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低头看了看下方吊桥上仍在摇晃锁链的怪物,
以及深不见底的骸骨深渊。
“看来,桥不能走了。”
抬头望向青铜树上方。
但看不到尽头,不过更高处似乎有微弱的光源传来。
“那就往上爬。”
空灵言简意赅,蒙眼布下的脸转向树干,
“总比留在这儿跟这疯狗耗着强。”
惨白的骨刀精准地刺入树干锈蚀的缝隙借力,
几个起落便已攀上数丈。
木无悔也不犹豫,左臂一抬,蜈蚣身躯便缠绕住她,
猛地向上窜去,速度极快。
竟也开始沿着粗壮的青铜树干向上攀爬!
发出刺耳的刮擦声,速度竟也不慢!
在这棵诡异的巨树上展开!
飞快从腰间皮袋捻出几张绘制好的火符,
看准时机,猛地向下方甩去!
瞬间爆开一团团炽热的火焰!
“吼!”
甚至有一次被炸得向下滑落一大段距离,
身上红袍变得更加焦黑破烂。
很快又继续向上攀爬!
“啧,这怪物皮真厚。”
吊桥和深渊都已隐没在昏暗的雾气中,已经看不真切。
似乎终于因为距离过远或是持续受伤,
咆哮声渐渐变弱,攀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似乎放弃了追赶。
两人也就暂时脱离了危险。
重新变回护腕缠回木无悔左臂,只是光泽略显黯淡。
只能开始徒手攀爬。
倒也并非无处着手。
与她保持了不远不近的距离。
变得异常寂静,只有两人攀爬时细微的摩擦声,
以及…从脚下青铜树干内部传来极其微弱的回音声。
木无悔一边爬,同时一边仔细倾听感受着那回音。
她用手指关节轻轻叩击树干。
“咚…咚咚…”
声音沉闷却带着明显的空腔感。
“这树…里面竟然。。。是空的。”
显得格外清晰。
“哦?这么大的青铜树,铸成空心的?倒是省料。”
“不过小娘子,你说…下面那打不死的玩意儿,到底是个啥?”
脑中却飞快闪过进入这归墟后的一幕幕:
炎热的山体、干涸的河床、壁画上的献祭和自缢、青铜树囚笼、还有那怪物身上的猩红祭袍…
“看打扮,像主持祭祀的祭司。”
“但那样子…绝不是人。古滇国再邪门,也不至于把祭司变成那副鬼样子。”
“祭司?”
“归墟之地,时间可不是外面的用法。
千年万年,在这里或许也就是一瞬。
它会不会…根本不是变成了怪物?”
他说到这,骨刀刺入树干,稳住身形,
微微侧头“看”向下方木无悔的方向。
“它会不会就是…窥见了长生之术的‘代价’?
或者说,它本身就是…一种独特的‘长生’呢?虽然长得寒碜了点。”
与此同时,在迷宫般的山腹另一处。
停在一扇石门前。
这石门与木无悔遇到的浑然一体不同,
它有一条明显的缝隙,门上有简单的八卦旋转机关。
“太简单了…”
金哲眉头紧锁,又仔细检查门轴和地面,
“像是请君入瓮。”
但他别无选择。
露出后方一条向下倾斜、漆黑一片的甬道,
阴风从中倒灌而出。
金哲紧了紧手中的镇魂链,拖着滇意,决然步入黑暗。
…而在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中。
站在一条地下河边。
借着手电微弱的光,能看到河两岸的钟乳石丛上,
密密麻麻地悬挂着无数具早已风干的尸体!
所有尸体脖颈都套着绳索,显然是自缢而亡!
“爹…我怕…”
孔文声音发颤。
“别怕,文儿。看,河边有船。”
一艘简陋的木筏系在岸边。
这是唯一的通路。
孔云泽撑起长篙,木筏缓缓驶向溶洞深处,
消失在悬挂的尸林阴影中。
…最倒霉的当属无极。
闯入了一间布满箭孔的石室。
顿时箭如雨下,接着巨大的滚石从通道尽头碾来!
他狼狈逃窜,抱紧菩萨像纵身跳进石室一侧的暗河,
才险险躲过被碾成齑粉的命运。
冰冷的河水裹挟着他,冲向未知的下游。
“空灵!我操你祖宗——!”
在这水道之中,回荡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