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大姐热心地先进屋给他们整房间,夏晓北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提议道:“要不我们就在大姐家借个电话,让joe来接我们回去?”
宋以朗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却是对提议不置可否。
他不说话,夏晓北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便又提议道:“还是说,我们继续刚才的路,走回去另找酒店?”
“大妹子,好了好了,我把我弟弟和弟媳的房间收拾给你们,那个房间是新装修过的,也比较干净!”大姐走了出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站着干什么?快进来啊!”
要去要留,得在这个时候下决定才行。有大姐在场说话不便,夏晓北只得用眼神询问宋以朗。
怎料宋以朗压根不搭理她,当先往房间里走,直接用行动代替了语言。
切!说句话会死啊?又不是哑巴!
不满地扁扁嘴,夏晓北紧随其后,结果自己被房间的样子震得成了哑巴。
红。满眼的红。
红被褥红床单红枕头,成套的红木家具,窗户框子刷上了红漆,连原本白色的墙上的墙纸都是红色的繁式复古花纹。
当看到玻璃上贴着的大红喜字时,夏晓北终于意识到,这是个婚房。
似是要印证她的想法,只听大姐在这时笑着说道:“我弟弟和弟媳上个星期回老家给乡亲们补办酒宴,按照风俗也是要备婚房的,所以才收拾出了这个房间。不过你们放心,他们没过夜就走了,被褥什么的都还是新的。”
“大姐,既然你弟弟和弟媳都没住过,我们住进来不太好吧。你还是给我们换个房间吧!”光看着都怪怪的,怎么好意思睡?
“没关系没关系!”大姐摇摇头,安抚地拍拍夏晓北的肩,“大姐我说可以睡,你们就尽管睡!”
说着,她忽然有意无意地瞥了一旁的宋以朗一眼,凑到夏晓北耳边小声地戏谑:“你男朋友长得可真俊!这个房间正好借给你好好沾染喜气!”
“大姐……”夏晓北不由脸红地嗔了大姐一句。
之前并没有说明她和宋以朗之间的关系,大姐自然而然便把宋以朗当成她男朋友。
虽说并不准确,但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一起住在外面,更是第一次被当做情侣来调侃。
夏晓北下意识地瞄了眼宋以朗,却见他似乎对房间的布置很感兴趣,此时正对着鸳鸯被若有所思。
“好了,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有什么问题再找我!”
临走前,俏皮的大姐又张嘴悄悄对她做了个“加油”的嘴型。
夏晓北无奈地摇摇头,一转身,便见宋以朗的目光刚刚从大姐离开的方向收回,显然是将那一幕看在了眼里。
“她让你加什么油?”他问。
“没什么,她跟我开玩笑呢!”夏晓北闪开目光答道。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她立即打着呵欠,伸了个大懒腰:“折腾了一晚上,累死了,洗洗睡吧!”
见她往床边走,宋以朗挑了挑眉,眸底有道异样的光芒稍纵即逝。
随即,只见夏晓北仰面向后重重地往床上躺去,然而下一秒,她便惊呼着从床上跳了起来。
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硌到,夏晓北哭丧着脸抚摸自己受伤的背,才发现自己一时不察,竟没注意到被褥上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
忽然想起刚刚宋以朗仔细看过被褥,显然是早发现了这些东西,却故意不提醒她。
回头时,果不其然地捕捉到他嘴角那抹尚未来得及收回去的笑意,夏晓北忿忿然瞪过去,毫不遮掩自己此刻对他戏弄行为的严重抗议。
宋以朗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边朝外头走去,边说:“你先洗澡吧,我去借电话打给joe交代一些事情。”
哼哼,既然那么忙,就不要到处瞎晃嘛!还牵连着她一起衰!
夏晓北始终没忘记宋以朗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对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送去好几记白眼后,才觉得稍稍解了点气,然后便小有舒心地进浴室洗澡。
……
宋以朗拨通joe的电话,才说了两个字,辨认出他声音来的joe几乎快要哭出来:“我的宋总啊你人现在究竟在哪里啊?一个两个的都给我不接电话,让我怎么找你们啊!夫妻俩还一起闹失踪,也得先给我个交代吧?明明只是说送晓北回家,结果你到底送到哪里去了?说好的宴会也没参加!我就差没把整个南城翻过来了!……”
约莫快三分钟后,joe似是才意识到一直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声音,停止了自己的哭诉,小心翼翼地问:“喂?宋总,你还在吗?”
“今晚不回去了。”宋以朗终于开口了。
joe在电话那头霎时愣住了。
他说了那么多,结果就换来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既没有交代他的行踪,也没有说清楚来龙去脉,只是直接甩出了一句他的决定。
joe再次要哭出来了:“我的宋总啊,你忘记你明天的早班机要飞去德城开会的事情了吗?”
“记得。”宋以朗顿了顿,继续道,“所以现在就是要你把那边的会议先推迟,机票改签到明天中午。”
“啊?”joe禁不住诧异,“我的宋总,你没开玩笑吧?”
他问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在提醒宋以朗这个会议的重要性。
怎料,也不知是故意没明白还是真的没明白,宋以朗似竟颇为认真地应了个“恩”以回答他真的没有开玩笑。
joe霎时被这个看似势单力薄实则极具杀伤力的字眼堵得说不出话来,只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愣怔间,紧接着便听宋以朗沉稳的声音继续传来:“明天上午九点,带着司机和备份的车钥匙,来环海公路最南端的露天停车场接我。”
该说的说完了,宋以朗直接挂断电话,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留给joe。
而joe在电话的另一头,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