亵读。
亵读指对神圣、庄严的人和事物,比如对神明、宗教信仰、英烈等进行冒犯、轻慢、不尊重的言行,违背公序良俗与敬畏之心。
甚至说,要是在心理或者肢体的微动作,对所供奉的神灵出现不敬,也可以说是一种亵读神灵的行为。
而这个亵读战神阿瑞斯的任务,就看怎么去定义了。
如果是心理亵读,亦或者私下语言亵读。
那这个任务和白捡的没有太大区别。
想到这里,在【命运日志】白光下发怵的尼索斯,当即在心里咒骂一句:
“战神阿瑞斯,你这个自私自利的软蛋,明明是自己兄长的妻子,却将爱神阿芙洛狄忒占为己有,不愧是奥林匹斯山最不受待见的主神。”
尼索斯等待片刻。
然而,这种心里亵读的方式,并没有得到响应。
看来,这个任务可能并不能走捷径。
既然不是心里亵读,那就是在他人面前完成亵读了?
紧接着,尼索斯脱离出【命运日志】的状态。
此刻。
盥洗室变得昏暗起来。
先前那迟暮的夕阳红悄然从地面移远。
这石器浴缸里的水寒意变得格外显著,他这健硕的身体不禁哆嗦几下。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落在室内的木桌上,桌面放着换洗的衣服以及浴巾。
尽管这是古希腊时代,但有神力与科技的融合,让这里的生活水平与人类中世纪的体验不会差太多。
要说具体的区别,他认为更多是在物品的精致程度。
他走到桌面前,先是拿起浴巾擦干身体,换上崭新的衣物。
衣物的布料是亚麻粗布,白色中带着些许的泛黄。
通过浴缸中的倒影,尼索斯看到了自己那略微迷糊的面容。
面部轮廓与他印象中的欧洲面孔差不多。
高挺鼻梁如雕塑般立体,眼窝深邃藏光,眉骨分明,下颌线利落,轮廓感自带光影层次。
有着一对金色瞳孔,眼神深邃而富有表现力,他的眉毛呈八字眉,嘴唇厚度适中,嘴角自然性的微微下垂。
一头金色卷发就要落在肩膀上。
典型的欧洲里的帅气面容,而且有身上的肌肉轮廓显著,给人的感觉是阳光的帅气,并不是那种阴柔的美。
自己这就不用担心会被下凡打发时间的神王宙斯盯上了。
至少尼索斯是这么认为的。
洗干净身体后一身清爽,他走到屋外。
屋外的贴身卫兵涅里斯还坐在门庭旁。
“你就一直坐在这里?”尼索斯目光落在这个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卫兵上。
涅里斯看上去是和尼索斯差不多的年纪,眼神清澈却带着英气,看上去不算特别的呆板,动作板正,就算是坐在地上,也是挺直着腰板的。
“是的,我的职责就是守护你,尽管我守护能力不强……我更多的时候,是帮你处理一些生活中的琐事,以及传达你的意志。”
涅里斯说话始终是那样的严谨,口吻中听不出一丝的散漫。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更多是守护在尼索斯的身边,多半是打杂的。
他在决定场上看到过尼索斯的剑术,自然知道自己的战斗力远不如对方,而且对方还是有着强大恢复能力和力量的半神。
在基础数值上,半神就不是人类能比的。
或许是时代的不同,尼索斯的潜意识里的观念并没有太转变得过来,他眼中的等级观念不算太重,更多是把其他卫兵分出不同职务的人。
“你不用回家吗?你差不多就可以回去了。”尼索斯说道。
“不,尼索斯副手,我是有一间属于我的小屋,但我并没有家人在那,没有特殊命令的话,我是可以全天跟在你身边的。”
涅里斯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
“你的……”尼索斯停顿一下,思考着怎么去询问才显得不那么冒犯,“你家庭出问题了?”
这已经是尼索斯能想到最为委婉的表达方式了,社交一直都不是他的强项。
“我小时候父母说是外出打渔,就再也没回来。”涅里斯是字正腔圆回应的。
其实这种事情,在城邦时期,除了一些贵族,公民和奴隶的生存率都不算高。
而且,这个三面环海的城邦,第四面还有高山阻隔,城邦内的耕地十分稀有,大部分耕地还被早期的贵族占用。
其他的公民想要生存,要么就是凭借自己的手艺当一名工匠,要么就只能去试着出海谋生。
加之这个时代科技并不发展,医疗和谋生工具的技术都流于表面,家庭里少了一个亲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涅里斯只是恰好少了两个。
“我衣服没洗,不会做饭,以后这些生活琐事你帮我处理好。”尼索斯说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
“进入屋内休息吧,刚好有一间空的卧室,动作小一点。”
“可是……”
“这样方便,明天我醒来的时候要看到桌面上有早餐,我准备休息了,你动作小一点。”
“是……”涅里斯的目光呆滞片刻,他感受到了尼索斯的善意。
从一开始,涅里斯对尼索斯的印象就不错。
在他看来,尼索斯虽然说是决斗场的胜者,可对于那些无力反抗的半神,尼索斯并没有继续杀戮,这就足以证明尼索斯是一个还不错的半神。
为这种半神办事情,他心里很容易接受。
要是自己要对待的是血腥味浓郁的嗜血者,那他的态度可能就没那么好了。
尼索斯转过身去,朝着屋内走去。
可走到门坎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他突然回忆起了什么。
紧接着,他扭头对着涅里斯说道:
“战神阿瑞斯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废物,只敢弱小的生灵出手,彻头彻尾的嗜血疯子。”
“啊,尼索斯副手,亵读神灵是违反城邦自治法的。”
“恩,我就亵读了。”
说完,尼索斯心满意足的走回屋内。
留下原地愣住的涅里斯。
他进入自己的卧室,躺在简陋的床榻上。
他刚才出去,就是在试探亵读的范围,既然自言自语式的亵读没用,那就试着传递给他人。
接着,他在脑海中检阅起自己的任务是否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