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世纪初,初高中‘非主流就是主流’的年代,很多人连十二生肖都分不清是哪些,了解星座的更是只占少数。
但栾悦琳比较痴迷星座,她觉得星座很浪漫,白羊、天蝎、双鱼这些名字听着就很时尚,比属牛、属虎、属老鼠要优雅多了。
江然的礼物不算贵重,她钱包里的现金够买五条项炼的,但这份送进她心坎的礼物,代表着江然的用心程度。
她如果知道这条项炼原本是打算送给其他人、然后被紧急撤回的二手货,恐怕会直接去最近的超市买一瓶矿泉水泼在江然脸上。
但生活不是小说,现实没有如果,她所看到的‘事实’,就是江然特意查了她的星座,在晚上买了这条项炼讨她高兴。
“江然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栾悦琳眼神亮晶晶的,泛着感动的泪花。
不,你没错怪我,你看人真准江然干咳两声,主动岔开了话题:
“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明天还得上课呢。”
现在已经深夜十二点多了,既然没有同床共枕的可能,江然也懒得在外面逛来逛去的浪费时间。
最重要的是,刚才他的手机一直嗡嗡嗡的震动,不用想,肯定是戚梅女士打电话催他回家了。
家中有‘戚大佛’坐镇,想要读大学之前在外面住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哦好吧。”
栾悦琳现在满心的感动,是很想和江然多待一会的,但她又拉不下脸让对方再陪她一会,只好假装潇洒的同意了。
二人并行着回家,栾悦琳好奇的问道:“刚才在湖对面点烟花的人是谁啊?”
“武鹏飞呗,他妈是开小超市的,家中常备大支小支的烟花供红白事用,我便给他发消息让他运一些。”
江然一边说,一边给武鹏飞发了条可以撤退了的短信。
栾悦琳啊了一声,她和武鹏飞虽然没说过话,但毕竟是一个班的,低头不见抬头见。
她的俏脸微红,心中觉得尴尬的同时,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还有一丝窃喜
仿佛能让其他人知道自己与江然‘朋友之上’的关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但江然的下一句话,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放心吧,我为了你的名誉着想,没有告诉武鹏飞烟花是给谁放的。”
栾悦琳看着江然写着‘我是为了你好’、‘看我考虑的多周全’的认真脸,恨不得啐他一脸唾沫星子。
“你可真是会为人着想啊。”
江然假装没有听出栾悦琳的画外音,认真的道:“我也这么觉得的。”
他可不想栾悦琳在学校传播这件事,毕竟自己班里还有一位‘女主角’呢,万一让她知道了,这不得爆发修罗场?
况且就算没有爆发修罗场,‘渣男’的名号要是在学校传播,也很影响自己接下来的泡妞行动啊!
人设还是很重要的,人设要是塌了,以后碰到喜欢的学妹,都不好意思搭讪了。
把栾悦琳送回家后,江然打道回府,这次他带了钥匙。
开门进入客厅,江然注意到老爸老妈卧室虚掩着的门缝中,传来一道昏暗的光亮,那是床头柜的小台灯。
江然走到门口,小声道:“妈你睡觉吧,我已经回来了。”
门缝中传来戚梅女士不屑的声音:“我只是在看书而已,谁等你了?少自作多情,老江,你去把灯关了。”
江栋梁小声辩驳的声音:“明明你距离开关更近,为什么要我关?”
戚梅女士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宛若惊雷:
“你去不去?”
“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啊,真是的。”
江栋梁一边嘟囔,一边无奈的下床关灯,关灯前还幽怨的看了江然一眼,随后‘啪’的一声,一片漆黑。
江然读懂了老爹临关灯前那一眼中的内容,大致意思是:要不是你回来这么晚,我能挨你妈的骂吗?
最终还是我这个家里的最底层承担了所有江然摇头回到卧室,新消息还在断断续续的提示。
【哥帅の很有节奏:不说话?】
【哥帅の很有节奏:别装了,我知道你在看。】
【哥帅の很有节奏:。】
不是吧,居然还在发?
江然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顺手柄张成柱屏蔽掉,安心看了看qq空间。
除了何炅老师又又又一不小心泄露了张杰的qq、马华腾马总在本月18号过了本月第18个生日、迪迦奥特曼战胜哥斯拉三十周年外,栾悦琳居然也发了一条qq动态。
在江然的印象中,这应该是栾悦琳第一次发动态来着。
动态配了九张图片,八张烟花图占据四,最中间是熟悉的天蝎项炼,在豪华吊灯的映衬下折射着璀灿的光芒。
动态的配文也很简单,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有你真好。
后面跟了个大大的红色爱心。
江然本来想给她点个赞的,但想想还是算了,栾悦琳应该还没睡,要是点赞就证明自己在在线,她肯定会给自己发消息。
拒绝网聊,从我做起。
十月份的尾巴悄然而至,永昌市的气温也在一场大雨过后彻底降了下来,潮湿的冷空气隐隐刺骨,透着凛冬的气息。
大部分的高中生都换上了厚厚的棉袄,江然也不例外,他被戚梅女士逼着穿上一件绣着红花的棉袄。
“妈,说实话,我情愿冻死在大街上,也不愿意穿这个棉袄。”
江然看着全身镜前如企鹅肥胖的自己,无奈的叹了口气。
戚梅女士拥有大部分妈妈都拥有的特性——儿子必须穿得暖,但穿多丑你别管。
果然,戚梅双眼一瞪:“怎么,这个棉袄很丑吗?”
“很丑。”
“你这是典型的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不知道我们上学那会有多艰苦?甭说棉袄,连一件象样的衣服都没有,为了取暖,我们都是拿报纸垫进衣服里的!”
“妈我上学去了!”
江然丢下一句话,赶忙逃窜。
这辈子最艰苦的路,就是老一辈走过的求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