不说,还带人来我这儿闹事!”
吴卫国清了清嗓子,背着手,走到沈岩面前。
“年轻人,哪个单位的?”
“做事不要太冲动。”
“这块地的情况很复杂,不是你一个外地人能玩得转的。”
“听我一句劝,把地退了,现在离开齐市,还来得及。”
他一副高高在上,为你好的姿态。
沈岩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他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李书记吗?”
“我是沈岩。”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一阵椅子挪动的声音。
“沈董!您好您好!”
“您到齐市了?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安排接待啊!”
他的声音,热情得有些谄媚。
沈岩的声音,依旧平淡。
“接待就不必了。”
“我只是在我的工地上,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市建的吴卫国副主任,正劝我离开齐市。”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
足足过了五秒钟。
李书记那带着压抑怒火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沈董,您稍等。”
“我马上处理!”
沈岩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回口袋。
整个过程,不过半分钟。
吴卫国和武恒,都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
他们的脸色,瞬间变了。
尤其是吴卫国,额头上,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李书记?
哪个李书记?
齐市,只有一个李书记!
而且听对方的口气,似乎还对他毕恭毕敬?
吴卫国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意识到,自己好像踢到了一块,他根本惹不起的铁板。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他的手机,就疯狂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三个字——李书记。
吴卫国的手,哆嗦着,按下了接听键。
“吴!卫!国!”
电话那头,传来李书记如同咆哮般的怒吼。
“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到市委来!”
“项目马上就要启动了,你竟然敢去投资商的工地上闹事?”
“我看你这个副主任,是不想干了!”
嘟嘟嘟……
电话被粗暴地挂断。
吴卫国拿着手机,呆立在原地,面如死灰。
完了。
他知道,自己这次,彻底完了。
武恒也傻了。
他虽然蠢,但也明白,他最大的靠山,倒了。
他看着沈岩,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沈岩没有再理会他们。
他只是对天盾安保的队长,淡淡地说道。
“清场。”
“是,沈董。”
队长一挥手。
五十名黑衣保镖,如同虎入羊群,瞬间冲进了那群混混当中。
没有惨叫。
只有骨骼脱臼的闷响,和身体倒地的声音。
不到三分钟。
上百名混混,全部躺在地上,失去了行动能力。
天盾安保的队员,出手极有分寸。
只伤不残。
但足以让这些人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
紧接着,他们走向那些工程车。
徒手,将那些十几吨重的重型卡车,一台一台地,推到了路边。
整个场面,充满了暴力美学。
陈光科和他身后的团队,看得目瞪口呆。
武恒,则是看得肝胆俱裂。
他最后的倚仗,被如此轻易地,摧枯拉朽般地粉碎了。
十分钟后。
大门前,恢复了空旷。
只剩下武恒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像一只被拔了毛的公鸡。
沈岩走到他面前。
“我给过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