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茶,太苦了,很难喝。”
宋南枝言语里尽是挑剔。
“红茶,比较暖胃的,如果你觉得苦,我可以帮你拿方糖和牛奶。”
沉知瑶淡淡回应。
宋南枝摆了摆手,故意把自己缠着纱布的手举起来,生怕她看不到,“不用那么麻烦,准备一点蛋糕什么的就行。”
“刚搬过来,阿姨没来得及做。”
“那让阿姨出去买吧。”
说话间宋南枝拿起包包,从中取出钱包,抽出几张红票子拿在手上,抬头看见陈阿姨从厨房出来,她忙露出笑容,“陈阿姨,好久不见。”
陈丽很惊讶,“南枝小姐?”
“能麻烦你到附近买点甜点回来吗?”
陈丽尤豫地看向沉知瑶,在沉知瑶点头以后,她才应下,上前接过宋南枝递的几百块钱,“南枝小姐想吃什么甜点?”
“你看着买吧,有点甜味的就行,我最近胃口不好,想吃甜食。”
“行,那我就随便买点。”
陈丽前脚出门,宋南枝误以为屋里就剩她和沉知瑶,马上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巴掌大的脸冷淡阴沉,连看向沉知瑶的眼神都是带着嫌恶的。
“一大早见到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果然在装病。”
“怎么能是装?我确实被你搞得有点抑郁。”宋南枝把钱包塞回包包里,起身走向沉知瑶。
两人面对面,由于没穿高跟鞋,她与沉知瑶的身高差不多,但她是名人,经常出镜,需要在镜头前保持纤细的身材和上镜效果,平时很注意饮食,整个人比沉知瑶瘦一圈,大概连九十斤都没有。
“我生病还不都是因为你?你把熹年哥从我身边抢走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会对我造成多大的伤害。”
沉知瑶皱眉,“就算这件事情对你造成了伤害,那上学的时候你为什么把我关厕所,为什么毁掉我的作业?为什么每次生日都送卡皮巴拉给我?”
“我没有把你关在厕所过,也没有毁过你的作业,送卡皮巴拉只是觉得又憨又可爱,和你比较象。”
以前宋南枝这么说,她或许就信了,但现在,这个女人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我知道是你干的。”
“别污蔑我,不然我到熹年哥面前哭给他看。”
宋南枝一脸有恃无恐,她伸手挽住沉知瑶的骼膊,强行拉着人到沙发前坐下,一字一句警告:“如果你和熹年哥在一个月冷静期到了以后,正式把婚离了,咱们还是好姐妹,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不会和他离婚的。”
“收了我的钱,现在变脸,你对得起我吗?”
“我会把钱还给你。”
“不必了,那点小钱我看不上,就当打发乞丐了。”
沉知瑶咬了咬后槽牙,有被刺痛,“南枝,我曾经对你很愧疚,但现在愧疚没有了。”
“所以呢?”
“我会守住自己的婚姻,尽我所能地为自己争取。”
料到她早已反悔,宋南枝听了她的话,一点不惊讶,反而嗤笑一声,“沉知瑶,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恬不知耻,两年前,我和熹年哥要结婚的时候,你说抢就抢,招呼都不打一声,现在又仗着傅家少夫人的身份向我宣示主权,你扪心自问,你配吗?”
不等沉知瑶反驳,她冷笑着讥讽,“你自己什么出身,心里没数?真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小姐?我告诉你,你不是,我才是货真价实的豪门大小姐,从出生就含着金汤匙,你这种下贱身份,还想跟我抢人?”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不自量力!”
宋南枝在她面前丝毫不再掩饰,真实面目袒露无疑。
看着她不断变幻的嘴脸,沉知瑶震惊于她这些年藏得真深。
“嘉琪说得没错,你的演技真的很好。”
宋南枝哼了一声,“嘉琪?说起来,你身边的朋友就剩下嘉琪了吧?”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们出身一样,都是下贱人,一路货色。”
难听的话刺入耳中,如同一把尖刀,剜着沉知瑶的心脏。
宋南枝的真面目,让她觉得有些可怕。
“人生来是平等的,你有钱,你就比我们高贵吗?”
“没错,我就是比你们高贵。”
宋南枝笑起来,脸上没有以往的温柔谦和,只有高高在上的不屑和轻篾。
沉知瑶被刺激得红了眼框。
她心里是没底的,因为傅熹年不曾给过她任何底气。
被情敌奚落,最后她居然除了难受,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她一副受到打击的样子,宋南枝端起茶几上的热茶,杯沿都送到嘴边了,忽然手一抬,将杯子里的茶水朝着快哭鼻子的沉知瑶泼了过去。
热茶直冲着脸泼来,沉知瑶来不及躲,本能用手臂挡着脸。
整杯热茶都泼在她的手臂上,顿时把白淅的皮肤烫得发红。
她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声音,在宋南枝得意的工夫,一耳光甩在了宋南枝脸上。
这一幕好巧不巧地被楼梯上的姜阿姨看到。
姜阿姨到楼上打扫卫生,压根不知道家里来客人。
发现这个家里除了她们还有别人,宋南枝捂着脸一声痛呼,手里拿着的空杯子也摔落在地。
她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场面让姜阿姨有些不知所措。
沉知瑶懒得管宋南枝,起身到卫生间里,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着烫红的手臂。
姜阿姨寻着声找过来,小声问道:“少夫人,刚刚……”
“宋南枝朝我泼热茶,所以我打了她一巴掌。”
“原来是这样。”
姜阿姨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低头看了眼她的手臂,烫伤不严重,只是皮肤烫红了。
“少夫人,用不用我去买烫伤膏?”
“不用,小问题。”
“那我继续忙了,有什么事你就叫我。”
沉知瑶点了下头,姜阿姨便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宋南枝被冷落在客厅的沙发上,独自哭泣。
哭了一会,发现没人搭理自己,她抹了把眼泪,从包包里掏出手机,给傅熹年打电话。
她把手机附到耳边,连接数一通,立马细声细气,带着点哭腔说:“熹年哥,你到公司了吗?”
“到了。”
“我能不能过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