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晏这句充满了浓浓“不屑”和“终极审判”意味的冰冷话语,像一把最锋利的重锤狠狠砸在了傅震庭那颗本就因为“英雄救美”而略感“欣慰”的心上。
他……
他被自己的亲生儿子……
第七次……
用他情敌的“黑料”……
给“打发”了?
一股比被自己亲妈用“野种”羞辱还要强烈一万倍的灭顶般的屈辱和……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荒谬感,瞬间就将他整个人都彻底吞噬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酷酷地将一个平板电脑丢到他面前,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转身就走的小家伙。那双早已空洞绝望的猩红眼眸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极其复杂的混杂着震惊荒谬和一丝丝……“哭笑不得”的神色。
这……
这他妈……
到底是谁的种啊?
怎么……
怎么连“坑人”的套路都跟他……一模一样?
……
安和私立医院顶层急救室。
气氛压抑得几乎能将人碾碎。
时佳茵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般,静静地守在急救室的门口。
她那双清冷的眼眸死死地锁着那盏亮得刺眼的红灯!
那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慌悔恨和一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她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
这个男人……
是在“赎罪”。
也是在……
用他的命……
在爱她。
……
不知过了多久。
急救室的红灯终于“啪”的一声熄灭了。
孙院长一脸疲惫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孙院长!”时佳茵第一个冲了上去!“他……他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孙院长摘下口罩,“就是……后背被重物砸伤导致了软组织大面积挫伤和轻微的内出血。”
“再加上……他之前那胃出血还没好利索。”
“我给他做了紧急处理也输了血。”
“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听到这句话时佳茵那颗悬到了嗓子眼的心,终于缓缓地放回了肚子里。
“不过……”孙院长话锋一转,那双充满了“智慧”和“八卦”的眼睛,意有所指地看向了她,“丫头啊。”
“你家那位……可真是个‘痴情种’啊。”
“我刚才给他做手术的时候他全程昏迷不醒,嘴里却还……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呢。”
时佳茵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那张本就苍白的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
病房里。
傅震庭安安静静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手背上还扎着点滴。
他睡得很沉眉头却依旧紧紧地皱着。那张本就巴掌大的小脸此刻更是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干裂起皮。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得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时佳茵就那么静静地守在他的病床前。
她那双清冷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死死地锁着他。
那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复杂悔恨和一种……浓得化不开的心疼。
她缓缓地伸出那只微微颤抖着的手,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想去碰一碰他那苍白的脸颊。
可手伸到一半却又……僵在了半空中。
她不敢。
她怕……
她怕自己会一个控制不住……
就这么……
原谅他了。
……
不知过了多久。
床上的男人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
他那双刚刚醒来还带着一丝迷茫的深邃眼眸,在看清床边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瞬间就覆上了一层骇人的冰霜!
“滚。”
他缓缓地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个字。
那声音沙哑虚弱却又带着一种冰冷刺骨的恨意。
时佳茵的心像是被一把最锋利的尖刀狠狠地扎了一下。
痛!
痛得她几乎要当场窒息!
“傅震庭……”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充满了无尽的受伤和不解,“你……你非要这样吗?”
“我们之间非要……弄成这样吗?”
“不然呢?”傅震庭冷笑一声反问道,“时小姐希望我们之间弄成哪样?”
“是像三年前那样任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还是像刚才在‘云顶天宫’那样任我不管不顾地‘被吊灯砸’给你看?”
“又或者……”他缓缓向前一步那双冰冷的眼眸死死地锁着她,“是像你希望的那样……让我去死?”
时佳茵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被他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
她有什么资格?
她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不这样?
她今天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只是在将他越推越远罢了。
就在此时一道酷酷的奶音再次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傅先生。”
只见大宝时晏不知何时已经酷酷地站到了他的床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这个还在“作死”的男人。
那双深邃的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里,没有了之前的怜悯。
只剩下一种……极其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交易”?
他缓缓地伸出自己那肉乎乎的小手。
将一个看起来极其眼熟的……平板电脑,递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
傅震庭沙哑地开口。
“封口费。”时晏酷酷地说道。
“你今天……总算没再犯蠢。”
“我时晏有恩必报。”
“这个平板里……有你一直想找的那个……‘幕后黑手’的所有……‘下落’。”
“密码是你那个‘蠢货’二叔的生日。”
“你拿着它……”
他顿了顿那双冰冷的眼眸缓缓地移向了不远处那个一脸“懵逼”的苏慕白。
酷酷地吐出了那句足以将傅震庭彻底打入万丈深渊的,最后的审判。
“然后……”
“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