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为一派掌门,钟灵道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但是,此情此景之下,他依旧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实在是韩立所说太令人震惊了。
先不说这两个人是不是魔宗少主,就算是寻常的魔道修士,那也比韩立和董萱儿的境界高上一层。
二人很难是对方的对手,能保住性命就已经很不错了。
生擒对手?这比登天还难。
旁边的几个筑基修士更是一脸的骇然之色,惊的合不拢嘴。
他们当中有击败筑基修士经历的只有一个,那还是经历了一番苦战才艰难获胜,而且没能留住对方,战斗经验浅薄之极。
谁都知道,魔道修士诡异难缠,韩立和董萱儿在境界低一个层次的情况下生擒两大筑基中期魔修,这种战绩着实吓人。
“呃—韩师弟,你所说的消息太惊人了,容师兄缓上一缓,对了,董师妹呢?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钟灵道揉了揉了额头,询问起董萱儿的下落。
“当时,这两位魔宗少主追的太紧,我让董师妹先走一步,回宗门来报信了,她还没回来吗?”韩立轻语,这般问道。
“没有,一直没有董师妹的消息,她可能还在路—什么?师弟的意思是,这两位魔道修士是你一个人擒下的?”钟灵道刚刚平复的心情再度翻江倒海起来。
另外几位筑基修士暗暗吞了吞口水,有点坐立难安,他们都听说过韩立,私下里还曾提起过这位在血禁试炼中“一株”惊人的修士。
而今,看到韩立的惊天战绩,他们心虚不已,还好当初只是私下里谈及,否则,得罪这位神通广大的韩师兄,那就不妙了。
陈巧倩更是眸子眨动,在韩立的身上扫来扫去,象是重新认识了这位韩师弟似的,与此同时,她的心脏砰砰直跳,仿佛想到了什么。
韩立轻轻颌首,承认了这一点。
他手指微动,打出两道法诀,直接把两位大少嘴巴上的封印解除。
憋了三天的王蝉终于能说话了,这一刻,他愤怒到了极致,从小到大,他还从来没受过这等屈辱。
王蝉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直接用阴冷至极的语气狞笑着说道:“原来你姓韩,姓韩的,我王蝉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
七派不敢动我,我爹是元婴修士,你抓我来此,又能怎样?等我魔道占领越国,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你,到时,本少主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炼你的魂!”
他近平咆哮,眼神怨毒到了极点,恨不得立刻把韩立大卸八块。
对于手下败将的一顿威胁,韩立根本不在平,就王蝉这斗法水平,单对单的情况下,给他一百次机会,他还是不中用。
“好了好了,你爹是元婴,这里的道友都知道了。”韩摆了摆手,又重新把他的嘴封上。
王蝉气坏了,躺在地上不断发出“恩”、“恩”的鼻音。
韩立无视了他的发言请求,转而望向田不缺,轻声问道:“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田不缺冷哼一声:“我爹也是元婴。
韩小子,你三番五次破坏本座的好事,别让我逮到你,要不然,定叫你生不如死。”
被一个妖人这么威胁,韩立虽然不怕,但也有些膈应,眉头一皱,一巴掌将田不缺拍晕过去。
旁边的钟灵道和陈巧倩等人看的膛目结舌,听这两位话中的意思,以及他们有恃无恐的样子,好象真的是魔宗少主。
“那个,韩师弟,这件事太重大了,师兄无法定夺,好在宗内有辉明师伯坐镇,理应交由他老人家来处理。”钟灵道开口,随即发出一道传音符。
不多时,一个两鬓略微有些斑白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正是钟灵道口中的“辉明师伯”,也是议事殿中这几位筑基修士的师尊,一位货真价实的结丹修士。
他刚一走进议事殿,目光就落在了地上的两个魔道修士身上。
钟灵道的传音符中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
“韩立,将燕家夺宝大会以及这两个魔道修士的事情详细的讲述一遍。”
韩立点头,从他和董萱儿到达燕家,发现鬼灵门修士和燕家弟子斗法开始讲起,一直讲到他提着二人来到议事殿。
当然,中间的过程,涉及到他的地方有一些改动,但整体上来说没有什么破绽。
听完韩立的描述之后,议事殿中的筑基修士看向他的目光之中多了些许钦佩和敬畏,如果不是他胆大心细,神通不凡,很可能已经遭了魔道修士的毒手。
结丹修士“辉明”的神色难看之极,因为夺宝大会,他派出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前往参赛,意在符宝乾坤塔,谁曾想,燕家背信弃义,和鬼灵门串通一气,此刻,他那位得意弟子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
“唉,幸亏你机灵,要不然这一次去参加夺宝大会的弟子得全军复没。”他发出这样的感叹。
随后,他对着王蝉和田不缺一番出手,验证二人的身份。
他们的体内都有元婴修士留下的秘术,是被动触发的,一旦有人伤他们性命,就会被缠住。
即使不是魔宗少主,那也是极其重要的人物,根据韩立提供的信息来看,魔宗少主的事八九不离十,多半是真的,辉明高兴之极,脸上露出振奋之色。
“韩立,你勇擒魔宗双少,让两大魔宗投鼠忌器,这是一份天大的功劳,相信消息传出之后,整个七派都得感谢你,奖赏你。”辉明这般说道。
在场的筑基修士闻言,艳羡不已,他们知道,韩立这番壮举,注定要扬名七派了,就连魔道六宗那边也会流传他的名,当然,后者不算什么好事。
“这段时间,你就先不要外出了,你生擒这二人,算是打了魔道二宗的脸,灭了他们的嚣张气焰,难保他们不会专门针对你。
而且,我们也要评估一下,该怎么给你奖励,这份功劳着实不小。”辉明淡笑着说道。
随后,他看了看自己的几个弟子,又看了看韩立,出声道:“今后,你们要多和韩师侄走动走动,都是年轻人,应该有不少共同的话题。“
“是,师父。”
几人闻言,连忙回应,随后,他们分别与韩立打了声招呼,算是认识了一下。
“我会尽快召集各派同道,探讨如何处置这两个人,以及给予你怎样的奖赏刚刚大战一场,你恐怕元气有些受损,就先回洞府休息休息吧,等待消息便可。
至于镇守灵石矿的任务,你既已经对掩月宗的筑基管事许诺,最好还是不要违约,免得落人口舌。
不过,这件事不用着急,魔道还没有开始入侵那些地方,可以先等等再说。”辉明对韩立笑着说道。
他很欣赏这个年轻人,后面要是有机会,倒是可以将之收入门下。
“是。”
韩立点头回应。
一个时辰后,韩立出现在了自己的洞府之中。
辉明师叔结束问话之后,他走出议事殿,陈巧倩也跟了出来,似是有话要说,韩立没给她机会,直接飞遁远去。
她想说什么,韩立哪能不知道?以陈家的实力,查一查那日外出的弟子,不过是小事一桩。
当韩立隐藏实力之时,对方自然而然会将他忽略,当他展露出一些实力,陈巧倩必然会把灭杀“陆师兄”,救她命的事联想到他的头上。
对此,韩立的态度是拒不承认,一旦承认,定然是一堆麻烦事,说不定对方还会来个以身相许以报救命之恩什么的,这不是不可能。
在这慕强的世界,这种事情太常见了,他可不想因为这种事而消耗自己的精力,浪费自己的时间。
回到洞府,韩立盘坐下来,静静的将整件事复盘了一遍,看看自己有没有遗漏之处。
目前,董萱儿还没回来,有可能是遁速太慢,也有可能路上遇见征调令,直接被临时征调了,不管是哪种情况,她的安危都和韩立无关了,就算出了什么事,红拂也不可能怪他,相反,红拂应该感谢他。
镇守灵石矿的事就按照辉明所说的那样,等到魔道修士真的开始攻击越国腹地的灵石矿时,他再去支持也不迟。
“呼!”
轻吐出一口气,韩立清空脑海中的种种杂念,整个人进入到一种空灵的状态当中。
他吃下一枚六等命泉丹,在腹部化开,开始了命泉境的修行,乱世将至,多一分实力,就多一分安全。
现在的韩立还没有脱离黄枫谷的打算,得由后续七派与魔道之间的战争走向来决定去留。
据他所知,发生战争的不止魔道和越国这边,还有正道那边,不出意外的话,正道和魔道六宗之间应该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各自扩张。
等到扩张完成,两个庞然大物又会相互摩擦,开始对峙,更别说天南界限处还有个幕兰草原,接下来,天南是很难平静下来了。
若是七派能守住,韩立就在黄枫谷待着,安心修行,直到登临命泉巅峰,若是七派守不住,韩立就得另寻他途了。
他猜测,七派如果败退,会被魔道全面驱赶,到时,他得跟着门派四处流浪,就算最后寻到安身之地,也要面临当地势力的打压与各种琐事,象他这样的筑基存在,大半时间都得耗在宗门杂事上面。
韩立的目标是修仙得道,可不是为了一个宗门奉献自己的全部。
总之,看局势如何再做决定,局势还不明朗之前,就先等等。
按照修士战争的规则,大部分情况之下都是元婴对元婴,结丹对结丹,筑基对筑基,以韩立的实力,只要小心一些,自保完全没有问题。
他静心潜修,将外界的一切杂念抛开,仿佛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韩立不知道的是,他潜修的这段时间,自己的名号正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在越国境内传播。
黄枫谷修士全都知道了,自己宗门出了个了不得的筑基初期强者,以一己之力生擒鬼灵门、合欢宗两大魔宗少主,强势扫灭魔道的威风。
掩月宗、灵兽山、天阙堡、巨剑门、清虚门、化刀坞——以及越国大大小小的修仙家族,全都听说了这个名为“韩立”的筑基修士的事迹,不少人将之奉为传奇,成了修士们聚会之时津津乐道的话题。
再加之越国首战告捷,灵兽山假意投降,引魔道大军前来,七派设伏,一波大胜,当场斩杀两尊魔道结丹,越国这边士气大盛。
魔道六宗的修士也听说了这件事,一开始时没人相信,觉得越国七派在编故事,想树立出一个榜样,用来提振士气。
然而,作为双少被擒事件的主角,鬼灵门和合欢宗保持了沉默,这让魔道修士心中打鼓。
不久之后,一则内部消息传出,证明了韩立擒双少这件事的真实性,鬼灵门少主王蝉和合欢宗的田不缺,确实落入了七派之手。
消息传出,举世哗然,魔道修士也开始疯狂议论“韩立”之名,许多魔道筑基将韩立视为头号大敌,立志要将他擒下,重振魔宗之威。
“这一战过后,天下谁人不识君?”
韩立洞府中,马师兄来了,发出这样的感慨,他虽然是筑基修士,但因为拥有炼丹与种植灵药等特殊能力,成了大后方的一员,不必上前线和魔道修士厮杀,只需在后方炼丹即可。
“我都成魔道公敌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韩立回应。
“哈哈,你能生擒魔宗双少,这份实力,那些魔道筑基能奈你何?”马师兄摇头。
韩立也笑了。
成为魔道筑基的公敌,这倒是在他的预料之中,这可比杀了二少,被元婴修士盯上要好的多。
要知道,他这一次不仅名动七派,还将获得惊人的奖励,拿了这么多好处,怎么可能不担点风险?
魔道六宗也是要脸的,目前还没有结丹修士跳出来说要抓住韩立的,叫的欢的基本都是筑基修士,韩立根本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