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您……”郑北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无法理解这种行为。在他和所有星辰军区军人的认知里,胜利者,就该拿走一切战利品。权力,就是最大的战利品。
“二位不必惊讶。”海因里似乎很享受他们震惊的表情,“我此生所求,唯有复仇与安邦。如今仇已报,接下来,便是安邦了。”
他重新举起酒杯:“请二位放心,也请替我转告苏然司令。无论未来谁是斯洛帝国的国王,我们与星辰军区的盟约,都将是最高国策。我们会是一个比弗雷尔德更可靠、更有价值的盟友。”
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无懈可击。
张任挠了挠头,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这操作太骚了,他完全看不懂。
郑北则陷入了更深的思索。海因里的话,从逻辑上似乎说得通。一个根基不稳的篡位者,确实不如一个拥有合法性、受民众拥戴的新王来得稳固。可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这背后,一定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但无论如何,这场酒宴,他们是带着满腹的疑惑和震惊离开的。
回到临时基地,张任第一时间就接通了与苏然的通讯。
光幕亮起,苏然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司令!”张任的表情既兴奋又困惑,他竹筒倒豆子一般,将酒宴上发生的一切,特别是海因里那番惊世骇俗的“禅让”言论,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一遍。
“……那家伙说,他不想当国王,要找个贵族小子来当!你说他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我们费那么大劲帮他,结果他倒好,转手就把江山送人?”张任越说越气。
郑北站在一旁,默默补充道:“司令,海因里的理由是,他篡位得国,名不正言不顺,担心坐不稳。扶持一个有合法性的新王,他自己则隐居幕后,垂帘听政,或许是更稳妥的办法。”
听完两人的汇报,苏然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他只是静静地听着,指关节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苏然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从这个角度看,海因里的想法,是正确的。”
“啊?”张任傻眼了,“司令,您也觉得他做得对?”
“他做得对,但我们不同意。”
苏然的声音陡然转冷,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透过屏幕传来,让张任和郑北瞬间挺直了腰杆。
“我们好不容易给他打下的江山,他说让就让?这不可能。”苏然的目光锐利如鹰,“问过我们星辰军区了吗?”
“那……那我们怎么办?”张任问道,“总不能直接冲进皇宫,拿枪逼着他当国王吧?”
“那太低级了。”苏然摇了摇头,“我刚刚给你们申请的最高荣誉勋章,看来要晚一点才能发了。”
“你们暂时不能回来。我有一个新的任务交给你们。”
张任和郑北精神一振,齐声应道:“是!请司令指示!”
“海因里想玩高风亮节,想当个名垂青史的贤臣。可以,我们成全他。”苏然的嘴角向上扯了扯,却没什么笑意,“但他想把我们星辰军区辛辛苦苦换来的胜利果实,送给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贵族小子,不行。”
“你们的任务很简单,”苏然的目光在两人脸上一扫,“在斯洛帝国,给我们星辰军区造势!”
“造势?”张任没太明白。
“我要让斯洛帝国的每一个人,从贩夫走卒到王公贵族,都清清楚楚地知道一件事——”苏然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是星辰军区,把他们从弗雷尔德的暴政中解救了出来!是我们的战士,流血牺牲,才换来了他们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