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群里发出这三句之后，郭貌断言，“高柳哲相信的不是警察，至少不可能是正常的警察。”
鉴于她们就在警察窝子里，甚至郭貌自己就是一个刑警，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几乎小到连近在身侧的文可歆都很难听见。
文可歆听出来了一些废话文学的意味，“什么样的算不正常？”
郭貌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小蜘蛛抓住了一根在风中飘荡的蛛丝，试图努力把它串联到巨大的蜘蛛网上，这个网的巨大程度，或许超过了此前所有的想象。
沙漏倒计时一如既往地在文可歆的心头流淌，语气也紧张起来，“所以现在怎么办？”
有一点郭貌想得比所有人都清楚，那就是藏在这件事身后的背景越复杂，她们两人的生还概率就越小。
光是在高柳哲的设计中，周后和李乐事放在最后，就已经说明了情况。
如若后面还有更多的势力参与，那就说明计划本身的周密度和执行能力，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疏漏。
郭貌唯一不懂的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人愿意配合一个犯罪分子，完成他的复仇计划？
什么样的动机，能够让他们愿意牺牲无辜的人，耗费警力，甚至不惜伤害执法人员。
“郭貌？郭貌！”
许久得不到回复的文可歆也不管年龄上的长幼有序，她只是想知道郭貌现在到底有什么想法。
总是相信团队里最聪明的人。
只可惜聪明的人不喜欢分享自己的想法，这让文可歆无语又难受。
刚在心里对郭貌产生的为数不多的好感灯泡，再次熄灭。
小蜘蛛无论如何努力，都只是在最外围的边缘吐丝织网，网的中心，一片空白。
郭貌想不通有什么目的，能够让有能力做到这些的人，去听高柳哲的话，给他所需的任何资源。
而她随着面前人的呼唤，视线落到了文可歆的脸上。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灵感如蛛丝一样喷射出来。
一个不成熟甚至很大胆的动机。
“耗材实验。”
“什么？”
“我在思考一种可能，这是一场针对你的能力的实验，在这场实验中，凶手和死者都是他们的耗材”
前言不搭后语，文可歆完全无法理解从郭貌嘴中吐出的任何一个字，眉头几乎被冰封在一个锁住的模式。
“什么意思？什么实验？什么耗材？”
更多的话没办法在这里说，郭貌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桌上的手机因为震动妖娆地扭了一下。
她打开手机，是毛利发在群里的消息。
震动响个不停，连文可歆不太好看到郭貌的手机，于是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看群消息。
四个受害者，两个都已经出事了，无疑给剩下的两人敲响了生命倒计时的警钟。
回复她消息的是姚皆宜。
随后是一张算是720p清淅度的高速路监控画面截图。
画质虽然不算高清，但也能看到，搬运了不少车辆的轿运车的驾驶室顶上，恰好就是一辆饱经风霜的银白色小面包车，面包车的车牌也能清淅地辨认，正是立cs1246。
挂着假牌照的车并没有贸然地行驶在路上，而是以轿运车为载体。
郭貌感觉背后吓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任放刚好查到了超速的半挂，他们根本不可能发现这条线索。
徜若这辆车并不是刚好在车头顶上的位置，而是放在下层或者后面，他们就更没有机会发现了。
众多巧合让他们找到了这辆挂牌车的踪迹。
就好象天上有一个人一直在帮助他们，凑齐这么多苛刻的条件。
两个受害者，两辆车，四块拼图，第一块已经找到了。
总算有个开头，原本无望的困境，也出现了希望。
郭貌没有信仰，唯一信奉的就是科学，但现在，她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或许是那两个人一直在帮助他们找到挣扎求生的两人。
或许这也是一个信号，现在还没到放弃的时候。
车辆有了消息，文可歆开心地攥紧了拳头，发出了“耶依”的声音，在意识到自己有些吵闹后，又怂怂地缩了起来。
她也想帮忙。
毛利对文可歆知无不言。
又甩了一张截图在群里，截图从后方视角看，确实底下的那层有一辆车的右尾灯明显是撞到凹了进去，其他的车也有不同程度的损毁。
1246以这么极限的方式呈现在警方面前，不得不让郭貌重新思考，5517会是什么方式。
看到群的消息，知道至少还有人在努力查找，文可歆稍微安心了一些。
从手机屏幕抬头，窗外风雨交加的天气又让她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了起来。
但好消息是，现在的雨比他们来派出所的时候，好象要小一点了
台风会过去的，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