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以后也会喜欢上条件更好的人。”
说这话的人,脖子有些发梗,具体表现为唾液吞咽困难,眼神发虚不敢看人,语气减弱。
郭貌看透了他这幅自作神情的模样,白眼都懒得翻,手机一把塞回他手里。
“老娘跟你这头倔驴说不通,这样吧,你给小文和我们仨拉个群,以后有什么信息,就在群里分享,然后让她把有关高柳哲的所有梦,都一个字一个字记录下来,想到什么都要写下来,然后发到群里,我逐一分析。”
“行。”
嘴上这么说,手指还停留在开机键,没按下去。
拉群自然最方便,施易也知道,但真要把他的‘独家’信息来源分享出去,就象是自己手中独有的珍宝,向外展出,所有人都可以来看一眼摸一下。
专属于他的独特性就没有了。
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了单独交流的必要。
文可歆就真的可能不会再和他说什么话了。
郭貌要把文可歆从自己手中抢走。
脑子里蹦出来的念头越想越怪,施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就只是拉个群的事,会让他难受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明明人还在他家里住着,那是他的家,但自由的灵魂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
终究是他自己把人推开的。
郭貌迈步走向楼梯,“别嘴上叭叭的,当个事儿办!赶紧的,回去了!”
说完也没管施易有没有跟上来,她飞快地回办公室,将咖啡扔给毛利,飞快地奔向计算机。
有些事她终于想通了,也不能叫想通,而是被佐证了。
高柳哲最后一个目标,一定是文可歆。
他已经忍不住了。
在梦里将许宜歆和文可歆的照片拿出来,对文思莫当年救下来的受害者进行报复,是因为他仇恨的对象是抢夺了他女神许宜歆的文思莫。
至于选择受害者的方式,按照郭貌的记忆,文思莫经办案件很多,有了许宜歆的帮助,再加之他近乎拼命的工作强度,基本上很多手段残忍的案件,都能在苗头被掐灭,
但高柳哲只选择了社会影响力大的,上过当地新闻的幸存者。
在流览器上搜索文思莫,出现的前几个相关的链接,几乎第一页就是这几起大案成功破获,受害者被救出的新闻,报道中甚至还有这几人和文思莫的合影。
筛选受害者的方式找到了,接下来如果还有别的受害者,只需要继续往下搜索出现过的其他新闻报道。
施易比郭貌晚了将近一分钟走进办公室,脸上和衣领全是水,看着象是洗了把脸,没过多久,收到了一条群消息。
施易拍了拍‘文火慢煎’的心,发现里面住了个人。
这一下,四人的群里有四个人都皱起了眉,有人慌张,有人叹气。
原本还没什么,但看到郭貌这一句,施易是真的感觉,郭貌要和她抢文可歆。
他已经意识不到,郭貌和文可歆是同性,加个好友只是为了方便联系,哪怕真有想抢的想法,也绝对不是异性的和情感有关的那种抢夺。
他只是觉得,他好象不再是文可歆心里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了。
正是这点,让他如坐针毯,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施易你身上痒就去洗澡,别在椅子上扭屁股!”
霜打茄子人走茶凉,现在说的就是施易的心情。
这种内心的不安定和酸涩感既新鲜又无助,慢慢地从心脏里某一处,像缓释胶囊一样,向外扩散开来,逐渐充满了他的胸腔,隐形的气体要把肺压迫得喘不上气。
后悔吗?
或许有一点,但只要想到自己的年龄,想到文家人,他又默默地守在这个酸软的答案圈子里,象是孙悟空打白骨精的时候给唐僧画的圈。
这是他自己给自己画的圈。
他的大脑在告诉他,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这些儿女情长,施易试着认真地看着眼前的,洛林刚发在群里,一些地址中是否存在荒废的施工现场的排除名单。
“许家村?”
鉴于许宜歆在这起案子中可能承担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施易对许这个姓氏敏感度也自然调高了。
洛林猜到他在想什么,“和那个贾家村陈家村一起的,都在弥扬区,那几个连着的村子,一起雇了审计公司做年中清查,打算一起集资借贷搞一个旅游度假村。”
虽然没说透,施易也明白了,这个许家村和许宜歆没有关系。
“没听说那边建了什么旅游度假村?”
虽然弥扬区很大,比人合区和宝鹿区加起来都要大,但姚皆宜身为弥扬区人,有这样的消息,他一定会关注到。
“对啊,烂尾了呀,承包公司卷款跑路了,那边还在打官司呢,猫子让我查这几个地址的施工地,这不就是吗?”
“哦,你说那个啊,”姚皆宜有印象,“你说烂尾我就知道了,西郊那块,本来说要开发成一个影视基地和旅游度假村,然后投资商出事了,承包公司看着情况不对,捐款跑了,就是去年的事。”
“我看着还有传媒大学新校区在建的宿舍楼,还有人合区香榭丽舍小区地下停车场,猫姐,这都哪来的地方?那两串数字你解出来了?”
郭貌表情冷冷的语气淡淡地给大家解答,“恩,立州日报2022年6月14日第四版报纸上出现过的地址。”
和她相反的,是毛利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无所不能的猫姐,“我就知道你可以,太牛了!”
“还没找到呢,先别兴奋,”郭貌用笔后端抵住太阳穴,对着还未划线的线索苦思冥想,“实在不行,你们就先安排人每个地方都去一波,搞个人海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