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说这个，我扔手机壳没什么别的意思，我也是没办法了，当时那种场合我不能露脸，却想让乐乐知道你们是来救她的，就只想到了这个办法。
乐乐认识我的手机壳，她一看到就知道我来了，然后我把手从你和门之间的缝隙伸出去，绑匪没注意，乐乐一定能看到，我就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那是我们的暗语，她教过我，以前我也被小混混捉到过，通常她一对我比那个手势，我就象她今天那样摆脱小混混对我的钳制，她就方便出手救我了。
不过我没她力气大，最多就是把抓住我的人鼻子磕酸，然后趁机跑掉，乐乐今天应该把那个绑匪的鼻梁骨磕碎了。
白落脸上带着微笑还有些自豪，似乎那还是段美好的回忆。
“你以前经常被小混混捉到？为什么？”霍逍侧头看她，怎么也看不出她过去还混过社会。
“我上大学的时候打工赚钱，总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不过那都过去了，没想到那时候用的招数今天能派上用场。”
白落不想过多地说那些不太快乐的往事，随口敷衍了两句。
霍逍看着她的眸色深了深，也没再追问，转回头看向前面，两人没再多说什么。
白落回到家，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感觉脚上像挂了几十斤重的大铁块儿，这一天过得好象一个月，甚至是一年。
好漫长啊，她累得连回自己房间的力气都没有了，把鞋子脱在门口，整个人摔进客厅的沙发里，眼睛一闭，几乎秒入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嗓子又干又疼，被疼醒了却不想起来，翻个身准备接着睡，但嗓子干疼得实在难受，只得昏沉沉地爬起来想倒杯水喝。
这才发现天都已经亮了，身上不知是谁给她盖了条毯子，厨房还飘来似有若无的饭香气。
做梦呢？
白落甩了甩头，想站起来，腿一软又摔了回去，头沉得象顶了个大石头。
“别乱动，你有些发烧，我给你熬粥呢，一会儿喝些粥再吃药，我已经帮你请假了，你今天不用上班好好休息一天。”
顾时衍听到声音从厨房跑了出来，一把扶住白落。
白落手肘抵在腿上，手指用力地按着太阳穴，侧着头看他，“我没事，就是想喝点儿水。”
“喝水？等着，我给你倒。”顾时衍赶紧给白落倒了一杯热水，还亲自喝了一口试了试温度，有些热他又兑了些凉白开，这才递给了白落。
“慢慢喝，别急。”
白落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嗓子那种干疼的感觉终于缓解了一些。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实有些烧，应该是昨天晚上冻的。
“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她说着就想站起来。
“我知道你昨天晚上去救崔乐乐了，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别乱动。”顾时衍一反常态地对白落关心备至，还小心地扶住她。
白落微皱着眉头看着他，“我就是想回自己房间，昨天晚上衬衣被汗水打湿了，现在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我想洗个澡再换身干净的衣服。
可以吗顾总？”
顾时衍脸色变了变，“行，你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吧，然后出来吃完早饭再去休息。”
白落想拒绝，可闻着粥的香气，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再一想她伺候了顾时衍三年，要离开了喝他一碗粥也算有始有终，便没再拒绝。
她转身回了房间，泡了个热水澡，出了一身的透汗，好象把身体里的污浊都排出来了，身上轻松了许多，换了件干净的家居服，来到了饭厅。
顾时衍已经把早饭摆到了桌上，有包子、三明治、牛奶，还有粥。
白落看着这中西式混合的早餐感觉有些可笑。
“我……不太清楚你喜欢什么样的早餐，所以就各种都准备了一点儿，你喜欢吃哪样都行。”
顾时衍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结婚三年对妻子的喜好完全不知道，是很难看。
白落只是轻篾地勾了勾唇角，没说什么，伸手柄粥碗拉到自己面前，用勺子舀了一勺，尝了一口。
最普通的白粥。
“怎么样？这是我第一次给人熬粥，我是照着视频教程一步一步做的，喜欢吗？”顾时衍的眼中满是期待。
白落点了点头，“还行，有什么事你直说吧，不用这么刻意讨好我。”
顾时衍被炝了一下，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我不是因为有事找你才给你熬粥的，我是看你病了，真心诚意地想给你做顿早饭。”
“是吗？那是我多心了，谢谢！”
白落大大方方地喝着粥，没有再和他说话的意思。
顾时衍盯着白落看了半天，神情落寞，“你之前不是这样的，每次你和我吃早饭的时候都想尽办法和我说话，怎么……现在不说了？”
白落闷着头喝粥，没接他的话，直到把一碗粥都喝完，她放下勺子，用纸巾擦了擦嘴，才抬眼看向顾时衍。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以前我想和你说话的时候，你是怎么回我的？”
白落盯着顾时衍的眼睛，象是要在他脸上盯个洞出来。
顾时衍被她盯得挪开目光，表情有些不自然，“我……不记得了。”
“是啊，伤害别人的人很难记得那些伤害，可被伤的人伤口都在自己身上，又怎么忘得了。
顾总，你当时只有一句话。”
白落刻意顿了顿，见顾时衍向她投来询问的目光，她才缓缓说出，“食不言，寝不语。”
她站起来，依旧盯着顾时衍，脸上带着微笑，“所以顾总，我已经习惯了吃饭的时候不说话，谢谢你的粥，我回去休息了。”
顾时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就在白落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他终于说出一句话。
“你能不能暂代研发部的首席调香师！”
白落回过身，脸上的表情很是了然，“我就知道你不会专门回家给我做早餐的，不过暂代是什么意思？”
顾时衍一脸的为难，“我知道你会觉得很不公平，昨天的比赛你得了第一名，公司的首席调香师就应该是你的。
可是小婉她确实需要这个位置，小天没有爸爸已经很可怜了，如果小婉没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小天在幼儿园会受欺负的。
所以，我想你先暂代首席调香师，等比赛的风波过去，再让小婉回来当。”
白落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笑了，“呵，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凭什么要求我什么都要让着苏婉？
昨天比赛的时候明明是她偷了我的作品，还联合她的老师一起污蔑我抄袭，想把我从调香界赶出去，当时你怎么做的？”
“我……我没想到……”顾时衍低着头，说不出完整的话。
“你没想到什么？没想到她会是抄袭的那个，还是没想到她会故意害我？顾总，你是有多看不起我，还是有多讨厌我，什么好事都不可能是我做的，什么坏事都一定要安我身上？
就连和我只见过两面的对手都相信我的人品，认定我不会抄袭别人的作品，你可是和我结婚了三年的丈夫，你对我可有半分信任？
恐怕最后的那段视频你都认为是我后期做出来诬陷苏婉的吧。”
白落向前走了一步，眼框发热，喉咙发紧。
她不是伤心，只有愤怒。
顾时衍被白落的气势逼得向后退了一步，“不是的，我……我只是这三年一直在国外，对你的工作能力不算了解……”
“你和苏婉在一起的时间够久了，你了解她的人品吗？你认定的好人苏婉，她抄袭我的作品，还故意陷害我。
如果没有最后的那段视频做证据，苏婉能让我身败名裂，这就是你对她的了解？
还是你明知道她就是这种人，也要坦护她，并且想帮着她再踩我一脚？
你这种人，不是太蠢就是太坏。”
白落笑着，只是这笑看在顾时衍的眼中那么刺眼，扎心。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坦护她，我是真的没想到，不过我当时也说了，即使真的最后判定是你抄袭，我也会想尽办法帮你挽回名誉的，就象这次帮小婉一样。”
顾时衍有些慌了，激动地解释。
“呵，顾总，你真伟大啊，伟大到是非不分了。”白落已经感觉无语了，“我和苏婉的情况一样吗？我是被冤枉的，她是存心陷害，你竟然觉得我和她一样？”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白落摇头苦笑了一声，“啧，是我执着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偏爱吧，情人眼里出西施，哪怕苏婉是一泼狗屎，在你眼里也是最美最香的花。
你说的那个什么暂代首席调香师，我不要，我现在就辞职，明天我会把辞职报告交给方经理，那个首席调香师的位置好好给你的小婉留着吧！”
白落说完转身就走，不想再和这个拿着狗屎当玫瑰的蠢人说一句话。
“小落，你听我解释，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知道你见我帮小婉吃醋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这次小婉真的认识到错了，昨天她被抓进警局，吓坏了，小天也哭了一夜要妈妈，你要是看到那个场面你也会心软的，你也会想帮她们的。
我知道这次你受了委屈，我会加倍补偿你，我可以在公司开一个调香二部，让你当二部的首席怎么样？”
顾时衍一把拉住白落，眼中是想到两全办法的欣喜，“我以后会象今天早晨一样给你做早餐，你喜欢吃什么我学着给你做，好吗？”
白落冷冷地看着他，唇角牵了牵，“不好，你做的东西象你的人一样，都不合我的口胃。
我再说一遍，我要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