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悦琳更生气了:“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的是哪个啊?”
江然也有些不耐烦了,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说啊,为什么女人都要让男人猜猜猜呢?
“qq,qq啊!”
江然这才想起来,在电影院散场时,栾悦琳提过一嘴要加个qq来着。
“不就是忘了加个联系方式吗?至于生这么大气吗?
江然一边嘟囔、一边在草稿纸干净的边角上写下一串数字。
栾悦琳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生。
这说的是人话吗?
我一整个下午都惦记的事,到你嘴里居然变成了‘不就是忘加个联系方式’?
江然把写着自己qq的纸条撕下来,递给了栾悦琳:
“喏,给你。”
“哼!”
栾悦琳侧过身子,不接。
“不加了是吧?那我走了。”
江然扭头就要走,栾悦琳顿时急了:“凭什么我加你啊?要加也是你加我!”
“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我不管,反正你加我!”
栾悦琳一把抢过纸条,唰唰唰的写下一串数字,强硬的把纸条塞到江然手中,玉手一甩头发,潇洒离去。
江然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傲娇,有时候也是一种病。
乘着傍晚的微风回到家中,老江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那时候的大人就算有手机,也只把它当成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社交工具。
不象现在,打开屏幕时间管理,火山小视频和今日头条加起来高达八小时,比上班都来劲。
厨房中传来‘哧哧哧’的翻炒声,自从装上油烟机之后,客厅再也不会弥漫呛鼻的辣椒味了,就连家庭都和睦了许多。
江然顶着花洒冲了个冷水澡,穿着宽松短裤出来时,正撞上端菜的戚梅女士,戚梅毫不客气的骂道:
“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大降温了别冲凉水澡,感冒药不花钱是吧?”
江然不以为意的道:“上次感冒剩下来的药没吃完,不用花钱买啊。”
“是吗?那就好我呸!这是钱的事吗?妈这是在关心你的身体!”
“我身强体壮,不会生病的,咳咳咳靠,真感冒了啊?怪了,放学回家的路上还好着呢。”
“永昌地邪,越不想发生就越会发生什么,赶紧把衣服穿上”
戚梅说着说着突然朝沉迷报纸无法自拔的老江吼道:
“儿子感冒了你看不到吗?还不快去把卧室的小太阳拿出来让儿子取取暖?整天就知道看那张破报纸,有什么用?能看出来钱吗?挣的还没儿子一半多”
老江无奈的放下报纸,进屋把小太阳拿了出来,但心中仍感郁闷。
报纸招谁惹谁了?看报纸的我又招谁惹谁了?
江然在一旁捂着嘴笑,老江瞥了他一眼,沉声道:“笑笑笑,就知道笑,这次月考要是考不好,看你怎么给我们交差。”
江然啧了一声,心想老江你怎么回事?
我没招你惹你,你居然还主动冒犯我?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啊。
“妈,我得向你说明一件事,我的收入又涨了,现在我爸应该连我的五分之一都挣不到了。”
闻言,戚梅女士刚降下去的火又噌的升上来了,劈头盖脸的对老江一顿怒骂。
“楼上老李过年给他媳妇买了貂皮大衣,看着就暖和;隔壁老周刚给他媳妇买的金镯子,那贱女人还专门来给我眩耀;你再看看你,自从结婚后你给我买过什么,工资那么低能不能找找自己原因”
老江缩着脖子,连一句嘴都不敢还,心里恨不得抄起七匹狼把儿子吊起来抽。
这兔崽子,忒气人了!
吃完饭后,回到卧室的江然从裤兜里摸出纸条,把栾悦琳的qq加之。
栾悦琳的网名很简单,只有一个琳字,头象是个可爱的hellokitty,资料卡简单又干净。
现在看来这种风格或许很稀疏平常,但在零几年,那个非主流是主流、遍地你若动她一根汗毛我必废你整个天堂的时代,她的极简风格简直是一股清流。
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啊,从小审美就比我们高级江然感慨一句,点击添加。
不到五秒时间,对方就同意了他的好友请求。
江然刷了一会qq空间,重温一下当年生物的多样性,滴滴滴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切出去一看,琳给他扣了个问号。
【琳:?】
江然也不惯着她,反手扣了回去。
【地球求草:?】
【琳:你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
我该你的啊江然回复:
【地球求草:我刚洗漱好,正准备给你发消息呢,你的问号就先到了,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呲牙/呲牙/飞吻/飞吻】
【琳:呵呵。】
那时候,呵呵还是个充满了善意的微笑。
【琳:你网名是什么意思?】
【地球求草:班有班草,校有校草,地球有球草,很合理吧?】
【琳:那不应该是地球球草吗?为什么是这个求?】
【地球求草:地球也寂寞。】
江然一本正经的胡扯着,一条消息又滴滴滴的发了过来。
【一句悲伤的诗:你终于上线了啊。】
这是陶诗婷的新网名,以前叫婷婷玉立。
或许是对自己的名字很满意,陶诗婷的所有网名都和真实名字有关。
要不是这条信息,江然差点都要忘记班里有这号人了。但他实在不想和这个已经成为过去式的女人扯上关系,于是灵机一动,手动编辑信息:
【地球求草:您好,我现在有事不在,一会再和您练习。——自动回复】
信息刚发出去,江然才注意到自己把‘联系’两个字打成‘练习’了,于是连忙补充:
【地球球草:联系】
【一句悲伤的诗:】
陶诗婷呆呆的看着屏幕上对她唯恐避之不及的信息,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就象是一件一直被忽视的宝物突然丢了,她只觉得心中好痛、好难受。
不,不是丢了,而是被抢走了。
而横刀夺爱的人,正是温稚。
她一把抓起桌上的玻璃杯,啪嗒一声摔的粉碎。
“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