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玲打人太凶猛,这会手腕酸痛,刀叉拿在手上,手都是颤的。
赖秀茹见她牛排都切不动,于是伸手柄她面前的餐盘端过去,把牛排切成小块,又端回到她面前。
“吃吧。”
王秀玲受宠若惊,“谢谢。”
“不用客气,对了秀玲,我其实一直想跟你聊聊眠眠的事。”
“眠眠怎么了?”
“你大概还不知道,瑶瑶这次被绑架,眠眠疑似是幕后主使之一,还有那个宋南枝,可是警方没证据,她们都提供了有力的不在场证明。”
王秀玲顿时没了吃东西的胃口,“你说眠眠绑架瑶瑶?”
“瑶瑶是这么说的。”
“这可能吗?眠眠再任性,不可能干出这么浑的事。”
绑架可是犯罪!被抓住是要判刑的。
赖秀茹沉默下去,不好接话。
傅眠眠是王秀玲一手带大的,本性究竟如何,她这个两年多前才把孩子认回来的亲生母亲,其实没什么发言权。
她不了解傅眠眠,但自己亲手养大的沉知瑶,她却很了解。
沉知瑶不会对她撒谎,所以她相信她。
“秀玲,我想知道眠眠小时候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她过得很苦吗?你们有没有打骂过她,为什么她的性格那么极端?”
“小孩子不听话,打骂难免。”
王秀玲一脸无所谓地说。
她日子过得很糙,养孩子自然也糙。
“你们有经常打骂她吗?”
王秀玲叹气,“我没有打过她,但凶过她,倒是她爸爸……”
“沉光威打过她?”
“喝醉酒以后打过几次,下手挺狠的。”
因为这事儿王秀玲和沉光威发过脾气,吵过架,后来沉光威有所收敛。
“我工作忙,要赚钱养家,供孩子吃喝上学,教育方面可能是有一些疏漏,但我敢说眠眠虽然任性,脾气大了一点,但她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
王秀玲的语气十分笃定。
她不认为自己养大的孩子能歪到哪里去。
“那照你的意思,你认为瑶瑶撒谎?”
“不好说。”
王秀玲没有参与沉知瑶的成长,把人接回家没多久,沉知瑶便嫁给傅熹年,又搬回傅家住了,母女间没有培养出多少感情,只有无法割断的血缘关系在维系着。
“你自己的亲生女儿,你不信?”
王秀玲无奈一笑,“你的亲生女儿,你不也不信?”
赖秀茹:……
两位母亲的谈话进行到这里,没人再继续这个话题。
饭后,赖秀茹把王秀玲送回恒爱医院,她开着车回了傅家,进门就问梁姨,“眠眠在哪?”
“小姐在房间,她的朋友来了。”
“哪个朋友?”
“紫色头发那个。”
赖秀茹眉心一紧。
紫色头发?
不就是参与绑架沉知瑶的那个?
她换上拖鞋,手里的包包塞给梁姨,直奔傅眠眠的房间走去。
门关得严丝合缝,她敲了敲门,无人应。
“眠眠?”
“妈,你等一下。”
傅眠眠焦急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
她听到里面有催促声和争执声,还有男人的喘气声,面色一沉,一把推开门,惊讶发现傅眠眠和施宴滚在床上。
施宴开始慌乱地穿衣服,而傅眠眠未着寸缕,顺手拉起被子盖在身上,脸上满是娇羞和未散去的红潮。
“妈,下次能不能不要随便进我房间。”
傅眠眠语气带着一丝责备,“我都这么大的人了,需要隐私的。”
赖秀茹肺快要气炸了,她瞪着一头紫毛的施宴,眼神中射出的刀子,带着冷冽寒意,几乎要将他射穿。
男人裤子已经提上,这会还光着膀子,没来得及把衣服穿上。
“阿姨,抱歉。”
施宴从地上把衣服捡起,迅速穿好。
“滚!”
赖秀茹压着火一声低吼。
施宴看了眼床上的傅眠眠,后者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撤。
他小心翼翼绕开眼神带刀的赖秀茹,火速溜走。
被逮了个正着,傅眠眠懒得解释,她起身靠在床头,被子裹在身上,看赖秀茹的表情很是无奈,“妈,我和施宴就是玩玩的,没认真,你不用担心我跟他会怎么样,我们做了安全措施的。”
“你这孩子……”
赖秀茹气到手抖。
“我让你帮我到宋家提亲,你不去,我都二十五了,我也有生理须求的。”傅眠眠一脸委屈,“如果你早听我的,撮合一下我和彦儒哥,我也不会跟施宴好上。”
况且她和施宴发生关系,不是心甘情愿。
是施宴拿绑架沉知瑶的事威胁她,没办法,她只能从了他。
“你居然还在妄想宋彦儒?”
“什么叫妄想?傅宋两家门当户对,我堂堂傅家千金,难道还配不上他吗?再说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指望我嫁进宋家的时候,是个处吗。”
她早就不是了。
十八岁那年,她和施宴谈过一场短暂的恋爱,那时就睡过了。
“行,感情的事先不谈,我们谈谈瑶瑶被绑架的事。”
赖秀茹把门关上,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和理智。
“有什么好谈的,警察都调查过我了,我没有嫌疑,你别听沉知瑶胡说,她跟我有仇,她故意脏我的。”
“瑶瑶说是你干的,她身上的伤都是你抽的。”
傅眠眠烦躁地翻了个白眼,“她说你就信?无凭无据的,你凭什么信她?你被她洗脑了吗?我是你亲生女儿,难道你盼着她说的是真的,我是个绑架犯吗?”
“眠眠,这件事情你最好给我如实交代。”
“该交代的我已经向警方交代了,你要觉得我有罪,只能证明你还是偏心沉知瑶,打心眼里对我有偏见。”
赖秀茹被怼得哑口无言。
看着她一副生吞了苍蝇的表情,傅眠眠乐了,“天底下找不到第二个你这样的妈,居然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可恶。”
说完,她冷了脸,掀开身上的被子下床,完全不带遮身的,就那么光着走进浴室冲澡。
哗哗的水声传出来。
赖秀茹愣在原地,眼泪无声地往下流。
她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生下傅眠眠这样一个超雄恶毒种。
傅眠眠洗完澡出来,发现她还在,已经哭得双眼通红,心头顿时异常烦躁。
“哭哭啼啼的你有完没完?从我的房间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