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玉眸光一闪,他还真忽略了这回事。
白白让人占便宜可不是他的性格。
至于季明珩给的那条项炼,可算不得这件事的“报酬”。
“可以啊,脑袋比以前灵光多了。”宋宴玉又揉了宋稚月一下头发。
不过宋稚月沉浸在兴奋了,没抽神和他计较。
“什么时候去呀,可不可以带上我。”宋稚月乖乖的看着他,看热闹的心已经止不住的澎湃。
她真的真的很想去,虽然不能借江似月这件事的由头,但只要找个差不多的借口,季明珩也肯定乐于配合。
毕竟那几个老头可是压在他身上的大山,他是最直接的受害人。而且以她哥的嘴,绝对能把那几个尖酸刻薄守旧封建的老头气个半死!
到时候季明珩就又欠她哥一份人情!这也太棒了!
她好聪明呀!
“等你玩够回去了,我直接带你去季家老宅找那群老古董,他们压箱底的宝贝不比我们少。”
宋宴玉也没打算一直逮着季明珩薅,如果这个伪君子恼羞成怒翻脸不认人,他总不能带人冲进他们公司搬走他们计算机卖了,也不好硬闯他的私宅把他宝贝玩意全运回自己家,更不好铺天盖地宣传季氏集团董事长一掷千金只为给心上人铺就一副通天阶梯。
谁能想到,他宋宴玉的的确确是个大善人呢。他要是季明珩,只怕要临表涕零,不胜感激。
宋稚月还不知道宋宴玉已经阴到了她望尘莫及的地步,只觉得他现在笑的不怀好意。
宋宴玉在北岭村待了一天,这一天的时间愣是没让秦导找到一点接近的机会。
宋稚月在村口目送她哥回去之后,又一次感慨米虫的生活是多么幸福。
接下来的几天,刘子言每日天刚亮就来找阿严训练,那严苛残酷程度,看的宋稚月直皱眉,而刘子言却一句苦累都没喊。
这远远超出阿严预期,他本以为这小孩连第一天都扛不住,没想到却越挫越勇。
好苗子!
这么好的苗子,如果就埋没在这穷山僻壤间实在太可惜。
其实宋稚月也有同感,她觉得村里大多数小孩都挺不错的,人机灵,也能吃苦。
他们如果不走的更远些,未免太可惜。
在北岭村的最后一天,宋稚月找到了村长。
院门口的老树落着碎叶,她踩着那点窸窣声进门时,村长正蹲在石阶上搓玉米,手边搪瓷杯里的茶水还冒着热气。
她开门见山“我想资助北岭村孩子们的学费生活费,直到他们大学毕业。”
这话落音的瞬间,村长掰玉米粒的手猛地顿住。
他抬起头,满是皱纹的脸皱成一团,象是没听清,又象是不敢信,喉结动了动才哑着嗓子问“你……你说啥?”
宋稚月耐心重复了一遍“只要是还在村子里的孩子,他们从小学到大学的所有学费,资料费,生活费我都包了。”
“哐当”一声脆响突然炸开。
村长手里的搪瓷杯没端稳,直愣愣砸在青石板上。茶水混着没喝完的茶叶泼出来,杯沿磕出个豁口,在原地转了两圈才停。
他顾不上捡杯子,也顾不上擦溅在裤腿上的茶渍,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手还在微微发颤。他盯着宋稚月,眼框一点点红起来,嘴里反复念叨“这……这咋好啊……你才来村里半个月……”
又是买他们村的黄酒,又是找人给他们卖货的,现在竟然还要供村里娃娃们读书。
宋稚月弯下腰,捡起那个磕坏的搪瓷杯,没有嫌弃的轻轻掸了掸杯身上的泥,然后又把它放回了石阶上。
“我挺喜欢这的,也挺喜欢你们村的小孩们。他们都很聪明,只要有人推一把,他们的前途就不可估量。”
村长没说话,只抬手抹了把脸。秋日的阳光斜斜照过来,把他鬓角的白头发照得发亮,也照出他指缝里漏出来的眼泪。
宋稚月能感受到村长对北岭村的热爱,这不仅仅是他身为村长的责任,更是从小在这片土地长大,盼着村里能多走出几个有出息的人,把这穷根彻底刨了的执念。
她继续慢慢说着“我会每年打一笔钱来,这笔钱的数量足以支撑他们的所有费用,剩下的钱可以分成几笔当做奖学金,发给品行优良和学习好的孩子。”
“同样,每年我也会不定时派人突击考察,看看这笔钱你们是否用到了每个孩子身上。”
她相信面前年近古稀的老人家,可这群孩子成长的时间实在太长,中间的变故谁也说不清。
她的方法,无疑是这群弱势群体的最大保障。
这话一出口,村长颤着的手忽然稳了。他往前迈了半步,对着宋稚月深深鞠了个躬“宋小姐,你考虑得比我周全……我替村里所有娃娃们,谢谢你!”
“我们北岭村,不会姑负你的信任和期待。有我老头子在一天,除了孩子们谁也别想动这一分钱!”
宋稚月离开北岭村的那天,所有村民聚在村口相送。他们手里拿着各家最好的东西,哪怕知道宋稚月不会收,他们也还是拿来了。
这是他们表示感激的方式,宋小姐对他们北岭村的大恩大德他们无以为报,但这么做起码能让他们稍稍心安。
阿严对自己这个教了不到一周的小徒弟也是上了心。
这个孩子无父无母,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所以他决定在宋稚月全部资助的基础上,再单独资助小徒弟到他毕业。
他还不忘给小徒弟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如果有事需要帮助的话就让他打电话过来。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生活的苦还是要靠自己熬的。
节目组的人走时北岭村就没那么大阵仗了。
就是村长村支书和几个相熟的村民出来送别的。其实节目组这次的录制也极大的宣传了北岭村。
让大家知道,其实这山里不只有土坯房和难走的山路。还有娃们趴在石桌上写字的认真,农民弯腰劳作的踏实,有漫山的野枣,飘香的槐花。更有一群盼着娃能走出大山,却愁着没力气托一把的庄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