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你是朋友，还是核武器？
京城，龙组秘密基地。
龙牙挂断了加密通讯，那只握着听筒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他面前的全息投影上，播放着李氏集团顶楼那场战斗的最后画面。
十几台狰狞的机械蜘蛛，一道湮灭一切的金色光束，还有一个被活活吓到崩溃的百亿富豪。
孤狼站在他身后，喉结滚动了一下。
“头儿”
“我们是不是招惹了一个我们惹不起的存在？”
龙牙缓缓转过身，那张儒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混杂着敬畏、狂喜与深深忌惮的复杂神情。
“不。”
“我们不是招惹。”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们是请了一尊神。”
“一尊可以随意移动的，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形核武器。”
龙牙拿起桌上一份标着“绝密”的文件，递给孤狼。
“把这份关于‘归墟’、‘天照神宫’在国内所有已知据点和关联人员的名单，立刻，马上，亲自送到闻人先生手上。”
孤狼一愣。
“头儿，这可是我们几十年的心血”
“心血？”
龙牙自嘲地笑了笑。
“我们的心血，连人家的一根毫毛都碰不到。”
“而他，一夜之间，就为我们拔掉了这颗最深的钉子。”
“这不是交易，孤狼。”
江城，郊外废弃仓库。
闻人牧将那尊已经彻底化为祥瑞之物的白玉观音收起，心情不错。
五十万交易点，对于现阶段的他来说，是一笔巨款。
更重要的是，那个新解锁的位面。
“诡异复苏的平行世界”
他轻声念叨着。
“无主之魂规则碎片”
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宝库。
他正准备联系王浩，让他开始着手准备一些针对“灵体”的科技装备。
手机，却突兀地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孤狼。
闻人牧接通了电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电话那头，孤狼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恭敬。
“闻人先生，打扰您了。”
“龙指挥派我来，给您送一份‘小礼物’。
“另外，龙指挥让我转告您一句话。”
孤狼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他说，从今往后，您就是龙组的‘名誉总顾问’，拥有随时调动除京城总部外，任何分部资源的最高权限。”
“您的任何命令，都将等同于他的命令。”
“我们随时待命。”
闻人牧听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他知道这是对方在示好，在用最大的诚意，来捆绑自己这条大腿。
名誉总顾问？
最高权限？
他对此，兴致缺缺。
“我不感兴趣。”
他淡淡地回了三个字。
电话那头的孤狼，呼吸明显一滞。
他设想过闻人牧的无数种反应，或欣然接受，或讨价还价，唯独没有想到，是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
那种感觉，就像你捧着一整个国家的金山银山，虔诚地献给神明。
神明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告诉你。
“我不喜欢黄金。”
这已经不是在装b了。
这是绝对的，来自更高维度的漠视。
“不过”
闻人牧的话锋，忽然一转。
“礼物我收下了。”
“另外，帮我转告龙指挥。”
“我对你们的内部事务没兴趣，也别指望我帮你们冲锋陷阵。”
“我只想安安静地，做我的生意。”
“但是”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玩味。
“如果有什么不长眼的东西，想来打扰我做生意。”
“我不介意，帮你们清理一下垃圾。”
说完，他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孤狼听着听筒里的忙音，愣在原地，许久，才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明白了。
这位爷，不需要任何人的册封。
他，自成规矩。
闻人牧放下手机，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系统界面上。
【是否立刻链接‘诡异复苏的平行世界’？】
他没有立刻选择“是”。
莽撞，从来不是他的风格。
未知的世界，意味着未知的危险。
他用意念，对系统发出了询问。
“系统，首次进入新位面，有什么风险提示，或者福利吗？”
【叮！】
【检测到宿主首次主动开拓‘非科技侧’、‘高危’等级位面。
【新手拓荒礼包已激活。】
【礼包内容：‘缚灵索’（初级）x1，‘幽能探测仪’（基础版）x1，‘精神壁垒’（一次性消耗品）x1。】
【领取条件：需献祭一件蕴含‘纯净阳性’或‘纯净阴性’力量的‘无主’奇物作为开启信标。】
闻人牧的眼睛，亮了起来。
果然有。
系统虽然没有感情，但其底层的逻辑，似乎是在鼓励宿主去冒险，去开拓。
而这个领取条件
他低头，看向了自己刚刚收入玄月戒中的那尊，被浩然正气彻底洗练过的白玉观音。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纯净”的奇物吗？
刚刚到手的战利品，还没捂热，就要变成开启下一个副本的钥匙。
这感觉，还真有点奇妙。
“老大，你再说一遍？”
【桃源基地】主控中心内，胖子王浩掏了掏耳朵，那张肥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你要我造一套用来抓鬼的装备？”
他的声音，因为过于震惊，都有些破音了。
“老大，我们是搞星际科技的！是玩机甲军团的！是研究反物质湮灭炮的！”
“抓鬼？这画风不对啊！”
“我们是走科技侧的，不是走玄学侧的！咱的科技树，是不是点得有点歪了？”
闻人牧靠在仓库的墙壁上，听着王浩在电话那头鬼吼鬼叫，脸上没什么表情。
“给你一天时间。”
“我要一套能够探测、干扰、并捕获非实体能量生命体的单兵装备。”
“相关技术，伊芙琳的资料库里应该有。”
“关键词，‘幽能’、‘相位’、‘维度’，自己去搜。”
说完，他便不给王浩继续吐槽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主控中心里，王浩举着被挂断的通讯器，在风中凌乱。
“雅典娜”
他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
“在的，王浩先生。”
“按我老大说的搜一下。”
“遵命。”
几秒钟后。
王浩面前的巨大环形屏幕上，弹出了上百份标记着“高危”、“理论阶段”、“严禁实验”的文件夹。
《关于普朗克尺度下幽能生命体的形态猜想》
《高维空间投影对三维物质界的影响与干涉方案》
《基于量子纠缠的灵魂信息捕获可行性报告》
王浩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标题，那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就瞬间被兴奋的光芒所取代。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我操”
“原来星际联邦那帮科学家，私底下玩得这么花？”
“这哪里是科技？这t是科学修仙啊！”
他猛地一拍控制台，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
“雅典娜！调集所有计算资源！开启最高优先级模拟！”
“妈的，不就是抓鬼吗？！”
“老子今天，就给他造一个‘科学版’的南天门出来！”
解决了装备的问题，闻人牧正准备找个地方，好好研究一下孤狼送来的那份情报。
他的私人手机，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闻人牧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带着一丝紧张和感激的女孩声音。
“请请问，是闻人先生吗？”
“我是张欣。”
闻人牧想了几秒，才记起这个名字。
是那个在【云顶天阙】售楼处晕倒的女孩。
“是我。”他的声音很平静，“你父亲怎么样了？”
“谢谢您！真的太谢谢您了！”
张欣的声音，瞬间带上了哭腔。
“医院那边说，有一位匿名的好心人，已经把爸爸所有的医药费都结清了，还预存了一大笔钱。”
“我知道，一定是您！”
“闻人先生，您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我给您做牛做马都报答不了您”
“不用。”
闻人牧打断了她的感激。
“举手之劳而已。”
“你父亲没事就好。”
他正准备挂断电话，张欣却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急切地开口。
“闻人先生！您您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还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仿佛正在经历着什么恐怖的事情。
“我我总觉得，爸爸住的这个病房有点不对劲。”
闻人牧的眉头，微微一挑。
“不对劲？”
“嗯！”
张欣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就是特别冷！”
“明明空调开着暖风，可是一进这间病房，就感觉像是进了冰窖一样！”
“而且而且我晚上在这里陪护的时候，总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就像是就像是有很多人，在墙角小声地哭”
“我跟护士说了，她们都说我是太累了，出现了幻听。”
“可是我真的听到了！”
“闻人先生，我我好害怕”
闻人牧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冷。
哭声。
医院。
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再联想到凌霜月所说的“灵气复苏”
一个清晰的猜测，在他心中浮现。
看来，不等他去找那些“东西”。
那些“东西”，已经开始主动在现实世界，冒头了。
“地址发给我。”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
“我现在过去。”
挂断电话，他看了一眼天色。
夜幕，刚刚降临。
正是百鬼夜行时。
半小时后，江城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
闻人牧走在安静的走廊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道。
他没有直接去张欣父亲的病房。
而是先去了一趟洗手间。
当他再走出来时，鼻梁上，已经多了一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框眼镜。
只是，在他的视界中，整个世界，已经大变了模样。
这是王浩利用现有设备，连夜赶制出来的【幽能探测仪】的简化版。
通过这副眼镜，他能清晰地看到，空气中，漂浮着无数淡淡的，代表着生命能量的白色光点。
而在某些地方，比如重症监护室的门口，太平间的方向，则漂浮着一些灰黑色的，充满了死寂与绝望气息的能量雾气。
那是死亡后残留的，最纯粹的怨念。
闻人牧的脚步，停在了307病房的门口。
张欣父亲的病房。
透过眼镜的镜片，他能清晰地看到，整个病房的门框上，都仿佛被泼了一层浓墨。
一股股肉眼不可见的，阴冷粘稠的黑色雾气，正从门缝里，源源不断地渗透出来。
与走廊里那些零散的怨念相比，这里的能量浓度，高了至少十倍！
他推开了住院部的大门。
一股冰冷的风，迎面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