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血亲之殇2(1 / 1)

他说着说着脸埋在手掌里,肩膀抖得厉害。

“可那次…在学校的器材室…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声音闷在掌心里,汗水和眼泪混在一起渗出指缝。

“我喜欢她…温柔,漂亮,孝顺她爹。可她家…”

他猛地吸了下鼻子,带着一种迟来的、连自己都模糊不清的情绪,“穷啊…妈走得早,爹是个瘸子,蹬三轮的…学费靠借,

衣服洗得发白…我看着心疼,给她塞钱…她不要…”

他顿了顿,似乎在咀嚼那份早已变质的“感动”

“我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我跟我娘说了…可她就…炸了。”

“说吴倩倩是狐媚子!关我禁闭!塞上飞机…直接送走了…”

“我那会儿根本…不知道她怀了孩子…这事…也就过去了…”

“我是真不知道…她会变成这样…疯成这样!”

“喝,因果罢了。”

副驾的金哲听后头也没回,但声音却不带一丝情感的回复道。

“一个能把亲生骨肉炼成血婴煞,活埋你妻女,诱你父子相残的女人,心里的脓疮早就烂透了。”

“而造成这样的局面,必然是你们李家当年‘处理’的手腕,只怕不止掏钱吧?

你不知道…你那位刚咽气的老娘,还有你爹做的腌臜事,门儿清吧?”

比引擎的轰鸣更沉重。

李承德捂脸的手指猛地收紧,骨节青白,

金哲的话似乎已经砸碎了他最后一点自我安慰的壳。

喉咙里挤出呜咽,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握着方向盘的手稳如磐石,布满老茧的指节微微泛白。

他沉默着,像一尊隔绝了悲欢的渡口石像。

而木无悔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蜈蚣鳞甲的边缘。

冰冷,锐利。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鳞片下蛰伏的贪婪,

让她皮肤下的血契烙印微微发烫。

它在进化,也在失控的边缘试探。

车驶到一处很是偏远的小区才处停了下来。

“到了,金山银山堆出来的鬼窝。”

王师傅的声音带着惯常的粗粝,先推开车门。

他说的所谓的鬼窝,其实名为“碧云住宅区”

它像一座精心建造的坟墓。

两栋三十层的高楼孤零零矗立,灰色的外墙在阳光下泛着水泥的冷光,投下巨大的阴影。

里面空无一人,桌上还放着半杯没喝完的、落了灰的茶水。

等木无悔那三人下车,一块进入其中,

更没有孩童嬉闹,甚至连一只流浪猫狗都看不到。

忽然前方有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和泥土腥气的沉闷空气扑面而来。

于是,快步走到湖边。

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捻起一点湖边潮湿的泥土,

又凑到鼻尖深深一嗅,脸色阴沉下来回头对着金哲三人道

“不对!这地方太不对劲了。

这水底下…盖着消毒水味儿的是…尸臭!新鲜的!水里有东西烂了!”

几乎同时!

“嗡!”

木无悔手臂上的蜈蚣红光一闪!

猛地脱离她的手臂,一头扎进浑浊腥臭的湖水中!

“噗通!”

水花四溅,打破了死地的寂静。

“无悔!”

金哲低喝,目光紧紧锁住动荡的水面。

木无悔也立刻凝神感应。

水下浑浊冰冷,蜈蚣的意念传递着兴奋和厌恶,

它在追踪一股强烈的阴气源头!

几秒后,“哗啦——!”

巨大颚齿间,死死叼着一只惨白浮肿、指节扭曲的女人断掌!

猩红的指甲油在浑浊的水滴和惨淡阳光下,刺眼得像凝固的血! “呕…”

李承德看到这一幕,开始剧烈干呕,脸白如纸。

而王师傅死死盯着断掌的切口,声音从牙缝里挤出:

“切口平滑看透着冰气儿,而且一股子防腐剂的味道。应该是刚剁下来泡进去的,我们那儿的殡仪馆处理特殊遗体,就是这样处理的。”

“李承德!这‘碧云双玺’,吴倩倩公司弄出来的鬼地方,你真一点不知情?”

“高…高端盘…隐秘…我就知道卖疯了…她还和我说自己留着顶楼…剩下的我…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啊金老板!”

“隐秘?高端?”

金哲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手指点着这片死地:

“两楼孤悬对峙,形同双刃互斩!风水上,这叫‘双煞孤悬’,主兄弟阋墙,断子绝孙!”

他抬头,指向楼顶盘旋聒噪的乌鸦群:

“鸦群盘踞,啼声如丧,此乃‘鸦泣丧’,大凶临门,血光不断!”他指向那潭死水:

“活水化腐潭,沉尸养煞!

整个地方,就是一个巨大的‘移花接木、借运改命’的邪阵!

住进来的蠢货,以为占了宝地转运?

哼!是用他们的阳寿阴德、身家性命,给幕后黑手当肥料!

住得越久,吸得越干,死得越惨,魂飞魄散!”

然后他有用目光扫过面无人色的李承德,

“无悔,把为师讲的这些,还有你看到的这凶局每一寸刻进脑子!事后,我给你一本《葬经玄枢》给我日夜苦读!连脚下的死地都认不出,还谈什么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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