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太上长老以身为饵(1 / 1)

“啊——!”天璇猛地捂住胸口,脸色瞬间由红润转为青白,她感觉一股比体内寒毒更加阴冷暴戾的气息,如同冰锥般刺入她的经脉,与她体内的寒毒里应外合,疯狂肆虐!她周身开始凝结出细密的黑色冰晶!

天玑闷哼一声,轮椅扶手被她捏得咯吱作响,双腿处的寒意陡然暴涨,如同千万根毒针同时扎入骨髓,那刺骨的疼痛让她几乎晕厥过去,嘴唇乌紫,气息急剧衰落。

一些修为较低的弟子,已被怨气侵入灵台,眼神变得猩红,开始攻击身边的同门,口中发出凄厉的嘶吼。

更有甚者,直接被怨气冲垮了心神,七窍流出黑血,倒地抽搐!

整个水云天,瞬间从仙境坠入鬼域,哀嚎遍野,阴风怒号!

若放任不管,不需一炷香的功夫,水云天上上下下,必将被这些失控的怨气吞噬殆尽,化作一片死地!

云染看着这惨状,心脏象是被一块烧红的烙铁死死焊住,滋滋冒烟,疼得几乎不能呼吸。

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人间炼狱般的景象,让她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她不愿回首的绝望时刻。

重活一世,她本想抛开过往,哪怕从最微末处起步,堂堂正正地重走仙途,不在与魔共舞。可命运,终究不曾给她选择的机会。

“呵……呵呵……”云染发出一声低哑的自嘲,缓缓睁开的眼眸中,所有的尤豫被彻底碾碎,只剩下一种古井无波的平静。

“既然如此……那便,再入鬼蜮又何妨!”

她不再压制,不再抗拒。就地在混乱的中央盘膝坐下,双手结出一个诡异而古老的法印。

这个法印,曾在她灵丹破碎、经脉断绝后的一个夜晚,在尸山血海中自行领悟的,是她堕入鬼道的开端!

“来吧……都来吧……”她低声呢喃,如同召唤。

她彻底放开所有防护,以一种霸道无比的姿态,主动鲸吞海吸!

“轰——!”

无数肉眼可见的灰黑色怨气,包括已经侵入别人体内的那些,象是闻到新鲜血肉的厉鬼,找到了最终的归宿。

它们发出尖锐的呼啸,疯狂地涌向云染!钻入她的七窍,渗透她的皮肤,撕扯她的经脉!

比万鬼噬身还要剧烈百倍的痛苦,瞬间席卷了她的每一寸神经!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斗起来,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条毒蛇在蠕动、啃噬!纤细的血管凸起,变成诡异的紫黑色。

她的脸色苍白如雪,额头汗珠滚滚落下,冷汗浸湿了所有衣物。

脑海中,无数残缺恐怖的画面疯狂闪现:垂死者的哀嚎、怨毒的眼神、毁灭的烈焰……那是沉淀在这片土地下无数冤魂的记忆碎片,此刻如同洪水般冲击着她的神魂!

这过程,比凌迟更痛苦,比炼狱更煎熬!但她死死咬着牙,甚至连一声痛哼都没有发出,只是那双原本清亮的眸子,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浓郁的墨色浸染,逐渐变得猩红!

她强运起那套早已刻入灵魂的鬼道功法,将汹涌侵入的狂暴怨气强行压缩、炼化。磅礴的怨力在她体内嘶吼、冲撞,却最终一一驯服,转化为精纯无比的鬼道元力。引气入体,气旋由虚渐实……

水云天劫后馀生的上百门人,此刻皆目定口呆地望着那位盘坐于地的太上长老,她的修为正以骇人听闻的速度节节攀升,不少人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几乎怀疑自己陷入了某种幻境。

“引气入体,气旋凝实了!这、这怎么可能!”凌羽失声惊呼,嘴巴张得能塞下一枚鸡蛋。

她苦修十载,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日不敢懈迨,方从引气入体摸到结丹的门坎,已被誉为临沂百年不遇的天才。可眼前这一幕……简直颠复了她对修行的所有认知!

云染的修为仍在攀升,速度虽较之前稍缓,却依旧稳定地提升着。气旋由枣核状逐渐凝实、圆润……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当最后一缕怨气被彻底吞噬,云染的鬼道修为赫然已稳固在引气入体的巅峰之境!

水云天的天空重现清明,温润的灵气再次缓缓流淌。云染缓缓睁开双眼,一口浊气随之吐出。

仅仅一炷香的时间,她从毫无根基的凡人,直抵引气巅峰!

这消息若传扬出去,足以令整个修真界为之疯狂,继而大骂“荒谬”,然后将水云天众人统统扭送浮生梦医馆挂个脑科急诊。

天璇、天玑强压伤势,与逐渐恢复清明的弟子们一同围拢过来。云染喉头一甜,却硬生生将那翻涌的血气压了回去。

只见凌羽一个滑跪,精准地蹿至云染面前,“咚”地一个响头磕在青石板上。再抬头时,额心已红了一片,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铄着狂热的光芒。

“太上长老!之前是弟子有眼无珠,是弟子犯蠢,弟子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变调,“求您教我这门神功吧!只要修为能象您这样‘噌噌’往上涨,哪怕只有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也好!别说怨气,就是魔气弟子也敢吸!”

“凌羽,休得胡闹!”天璇眉头紧锁,厉声喝止,“吸纳怨气岂是儿戏?你可知其中凶险?”

凌羽见云染面色阴沉,并无回应之意,悻悻然站起身,小声嘟囔:“不教就不教嘛,那么凶干嘛……”

话音未落,云染猛地喷出一大口漆黑污血,面前的石板瞬间被腐蚀得“滋滋”作响,绽开无数坑洼。那血中蕴含的阴寒怨气,让周遭温度都骤降几分。

众人骇然失色。天玑操控轮椅上前,不由分说扣住云染的手腕,二指搭上脉门。

下一刻,她脸色剧变——师尊体内经脉如同吹胀到极致的气球,布满了细微裂痕,濒临崩溃!

不待她细探,云染已强行抽回手,抹去唇边血迹,缓缓起身。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动着遍布裂痕的经脉,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但她拂袖抬眸间,脸上已挂回了那副众人熟悉的、带着几分慵懒戏谑的笑容。

“慌什么?”她目光扫过众人,故作轻松,“这点怨气,还能拿本座如何?”

她强忍身体的不适,“如今灵脉已复,灵气充盈,正是修炼的大好时机!”

视线扫过那些尤带惊惶的弟子,语气陡然严厉,“都给我打起精神!日后若谁的修为还敢像老牛破车般慢吞吞的,看本座不打断他的腿!”

最后,她看向天璇与天玑,语气稍缓:“你二人每日按时服药,宗门事务协同各位管事处理。非生死存亡之事,勿来扰我。”

她无声地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间再次涌上的腥甜,“本座需闭关一段时日,彻底炼化体内残存之力,稳固境界。”

此言合情合理。天璇与天玑对视一眼,虽满心忧虑,却也只能躬身应道:“是!谨遵太上长老法旨!恭祝太上长老早日功成出关!”

云染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便向彼岸水榭行去。她的步伐看似平稳从容,与平日无异,唯有她自己知道,每一步都如同踏在刀尖烈焰之上,全凭一股坚韧的意志强撑。

身影刚没入游廊拐角,那强装的镇定便瞬间瓦解。她猛地撞上冰冷墙壁,身体控制不住地软软滑落。

压抑许久的黑血如同决堤般不断涌出,瞬间染透前襟。剧痛吞噬着意识,视线模糊,耳鸣阵阵。

就在她即将彻底陷入黑暗之际,两道身影疾掠而至——正是深知师尊秉性、放心不下悄然跟来的天璇与天玑。

“师尊!”

“师尊!”

两人一见此景,心神俱裂。只见云染面无血色,气息奄奄地倒在血泊之中,哪还有半分方才的睥睨之姿?

“快!来人!”

天璇脑中“嗡”的一声,十五年前师尊陨落时的景象与眼前重合,让她瞬间如坠冰窟。她狠狠掐住自己虎口,用疼痛逼迫自己保持镇定,嘶声呼唤不远处的凌羽等人。

天玑已操控轮椅冲至近前,颤斗着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莹白玉瓶,倒出一枚龙眼大小的丹药——正是她耗费心血研制的“九转回春丹”,具有续接经脉的奇效,这些年全靠它吊着她与师姐的性命。

“师尊,得罪了!”她小心翼翼托起云染的头,将丹药送入其口中,旋即催动灵力,助药力化开。

丹药入腹,温和的药力如涓涓暖流涌向濒临破碎的经脉,勉强稳住了不断恶化的伤势。

凌羽、敛星等人闻声赶来,见到墙边气息微弱、浑身浴血的云染,皆是心头巨震。

“太上长老!”

惊呼声此起彼伏。

天璇旧伤未愈,又急火攻心,顿时咳得撕心裂肺,鲜血瞬间染红了捂唇的帕子。

天玑因灵力耗竭,身子一歪,昏倒在轮椅之上。

凌羽几人看着眼前三位重伤的长辈,心急如焚,一时手足无措。

天璇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勉力维持清醒,哑声吩咐:“凌羽,你带几人,将太上长老送回彼岸水榭!动作务必小心!”

“是!”凌羽肃然应命,立刻点了几名沉稳的弟子上前。

“敛星,你送天玑长老回院,好生照看。”

敛星应声推着轮椅匆匆离去。

“小心台阶。”

“慢一点。”

天璇紧盯着凌羽等人如同捧着易碎的珍宝般,将云染稳稳抬起,快步送往彼岸水榭。

水榭偏室内,云染被轻柔地安置在床榻上。几人默契配合,为她褪去被血浸透的衣衫。凌羽拧了温热的软帕,小心地拭去她脸上颈间的血污。

不知过了多久,在药力持续作用下,云染苍白泛青的面庞微微抽动,长睫颤了颤,终于艰难地掀开一线。

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淅,映入眼帘的是天璇通红的眼框与凌羽那张写满担忧的小脸。

她唇瓣翕动,想开口,却只逸出一个简单的气音。

天璇见她醒来,一直强忍的泪水终是滚落下来。“师尊,您……您总是这样,什么都自己扛着!若是我与师妹再来迟一步……”

她猛地擦去泪水,“师尊,您感觉如何?九转回春丹只能暂缓伤势恶化。您经脉受损太重,我们必须去‘浮生梦’……不,去云梦泽!请白宗师出手!”

云染极轻地摇了摇头,“愁眉苦脸做什么……我自己就是药修,心里有数。”她缓了口气,“不把体内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理顺……找谁来都无用。”

她费力地挥了挥手,做出驱赶的姿态:“都回去……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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