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从外厅出来时，特意往刘明哲的里屋望了一眼。
窗纸上原本昏黄的光亮已经灭了，想来是他也准备歇了。看得出来，他也是累到了
冯东慧看到这一幕，悄悄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下来，连脚步都轻快了些，心里暗自庆幸：今晚总算是能在自己屋里好好睡一觉，不用再被刘明哲缠着了。
说起来，自从搬进这‘新家’，她就没正经在自己和蒋雨欣的屋子住过一晚，两个晚上都被刘明哲留住，折腾到后半夜才能睡，第二天浑身酸痛得象散了架。
现在看着里屋黑下来的窗户，她才觉得心里踏实。
蒋雨欣挽着冯东慧的骼膊，指尖能感觉到她骼膊上的肌肉放松了不少，可想起刚才在里屋的情形，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东慧，刚刚”
她想说刚才和刘明哲黏在一起的事，怕冯东慧心里不舒服，想解释两句。
没等蒋雨欣把话说完，冯东慧就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雨欣姐，你不用解释的。”
她转过头，脸上没半点不悦，反而带着点坦然的笑意，眼神里甚至透着点‘真诚’，“之前刚跟明哲在一起时，我可能还会有点小情绪，觉得心里别扭，可经过这两天我是真的完全能接受了。”
她顿了顿，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了点，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切’说道：“甚至要不是你这两天来了月事不方便，我都想直接把你推到他被窝里去。
“？？？”
蒋雨欣猛地停下脚步，一脸疑惑地看向冯东慧，眨巴着大眼睛，眼底满是不解。
她原本以为冯东慧就算能够接受现状，也该有点介意，怎么反而说出这种话？
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若不是眼下情况不得已，她是绝对不愿意这般委屈自己的。更是不可能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人都是有着占有欲的，不论男女
冯东慧拉着她快步进了她们的屋子，反手轻轻关上门，才凑到蒋雨欣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悄声说道：“你是不知道，明哲他他就象是头蛮牛似的，太可怕了！”
说到这里，她下意识缩了缩肩膀，似是又想起了夜里的情形，连声音都带着点后怕，甚至悄悄攥了攥蒋雨欣的手。略显无奈的说道：“那劲头大得吓人，花样还多，晚上就没个停歇的时候。要就单单是我自己扛着，我真感觉我会英年早逝的！”
蒋雨欣眨巴着大眼睛，依旧是一副没完全理解的模样。
她虽然知道刘明哲对冯东慧亲近，可没亲身体验过，实在没法想象‘像蛮牛’到底是怎样的可怕，更不懂冯东慧为什么会怕到说‘英年早逝’。
要知道，她母亲可一直都说她爸：不怎么中用，还要为了那三两分钟挑起家庭矛盾。
她张了张嘴，想问点什么，可看着冯东慧那副心有馀悸、甚至有点双腿发软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只觉得心里满是疑惑，还有点莫名的好奇。
冯东慧见她没懂，也没再多说，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苦笑着道：“等你月事过去了，就明白了。现在啊，我只盼着能多歇几晚，养养精神。”
说着，她走到炕边，熟练地铺好自己的被褥，心里只想着今晚能睡个安稳觉，连窗外的风声都好象没那么吵了
蒋雨欣到底还是个姑娘，即便心思伶敏，却也是充满了迷茫
一夜无话。
十一月份的清晨来得晚，天还不算大亮，窗外依旧蒙着层淡淡的墨蓝，只有东边山尖透出一点极淡的鱼肚白，院里的柴堆上还凝着层薄薄的白霜，空气冷得一呼一吸都带着白雾。
两女几乎都是被冻醒的，土炕的温度散得快，相比刘明哲的屋子，她们屋里温度低的很快。
她轻轻坐起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看了眼身边还在熟睡的蒋雨欣，动作轻缓地穿上棉袄，又悄悄把被子往蒋雨欣那边拉了拉，才蹑手蹑脚地下了炕。
灶房里冷冰冰的，冯东慧先摸了摸水缸，水面结了层薄冰，她轻轻用力，将冰敲碎舀出半瓢水，倒进灶膛边的铁锅里，又从柴堆里抱来几根干柴，用火柴点燃引火绒，小心地塞进灶膛。
火苗‘噼啪’地燃着柴，很快就驱散了灶房里的寒气，也让她冷冰冰的小手得到了缓和。
等蒋雨欣起来，灶房里已经飘出了淡淡的水汽。
她揉着眼睛走进来，笑着跟冯东慧打了声招呼：“东慧，你怎么这么早。”
“昨晚睡得很舒服，今天精神很足。”冯东慧说道。
一晚上没有被折腾，反而还有些微微的不适应。
“才两天，身旁没男人就不习惯了？”
说着，就拿起旁边的铜盆，接了点灶上烧温的水，先去外厅洗漱。
冯东慧嘟了嘟嘴，却是没有反驳。
天冷，凉水刺骨，能一大早用上温热水洗漱，已经是难得的舒服。
至少要是在知青点的话，有热水的日子还是很少的。
因为几乎除了烧点喝的，没有人会去再费力的准备早上用的。
洗漱之后，冯东慧守着灶房煮大米粥，锅里还蒸了几个白面馒头。
蒋雨欣则拿着扫帚，把家里简单的打扫了一番。
屋里屋外都忙活开了，里屋的刘明哲却还象地主老爷似的，赖在暖暖的被窝里没动静。
土炕被他睡得暖烘烘的，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上，听着外屋传来的动静，嘴角勾了勾，又眯着眼睡了过去。反正他不用上工，倒不如多享会儿清闲。
两女也没故意吵他，知道他前几天进山打猎、跑镇子，确实累着了。
等大米粥煮得黏稠，馒头也蒸得暄软，两人简单吃了早餐，刚收拾好碗筷，村里的上工哨声就响了起来，穿透力极强，在清晨的村里回荡着。
“该走了，不然要迟到了。”蒋雨欣轻声对着冯东慧说道，两人出去的时候，还轻轻带上门。
两人结伴往村外的地里走，路上已经有不少知青从知青点走来，互相打着招呼，脚步声和说话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相比冯东慧和蒋雨欣的状态，其他知青明显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