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以为她的心思很单纯,情绪也基本写在脸上,对他来说,根本无需多加费心。
可现在,真的,是这样吗……
他竟也是和其他人一样,对她的行踪,完全不知情……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后面的车不住地响喇叭,宋以朗抬起头来,这才看到已经转成绿灯了。
而同时瞥见的还有巨大的电子gg屏。
目光闪动着盯了片刻,他的脑海中蓦地有道灵感一闪而过。
她,会不会,去公司找他了?
……
“不让进?凭什么不让进?你是狗眼看人低吗?”大厦门口警卫的阻拦,让心情本就不爽的宣婷更加火爆。
夏晓北自那通电话之后就撂了人,四五天没个踪影,手机还关机打不通,而两人多年好友,直到最近,她才猛然发现,自己竟是连她家在哪都不晓得。
想起前些天三更半夜有个陌生男人打电话询问她夏晓北的行踪,宣婷后来回想,才隐约记起貌似是宋以朗身边那个助理的声音,随即越想越觉得古怪。
既然找不着她,那就只能亲自上门来找她老公。
怎料,嘿哟,好家伙!门都不让进?是瞧着她看起来不象坐办公室的白领吗?
闻言,警卫大哥颇为无奈地解释道:“不是狗眼看人低,只是我们的规矩如此。如果是这里面的员工,就可以直接刷工作证进去;如果是外来访客,麻烦出示证明。”
“证明?需要什么证明?”宣婷从包里拿出记者证摊他面前,“这个可以了吧?我是来rt采访他们的宋总,都和人家助理约好了,你现在不让我上去,完全在眈误正事儿嘛。”
宋以朗准备进大厦时,恰好听到她的话,闻声偏过头来看了一眼。
认出是宣婷,他走了过去,对警卫道:“我认识她。确实是来采访的。”
“是你?!”看到他,宣婷的音调当即拔高了分贝,张口便质问道,“晓北在哪里?你是不是又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让她躲在家里哭得见不了人?”
面对她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的污蔑,宋以朗应声皱了皱眉。听着语气,是知道他和夏晓北之间的关系?更重要的是……她的朋友,对他的印象,貌似很差。
宋以朗的不作声,在宣婷眼中大有默认和心虚的意味。
她再次质问:“好啊,我本只是开玩笑,没想到还当真有家暴这回事儿!”
她的嗓门本就大,此时又毫不避讳,几个敏感的字眼更是立刻引起身周的一些目光。
宋以朗本就赶着办事儿,不欲在门口久站,也为了不让她越说越离谱,便对她道:“先跟我上去吧。”
何况,他有打算将夏晓北失踪一事告诉她,这样兴许能多点线索。
“看到了吗?我都说我是来找rt的宋总!敢怀疑我!”宣婷满脸凶恶而不满地从警卫大哥的手中夺回记者证。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又不是故意怀疑你的。”警卫大哥亦有些委屈,不禁嘀咕了一句,“前几天也有个女人拿着和你一样的记者证,最后还不是心虚地走了……”
一句话,瞬间令宋以朗的脚步滞了滞,霍然回过头来:“你刚刚说什么?!”
同一时刻,不远处,有人正通过喷水池的水帘看着宋以朗和警卫说话,压低的帽檐下露出的阴鸷眸子划过捕获猎物的贪婪精光。
……
“对,就是右边第二个画面!调出来!”
rt所在大厦的监控室里,宋以朗指挥着工作人员,声音肃然而冷冽,强大的压迫力令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很凝重。
宋以朗自是没空理会这些,只紧紧盯着屏幕上的夏晓北。
她真的是来公司找他了。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关键的线索,他居然,现在才发现……
“喷水池,再找一找能拍到喷水池的角度。”比起刚才,他的嗓音因紧张而略微干涩。
没一会儿,便听工作人员道:“找到了!”
画面被放大,拍到的夏晓北坐在喷水池前直往大厦门口瞅。
看着她的侧脸,宋以朗垂落在身侧的手渐渐于不自觉中握成了拳头,而紧接着看到,一双手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
只见夏晓北回头,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面色顿时满是骇意,然后她似乎被拉开了两步,突然出了画面。
宋以朗的心脏随之骤然一缩:“脸呢?!其它画面!再找!那个人是谁!”
几乎是怒吼,把在场所有人都震得条件反射地抖了抖,随即便听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弱弱地说了一句:“找到了……”
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调出来的画面已经放大在了屏幕上。
高高的个子,灰色的外套,戴着顶帽子,从背影上看应该是个男人。而夏晓北看起来就象完全不省人事一般,任由被他半搂着往一辆很普通的大众带去。
后座的车门打开,她就那样被丢了进去,看得宋以朗心脏微微一疼。
然下一瞬,那个男人终于转过身来。
压低的帽檐本是可以挡住他的样貌。但他却象故意一般忽地抬起头来,眯起眼对着摄象头,不,准确来说,是对着宋以朗,如刚吃完美味佳肴似的,伸出舌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死死地盯着画面上那张满是挑衅的脸,宋以朗的拳头捏得青筋暴起。
而一旁,宣婷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晓北!晓北!晓北!晓北她……那个浑蛋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抓晓北?他想要干嘛?晓北、晓北她——”
“宋以朗!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晓北失踪的事情?”蓦地一转口,宣婷抹了把眼泪指尖直指宋以朗,“你都在干什么?这都第四天了!第四天了!她在你公司门口丢的你竟然都不知道!你这个老公究竟是怎么当的?她、她要是出了——”
“她不会有事的。”没等她骂完,宋以朗忽然开口,口吻蕴满力量地笃定。
看着他黑不见底的眸子,宣婷刹那间呆住,剩馀的责怪悉数卡在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