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达那惊疑不定的声音还在韩阳识海中回荡，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仿佛看到了什么颠复认知的存在。
然而，这声音很快就变了调。
“唔！”
一声压抑的闷哼传来，带着明显的痛苦和强行忍耐。
维达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狠狠击打了一下，以他那高傲的性子，显然是拉不下脸来惨叫出声，只能硬生生憋住。
连维达自己都很疑惑，以他的情况，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伤到他？
紧接着，便是欢欢如同现场解说员般，带着兴奋和一点点幸灾乐祸的实时播报，在韩阳的意识里响起：
“主人主人！来了来了！那股神秘力量又出现了！哇！好厉害！它好象变成了一只无形的大手，一巴掌就把那个白衣服的家伙拍扁了！”
“哎呦！他又想反抗，身上冒白光呢！没用没用！那大手直接把他按在地上摩擦了！就象主人你当初搓药丸一样！”
“哈哈哈！他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魂光都黯淡了！趴在地上动不了啦！”
“哇塞！结束啦！那神秘力量好象好象化作了一个烙印，印在他的魂体内核上了！他好象……被收服啦？！”
要不是有欢欢这绘声绘色的“直播”，韩阳自身其实并没有太清淅的感受。
他只是觉得原本因为维达入侵而刺痛，混乱的识海，迅速平静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仿佛脑子里多了点什么重物的饱胀感，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不适。
不过他还是挺相信系统大佬的！
如果这个都能收服的话，自己以后应该不需要担心再被任何东西夺舍了。
就在这时，那冰冷机械的系统提示音，如期而至，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叮！】
【检测到强大外来神魂（代号：维达）对宿主进行恶意夺舍行为。】
【触发自主防御与惩戒机制。】
【处置方案判定中……】
【判定完毕。该神魂能量层级过高，彻底抹除需消耗大量算力，性价比低。采用“强制奴役契约”为最优解。】
【契约签订完毕。】
【奴役单位：维达（上古神魂）】
【实力评估：？？？（超出宿主当前认知范畴，暂定为“高危级”）】
【奴役期限：三千年（标准纪元）。】
【契约状态：已绑定。】
【权限说明：
1该单位灵魂内核已被打入系统烙印，其存在本质与宿主绑定，无法脱离，无法对宿主及宿主指定目标产生直接或间接危害。
2因该单位神魂强度远超宿主，宿主暂无法对其下达强制性指令或进行精细操控。
3该单位享有基本行动自由，但活动范围受限于以宿主为中心，半径二十米局域内。超出此范围将触发契约反噬，神魂将持续受创。
4该单位有义务在宿主遭遇致命威胁且其有能力干预时，提供必要的保护，基于其自身生存本能及契约强制力。
5契约期间，该单位若表现良好，或有缩减奴役期限的可能。】
韩阳听着这一连串的系统提示，整个人都懵了。
欢欢当初是被收作“鬼宠”，虽然也有约束，但听起来还算平等合作。
可这维达直接就成了“奴役单位”？还带奴役期限的？连活动范围都被限制成了“人形跟宠”？
“这系统大佬看来是有点生气了啊。”韩阳暗自咋舌，“肯定是这家伙刚才反抗得太激烈，把系统给惹毛了，直接上最狠的套餐了。”
他原本以为这维达自称“出生筑基、一月金丹、一年元婴”是吹牛不打草稿，可现在系统在实力评估上直接给了三个问号，还备注“超出宿主当前认知范畴”、“高危级”，这就由不得他不重视了。
系统虽然有时候坑爹，但在这种基础判断上还是靠谱的。
看来这自称“浩瀚真人”的家伙，生前恐怕真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只是再了不得的大人物，现在也成了他韩阳的“随身老爷爷”（绑定版），还是没人身自由的那种。
光芒一闪，维达的魂体被迫从韩阳的识海中飘了出来，重新凝聚成那个白衣书生的模样。
只是，此刻他脸上那副云淡风轻，睥睨众生的表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锅底般的漆黑脸色！
眼神复杂无比，混杂着震惊、屈辱、不甘，以及一丝……对那未知力量的深深忌惮。
他上下打量着韩阳，仿佛要重新认识这个只有炼气五层的小修士，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狠话，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压抑的冷哼。
他能清淅地感受到，自己魂体最内核的地方，已经被打上了一个无法磨灭，无法违逆的烙印。
那烙印与眼前这个小修士的生命本源相连，一旦自己有任何不利于他或者违背其内核意志的举动，等待自己的，恐怕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想他维达真人，纵横上古，何等风光，如今竟落得如此田地，成了一个小小炼气期修士的“私有财产”，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好在期限只有三千年！
韩阳看着维达那副憋屈到极点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忍不住一耸肩，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欠揍的，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哎呀呀，维达前辈，你看这事儿闹的。我刚才就好心提醒你了，让你别冲动，别夺舍我，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吧？自由没了，还得给我当三千年的贴身护卫，何苦来哉呢？”
人什么时候是最快乐的呢？
韩阳总结了一下，落井下石和说风凉话的时候是最快乐的。
就比如现在！
欢欢也立刻飘到韩阳身边，对着维达做了个鬼脸，学着韩阳的语气，奶凶奶凶地嘲讽道：“就是就是！你个坏家伙！刚才不是挺猖狂的吗？不是说要拿我当餐后甜点吗？现在怎么不笑啦？接着笑啊！哈哈哈！”
维达被这一主一仆气得浑身魂光都在剧烈波动，胸口剧烈起伏，恨不得再次扑上去跟韩阳同归于尽。
但魂核深处那烙印传来的冰冷警告，让他硬生生压下了这个念头。
他死死地瞪着韩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小子……你……你很好！”
这恐怕是他漫长岁月里，说过的最憋屈、最言不由衷的一句“夸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