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困意当中的人收到上司发来的休息通知,几乎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事。
这背后应该都是施易在睡觉之前帮她安排好了一切,怀着感恩和踏实的心情,困意再次袭来。
文可歆刚想闭上眼睛,下一秒就逼着自己把眼睛睁开。
拿出手机点开备忘录,争分夺秒地把刚才梦里看见的所有一切都记录下来。
游戏、电影、死亡重金属。
零食、泡面、肥宅快乐水。
胖子、嗑药、烧钱的爱好。
他是谁?
他为什么一直盯着房门的方向看?
为什么突然一副非常紧张的样子连泡好的泡面都不吃就上了床?
最后他吃的是什么药?
他为什么上半夜骑单车下半夜打游戏?
他为什么会和自己梦境连通?
胡晓娟也会和他连通吗?
文可歆像好学生一样,把题干信息和题目都列举出来,最后发现,题干信息不足以回答所有的题目。
无从得知出题人的意图,更无法获得额外的题干信息。
房门外传出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文可歆这才想起来,施易昨晚好象就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即使没有见面,可是知道两人身处房门内外,这已经给了文可歆非常多的安全感。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梦一旦开始了,就意味着双方的梦境都能互通。
如果文可歆没有猜错的话,能够被放在床上的药瓶和时刻准备好的水,最有可能的解释,只能是安眠药。
既然是这样,她就不能让施易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通过她从梦境能够看到的画面、听到的声音、闻到的味道来反推,对方也能看能听能闻,也有一定的触觉感受。
索性今天她不用到中心,她有两天时间去排查这个人是否有危险。
管不了这么多了,文可歆把昨晚梦到的所有一切内容都详细地发给了施易,为了表达清淅,她甚至拿出了小时候画画用的水彩笔和画本,将她梦中看到的男人的卧室布局都画了出来。
虽然目前手头上掌握的信息并不多,但至少,趁记忆还没淡化之前,强化和记录下来,总比没有要好。
这三个问题直指最重要的问题,文可歆两次做梦中的两人是同一个人吗?
看到施易发来的三个问题,原本坐在书桌旁的文可歆突然站了起来。
对啊,体型。
她作为第一手信息的获得者,为什么她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呢?
一个胖到喘气都没有办法控制的人,可能是上半夜那个一直骑自行车的人吗?
那人骑自行车的时候有喘气吗?没有。
虽然所有看到的部分都被衣物和手套遮盖了,但是从整体的体型来看,此人还算比较精瘦。
不是一个人。
两个梦,两个人。
这意味着什么?
往最坏的方向想,意味着出现了两个杀人凶手。
文可歆头皮发麻,每根头发的根部都传来不同程度的瘙痒,无数只蚂蚁在她的头皮上肆意地狂欢。
她不得不挠了几下,确认只是生理反应,并不是真的有虫子在她的头上。
但很明显,无形的蚂蚁穿过头皮钻进了脑子里,有好几只还从头上爬到了胸腔,她的心里。
这一刻她希望有一个人能和她一起分享这份命运。
施易的回答和现实一样的残酷。
浑身卸了力气的人重新瘫在了床上,唯一仅存的力气,手上握着的手机一直没放下。
问题是她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心烦意乱压力剧增的她甚至有点想吐。
文可歆闭上眼睛,心绪繁杂地蕴酿睡意,耳朵里传来开关门的声音。
这个屋子里只有她了。
原本温度刚好的空调,在施易走了之后,文可歆体感就跟进了冰窖一样,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拉起了只盖住肚子的小毛毯,把整个人都蜷缩在里面,试图查找一点温度。
这个姿势就跟婴儿在母亲子宫里一样。
又回到了刚才的卧室里,还是这张接近两米的床,还是一样的视角,‘他’在床上疑神疑鬼地将房间的整个布局尽收眼底。
有区别吗?有的。
深蓝色的被子上,放了一把厨房用的大菜刀、一把刀鞘和刀把都是金色还镶着红色宝石武士刀、一把型状别致的翠绿色竹柄样式宝剑、还有一根不知道是什么,大小跟550毫升矿泉水瓶差不多的黑体圆柱的金属棒。
‘他’估计是把家里能找到的所有攻击性武器都放在了身边。
不知道在这个人在害怕什么,但很明显,他已经做好了防卫的准备。
咽喉气管估计是有什么堵住了,使得‘他’的呼吸非常困难,喘气的音量大小和文可歆跑完一万米之后的情况基本相同。
但这个人只是躺在自己的柔软宽大的床上,都已经喘出了一万米的程度,可想而知身体素质有多差。
或许这个人,不是凶手,而是受害者呢?
这个念头一下子在文可歆的意识中炸开。
计算机屏幕主机配置,整墙的手办和键盘鼠标收藏,以及身边明显价值不菲的刀剑武器,都能看出,‘他’是一个生活质量还挺高的人。
就连身下的床,都比文可歆睡的柔软席梦思还要再舒服上几分。
只不过可能在食物方面,遵循虽然廉价但足够快乐和方便的原则,喜欢吃些垃圾食品。
一个有钱的胖子,足不出户,爱好只是打打游戏看看动漫,被人盯上了家财,所以胆子这么小。
所以这次文可歆梦到的,难道是受害者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