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文可歆还在回味,总感觉今天过得不真实。
她和教授就这样畅谈一个下午,一起吃了晚饭
席间,就这样被教授半推半就地安排了,这个暑假进立州司法鉴定中心实习,还当着她的面给那边的负责人打了电话,说他有一个学生需要对方照看一下。
文可歆阻拦都来不及,明晃晃地被安排了走后门。
可是这真的很爽。
爽到觉得自己没那么完美的糟糕人生,突然一下子逆袭变成了爽文女主。
接下来就要开金手指,被各种大佬保驾护航,年纪轻轻就变成了举国闻名的法医圣手,所有疑难案件手到擒来,被破格调任到中央创建特别犯罪调查小组,罪犯听到她的名字都闻风丧胆。
这比她看的无脑爽文短剧还要爽。
老天奶,最好真待她不薄。
陷入幻想的人,一沉浸就发狠了忘情了,她一想到以后自己要成为一个事业型的女强人,家里就必须安排一个贤夫,任劳任怨地留在家里帮她处理好家里的大小事务。
这个人最好身高一八五,胸围一一五,倒三角,人鱼线,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等她忙碌完下班回家还能埋在贤夫温暖柔软的胸肌里消除疲劳。
这也太爽了,文可歆光是想着,眼泪就要从嘴角流出了。
同时,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了一个埋在心里很久的人。
那是她小时候跟着爸爸去所里的时候,刚来的一个实习生哥哥。
他很高,皮肤白白的,头发有点长,洗完半干的时候,总是遮住一半眼睛。
小姑娘总是对帅哥没有任何抵抗力,看见她的11哥哥,连爸爸都不要了,就要她的11哥哥抱,还要11哥哥教她写作业。
11哥哥的手和脸一样白,指尖粉粉的,声音很好听,人也很温柔,数学题做错了也不怪她,耐心给她讲题。
小姑娘那时候拉着11哥哥的手跟她爸说,长大了要跟11哥哥结婚。
后来爸爸不在了,她就没再去过所里,11哥哥也就变成了记忆里的人。
长大了的她,择偶要求多了那么一咪咪,但是那张脸,一直没怎么变。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11哥哥估计早就娶妻生子了吧。
文可歆翻了个身,夹住抱枕,打算带着这份念想,在梦里和她的11哥哥见个面。
她今晚的梦,会是怎样的?
一边想着,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间四周墙壁上都铺满了厚厚海绵垫的房间里。
房间里没有灯光,零星的月光通过窗子照亮了室内。
她看见了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身材高瘦的男人。
他脖子上的铁制项圈连接着一条细长和一条粗壮的铁链。
细长的铁链延伸到手和脚上的镣铐。
粗壮的铁链连接到墙壁上的大铁环。
以粗铁链的长度,男人就算用脚去够,绝不可能碰到窗户。
脸上被绿色的电工胶带缠着嘴巴,口腔里似乎被塞了东西,因为他的下巴张合角度看上去不是很自然。
男人看上去精神萎靡,很虚弱。
‘她’走近了,好象闻到了一股排泄物的臭味,伸手揉了揉鼻子。
这个距离,她才发现,男人穿了上衣,下半身赤裸,赤裸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青。
男人被囚禁和虐待了。
‘她’抓住男人的头发,逼迫他抬起脸。
如果这张脸上没有右眼的伤痕和血渍,其实男人还长得挺好看的。
丹凤眼,眼角有泪痣,高鼻梁,鼻梁上有美人痣。
意识不清的情况下,眼神里流露出来的脆弱,至少能在直播平台靠脸赚取一些粉丝打赏。
他发出哼哼的声音,似乎是要求情,但口中的填充物让他没办法表达完整的意思。
‘她’拽起男人的头,是为了解开脖子上铁项圈的粗铁链。
轻轻的一声咔嗒,重量不轻的铁链这头落在了海绵垫上,发出了低沉的声响,很快被海绵尽数吸收。
男人以为他的求情起了作用,泪水在眼框里泛起波澜。
紧接着,‘她’又解开了男人脚上的镣铐。
哼哼的求情变成了呜呜的哀鸣,男人艰难地动了动双脚,想要起身,可是浑身失去了力气,哪怕用手支撑,也还是摔在了海绵垫上。
‘她’失去了耐心,双手拽着项圈,把男人拽出了房间,背身向外走去。
出了房间后,男人呜咽的声音,和脚镣触碰地板瓷砖的声音一同响起。
男人带着手铐的双手手指死死地反握着项圈,给脖子和金属之间争取了一点空间。
紧接着,光亮愈发明显。
眼前出现了肮脏的青色地砖,上面布满了陈旧的污渍。
放下男人,转过身去,才发现‘她’把人拖到了卫生间。
小小的空间里,居然有一台躺式的倒挂器。
‘她’试图把男人搬上去。
男人似乎意识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为了摆脱,他拼命地挣扎。
可惜不知道为什么,他浑身上下使不出劲,和他的体型完全不匹配。
结果是一场彻底的碾压。
‘她’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一卷胶带,把男人的手脚死死地固定在了倒挂器上。
男人就象一个跷跷板,脚这边起来了,头那边就下去了。
也是正巧,他的头对准了蹲坑的洞。
‘她’固定了器械。
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
刀刃反射着头顶的白光,越发靠近男人的脸。
突然,‘她’好象是想起了什么,把水果刀放在地上,解开了男人脖子上的铁圈。
取下后,脖子上是一条无比清淅的青紫淤痕。
呜咽的声音逐渐变小。
但倒挂架上,传来了抖动的声音。
很轻,但很近。
重新拿起的水果刀,靠近了男人的脖颈。
一刀太浅,两刀不够,于是第三刀,终于看到了鲜红的血液喷出,溅在了墙上,地上,还有蹲坑里。
文可歆在这一刻骤然惊醒。
睁大了眼睛,看着昏暗的宿舍天花板,双手在看不见的地方疯狂寻求存在感。
她摸到了柔软的被子,摸到了充电的排插,最后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等她重新找回理智,握着手机,忍受着乍醒的头晕,想到了一个应该会相信她荒唐梦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