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换完鞋，见老爸问起毛绒挂件的事，丝毫不慌。
“你没看到群里的消息么，今天我跟莹莹出去吃饭了，顺便在外面逛了一会儿。”
“莹莹……”季长林反应过来，立马脑补出了毛绒挂件的来历，顿时兴致全无，“是莹莹啊。”
“不然你以为是谁？”
“你们班主任李老师说的，叫什么絮的女生；还有个不知道名字的，好象是重点班的女生。”
“……”季行惊了。
成哥都跟他老爸聊了些什么啊？
提起沉知絮也就算了，这里面还能有夏馀清的事？
这象话吗？
“你觉得这现实么？”
“怎么不现实了？”
季长林看了他一眼，“你长得又不差，物理又好，这次考试还进步那么大，有女生喜欢不是很正常？”
季行沉默下来，迈步越过他，走进客厅：“所以你不反对？”
“意思是你真谈了？”季长林跟在他身后，追问到。
季行：“……”
原来是在钓鱼啊。
成年人可真阴险！
“我们学习都那么好，当然就是普通的学习搭子啊。”季行撇嘴，“你想让人家女生跟你儿子谈，人家还不乐意呢，这多影响学习啊！”
“那就好。”季长林点点头，“现在都快高三了，最好还是以学业最重。”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不过你要是真谈了，其实也没什么。”
还在钓，还在钓！
季行懒得再跟对方谈这个话题。
老爸刚跟妈离婚那会儿，整个人的精神状态跟死人差不多，每天沉着一张脸，跟谁都说不了两句话。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方慢慢就从过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逐渐恢复成了以前的性子……也就是现在这个逼样。
阴险狡猾。稍有不慎，就可能被他骗了。
当然，对方也只有对他这样，在外面还是挺正经的。
“你二叔还不知道你学习进步的事吧？”季长林忽然问道。
季行点点头：“我打算等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以后，再跟他说，到时候也不用去他家补课了。”
“那你不用说了。”季长林面色严肃地说道，“到时候我去跟他说。”
季行：“……”
事情他来做，装逼你来装？
表面上一本正经的，心里估计已经在想爽文情节了吧？
他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当然是因为他以前无意中，拿起过对方放在一边的蓝牙耳机，听到了里面的都市神医剧情。
自那之后，他算是知道了，究竟都是哪些人在看龙王赘婿这类小说。
“行了，难得周末回来一趟，来陪你老子看两部电影。”
季长林结束了学习话题，不由分说地把他拉到身边，打开电视，开始点播电影。
季行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
老爸的船员工作繁忙，难得回来一趟，趁着自己还是个学生，多陪陪也好。
等以后自己参加工作了，见面的机会估计就更少了。
嗯，只希望老爸以后，不要再给他带纯牛奶了。
“爸，你知道乳糖不耐受不？”
“那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喝普通的纯牛奶会拉肚子。”
“你在学校拉裤裆了？”
“……”季行感觉自己跟老爹已经没法交流了。
还是专心看电影吧。
窗外的夜色逐渐深沉。
季长林说是要看两部电影，最后还真就看了两部。
期间，他一直在跟季行谈论各种话题，根本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这也导致了，季行一直琢磨着，自己今晚似乎还有什么事要做，却始终没能想起来。
直到深夜11点半，结束了父子电影局，洗漱完躺到床上后，季行才终于想到，自己白天答应了夏馀清，要跟她一起玩蛋仔来着。
但是眼下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已经睡了吧？
季行尤豫了一下，试探性地给她发了条消息。
三秒后，他收到了回复。
小夏：【在呢。】
小夏：【你回家了？】
某种游记：【不好意思啊，今天我爸很难得回家了一趟，然后我陪他看了两部电影，看着看着就忘记时间了。】
小夏：【嗯，没关系的。】
又是持续将近一分钟的【对方正在输入中……】
小夏：【陪家人最重要。】
某种游记：【对不起，我应该提前跟你说一声的，害你白等了那么长时间。】
小夏：【没有，这中间我也有在做自己的事，不算白等。
这是一个哐哐磕头的表情包。
某种游记：【今天太晚了，我们下次再约个时间一起玩吧，下次我一定准时到。】
小夏：【好。】
某种游记：【今天早点休息，晚安。】
小夏：【晚安。】
结束聊天，季行退出qq，准备看一会儿小说再睡觉。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他的情绪变得越来越烦躁，感觉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再次打开了qq，给夏馀清发去消息。
某种游记：【要不我们现在玩一会儿？】
【对方正在输入中……】维持了约半分钟。
小夏：【好。】
季行戴上耳机，直接一个语音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过了十几秒才被接通。
季行一愣：“你在哪儿，怎么感觉声音有点奇怪？”
“在床上，被窝里。”少女的回答有些模糊不清。
“这天气……就算台风过境，也没必要盖被子吧。”
“我盖的空调被，已经习惯了。”
说着，那边就传来了一阵细碎的摩擦声。
片刻之后，夏馀清再次开口，声音却是变得清淅了许多，“好了。”
季行微微皱眉。
还是不对。
这个带着点鼻音的声音……
“夏馀清……”他压低声量，试探性地询问，“你不会是刚刚哭过吧？”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那我们开视频看看？”
“……”夏馀清沉默下来，没有再说话。
季行静静看着手机屏幕，也没有出声。
半晌，夏馀清才低声嗫嚅：“是有一点。”
“为什么？”
“就是……我知道这样不对，也很不应该，可我心里就是有点委屈……嗯，最开始只有一点点，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就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然后人也变得好难过，眼泪开始不停地往外冒……我不想这样，可我没办法控制……真的没有办法……”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再次变得模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