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子，最近三年大量购入氢氟酸的订单我都给你查到了，没有可疑的订单。”
室外的风声已经大到，洛林需要扯着嗓子说话，才能传到郭貌的耳朵里。
照道理说立州市这座新的公安局大楼，重新建成也才十多年的时间，铝合金窗户的缝隙已经有大缝，每次风吹都象是有无处伸冤的幽魂，对着里面的正义之光发出来自地狱的哭喊。
毛利就坐洛林边上，同时也刚好就在窗户边上，属于被声波两面夹击，外带寒风的魔法攻击，实在是受不了了。
“这窗户都报修好几个月了，从冬天就报修到现在了，到底什么时候才来个人啊，不是，我们应该不是被流放了吧，最难的活不都我们干了吗，待遇都不求他好一点了，起码办公环境舒服一点都不行吗？”
过去惨痛的经历告诉他，他桌上所有的文档资料上都要时时刻刻压上重物，不只是他，几乎所有人都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往日这个点早就进入梦乡的人，现在精神属于集中又嫉妒脆弱的时候，正在严肃思考的郭貌，最多能够接受敲击键盘的声音，多出来的声音属于扰乱思路的噪音。
“少说两句吧，让你查的查到了吗？高柳哲发邮件时候的ip地址！”
听见郭貌的声音，毛利也只能停止抱怨，“查到了，他用的是手机邮箱，这个邮箱是他出狱之后创建的，用的是他本人的身份证号码实名，手机型号也查到了，是一款比较老的，大概在2020年发行的一款中低档智能机，他名下有一张电话卡，在李乐事失踪时间的前后，手机信号确实在妇幼保健院附近出现过，但也就停在那儿了，后面可能是关机了，现在正在加急联系运营商那边要求之前的信号源所在地。”
“来不及了，现在已经四点半了，如果要等手机信号的消息，时间就真的来不及了。”
施易盯着墙上的时间，以及后面郭貌重新启用的，李乐事制作的720小时的倒计时。
他试探性地问，“猫子，这三个地址你有几成的把握？”
“几乎是零。”
毛利几乎要发出尖叫了，“都四点半了，怎么还是零，这几个地方都不对吗？猫姐不是你说的立州日报那一版吗？”
弥扬区半途荒废的旅游度假村，海学区立州传媒大学新建的带地下停车场的研究生宿舍楼，人合区香榭丽舍小区地下停车场。
三个图钉刚好在地图上的这三个地方，拼出了一个直角三角形。
按照洛林查出来的，在报纸的那版中，出现的有施工工地的地点，就只有这三处了。
其他都可以排除，只是郭貌越想越不对劲。
不只是她，施易和洛林在群里也有些怀疑。
洛林将能搜集到的现场的图片都在群里给文可歆看过之后，群里唯一‘见’过现场的人，也给出了否定的回复。
如果真的是这几个地点的话，高柳哲是怎么可能将人带进去，还能没有人发现呢？
并且她的手上还有文可歆刚发过来的梦境画面文本版。
文可歆看到的明明就是一个曾经施工，但是现在已经人迹罕至的地方。
和上述的三个地址都对不上，这也是她尤豫至今的原因。
她一定忽略了什么细节。
她确实忽略了。
郭貌重新翻看网页上的电子版立州日报。
报纸就那一版，民房发生大火的新闻是最上面第一条，最醒目的位置，除此之外占据最大的面积的内容，便是立州传媒大学的大学生电影节，旁边一条细细的，是几个村的清算公告。
底下字最小，最不起眼的地方，塞下了很多的不重要的信息。
房屋拍卖gg，证件遗失生命，还有一条立州几所大专院校并入立州师范大学的公告，和最后的彩票信息。
如果郭貌手中拿着这份报纸的话，或许借助放大镜，能看得更清楚。
但计算机上的电子版，很明显是通过扫描仪直接上载的图片，放再大也很难从拥挤的行间距中看清楚，上面到底写的是哪几所职高。
只能看见最开头的，几所职高今日起并入立州师范大学。
所以从一开始就被郭貌抱有一丝歉意地先搁置在一旁。
刚才到现在的这一段时间，都在看这上面是啥。
她也是一时之间脑子被猪油蒙了心，“我为啥非得在这看，我直接搜不得了，我去，我是猪啊。”
“怎么了？”
“我蠢了，我真给自己整吐了，不会一孕傻三年真给我脑子添上堵了。
郭貌只是单纯地批判了自己，没给更多的话头，三秒钟之后，计算机上已经出现了搜到了这篇新闻报道。
【立州旅游职业学院、立州交通职业学院、立州化工职业学院和立州科技职业学院并入立州师范大学，调整为三大校区。其中立州旅游职业学院和立州交通职业学院并为文思校区。信息学院和职业技术学院合并，原信息学院搬到新的作人校区。立州化工职业学院入驻原信息学院。】
“等一下，立州化工职业学院”
不管是0703也好，还是氢氟酸也好，这轮的信息中已经有两个和化学相关的了。
姚皆宜作为老弥扬人，相当于半个活地图，“立州化工不是没了吗？”
“没了吗，什么时候没的？”
郭貌嘴上和手上都没停，计算机上关于立州化工职业学院的信息，赶在姚皆宜开口之前已经呈现在众人眼前了。
第一条相关搜索词条就是【探索废弃的立州化工职业学校】的视频链接。
“荒废了？”
迫不及待点进去，没开声音，郭貌只能通过字幕来知道，视频博主自称探险博主，视频录制时间为去年的9月26日。
视频中博主刚进校门，正在喋喋不休地边走边说，原本还在远处的荒凉景色越来越近。
突然一个镜头拉近，郭貌一下子就知道这个地方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因为画面里，这个学校的图书馆前，已经干涸的喷泉中间，有一只已经褪色的北极熊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