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同藩王、户部尚书、银行主事、中军都督府右都督,个个位高权重!
如今朱允熥早已超越懿文太子,连九边塞王亦难匹敌!
而他……
江南商路尽失,户部权柄旁落,此消彼长,损失惨重。
朱允炆不知,沦落至此根源只有一句:
矫情终致败局。
黄子澄悄声道:“殿下,如今唯有暗中积蓄,伺机反击。”
朱允炆颔首,眼下形势危急,他却无计可施!
实在憋屈!
朱元璋朗声道:“兵部职方司郎中张宏!”
“臣在!”张宏狂喜跪地。
“张宏辅佐三皇孙制作沙盘,助益北伐,功不可没!擢升兵部郎中!”
“微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职方司本是苦差,管理文档战时常担参谋之责!建功是主帅之功,失利则率先顶罪!
他苦熬数年未见升迁,如今追随三殿下不足一月,竟连晋三级!
再造之恩,永志不忘。
“罕东……”
“罕东何在?”
马三宝回禀:“沙盘完工后,罕东被安王邀去饮酒了。”
“他何时与安王有了交集?”
“罢了。罕东系纳哈出之后,世袭海西侯,如今协佐三皇孙制作沙盘功绩卓着,纨绔子弟竟能浪子回头,咱心甚慰。”
“着,加俸五百石,于海西立牌坊,旌表纳哈出与其功绩!令后世传颂。”
“宋和,遣内侍传旨。”
“老奴遵旨。”
“兵部尚书茹嫦听旨。”
胖硕的茹嫦急忙出列,秦达之后,终轮到自己。
杨靖暗忖:算上隐而不发的自己,如今六部已有四部归附三殿下,势力日渐庞大。
“茹嫦辅佐三皇孙制作沙盘有功,加俸五百石。”
“特授荣禄大夫衔。”
“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加官进爵,可喜可贺。
“其馀参与沙盘制作人等,皆予赏赐,由兵部核计,报咱批复即可,不再逐一宣封。”
“好了,启驾回京!”
“起驾!”
朱元璋牵着朱允熥的手走在最前,言行间满是呵护关爱。
此时安王与罕东刚走出酒馆,醉步跟跄。
“兄弟,今日喝得不够尽兴。”
“这下酒菜比大侄子府上差远了。”
罕东尚存一丝清醒:“小人……小人自行便可,不敢劳殿下搀扶。”
“你呀……既是大侄子麾下,便代表他的颜面。”
“这般畏缩,不怕丢他的脸么?”
“这……”罕东踌躇不已。朱允熥赐他尊严,令他重生,更流露出经略草原的雄心,早已令他折服。
朱允熥魅力超凡,他自然不愿因己损其威仪。
“可……”
“小人天性如此,难以更改。”
安王拍其肩道:“说话要硬气!要掷地有声!”
“看人时目光要直视双眸,莫总躲闪。眼神,才是传递信念的利器!”
罕东小心翼翼:“这般……不会得罪人么?”
“对方刚露怒色,你便飞起一脚直取要害!叫他立失反抗之力。生气?他配么?”
“安王爷高见!”
“这非我所创,乃父皇教悔,我岂有此能耐!”
“你看父皇,龙目一瞪任谁不胆寒?近来大侄子也养出这等气势。”
“不知你可察觉……”
“他言谈平和,目光坚定,虽面容温和,却令人不由自主心生敬畏!”
“都说隔代亲,大侄子尽得父皇真传啊!”
二人继续前行,刚过街角便遇人讥讽:“哟,这不是安王与……”
“那个懦弱无能的受气包么?”
“周骥?肃王?”
“周骥?”
江夏侯周德兴之子。
瞥见一旁的肃王,安王眼中顿时浮现浓浓讥诮:“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与这等人物厮混?”
“我怎么了?安王贵为皇室宗亲,言辞竟如此粗鄙!”周骥当即面红耳赤。
“哼,你爹是条好汉,却生了个草包!斗鸡走狗样样精通,终日流连烟花之地,我看不起你又如何?”
“你……”
周骥辩不过安王,转而将矛头指向罕东。
“哦?”
“长本事了?攀上安王连见了我都不跪了?”
见罕东望向安王请示,周骥只觉颜面受损,厉声喝道:“给我跪下!”
罕东忆起安王教悔,目光如炬直射对方!
周骥被这眼神慑得一怔,莫名心生怯意!
“你看什么看?”
“不怕我动手?你给我跪下……”
话音未落,罕东凌空踢出一脚,正中其要害。方才嚣张的周骥顿时僵住,面色由红转紫,活似武当派弟子般倚着廊柱,双腿颤斗不止。
“你……”
“你这混帐!够胆!”
肃王忽想起黄子澄,这般手段,分明带着茹嫦的行事作风。
周骥缓过劲后抄起木棍:“听着!往后见我必须叩三个响头,否则……”
“我就让家父上奏弹劾,将你骑射不精之事禀明圣上。”
“皇上必然震怒,你这条贱命难保!”
“不过是个鞑子?真以为封个海西侯就能与我们平起平坐,得圣上青眼?”
“做梦!”
“圣上怕是早将你忘到九霄云外了!”
肃王冷眼旁观,二人正要动手,忽闻身后太监高唱:“圣旨到!”
众人齐跪。
“海西侯罕东,辅佐三殿下完善沙盘,功勋卓着,深慰朕心,特赐加俸五百石!”
“钦此!”
罕东喜出望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另有口谕:今后当好生追随三殿下,洗刷昔日骑射之耻,圣上会时刻关注你的进展!”
“小人……小人蒙圣上天恩,感激不尽!”
“你既为海西侯,当自称微臣!”
太监睨向周骥:“你是何人?”
“我乃江夏侯之子!”
“江夏侯的公子?”太监颔首,指着周骥道,“你无爵无职,不过白身。”
“按律当自称小人,向罕东行跪拜之礼!”
言毕太监侧立一旁,静观其变。
“你……”周骥呆若木鸡。
如今太监皆欲结交朱允熥,顺手解围不过举手之劳。
“正是!”安王击掌道,“父皇洪武初年详定礼制,庶民见勋贵须先行跪拜问安。”
“周骥,跪下!”
“我爹可是……”
“你爹再显赫能胜过父皇?”安王反唇相讥,“扯这些虚妄作甚?”
“跪下!否则便将你锁送应天府,治个不尊上官之罪。”
“商人穿丝绸尚要杖责充军;你的罪过可不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