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彦儒神色闪过失落,若有所思地看向傅熹年,“买项炼打算送谁?该不会是送我妹妹吧?”
“你想多了。”
“那是给瑶瑶的生日惊喜?”
傅熹年面色微沉,“别人老婆的生日,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宋彦儒露出一丝苦笑,“瑶瑶是我看着长大的。”
“巧了,一样。
“听南枝说你们已经递交离婚申请,一个月后就离清了。”
“天还没黑,做梦早了点。”
“……”
宋彦儒被噎住,一时无话可说。
他能感觉到傅熹年言语中的不悦,字字句句夹枪带棒,恨不得把他噎死。
“熹年,我没有恶意。”
售货员这时将包装好的礼物以及黑金卡递到傅熹年面前,“先生,您的项炼还有卡,请收好。”
男人伸手接过,转身就走。
留下宋彦儒尴尬地站在原地。
下午加速忙完工作,傅熹年早退了。
他四点多钟离开公司,坐车回到老宅。
经过二楼书房时,他放慢脚步,通过敞开的门看到傅眠眠依旧跪在地上。
两名保镖没有擅离职守,站在傅眠眠的后两侧,压着她的肩膀,她的两条腿已经跪得在打哆嗦,小脸惨白,额上布满汗珠。
看到他回来,傅眠眠眼泪立刻落了下来。
“哥,我知道错了。”
“错哪了?”
“我以后听话,不跟妈吵架。”
傅眠眠思索了好几个小时,怀疑傅熹年在为了沉知瑶罚她,但她又不是很确定,想了想,她有气无力地说:“今天早上,我不是有意撞到大嫂,是不小心。”
听到这话,男人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些,“继续跪。”
“?”
罚她这么狠,居然不是为了沉知瑶?
“哥,我真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
“哥……”
傅熹年没有理会傅眠眠的喊声,经过书房,朝着卧室走去。
推开门,本以为沉知瑶还在睡,他的脚步不自觉放轻。
不料她醒着,人趴在床上,一双小鹿眼哭得又红又肿。
发现他的那一刻,她赶紧抹掉眼泪,把脸整个埋进枕头。
一个小时前,她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她被解雇了。
“哭什么?”
傅熹年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她感觉到柔软的床垫往下陷了些,是他在床边坐下了。
“工作没了。”
“就当给自己放个假,休息一段时间。”
“你说得轻松……”
她的名声已经烂透,不止是在恒爱医院,是在整个江北城医疗圈子里烂透了。
“没有医院会再聘用我了。”
宋南枝不可能站出来帮她澄清,她的事业生涯彻底完了。
傅熹年盯着她的后脑勺沉默片刻,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把人扶起来,手臂一揽她的细腰,单手就将人捞到自己腿上。
突然的亲密,让沉知瑶稍愣了下。
她想从他腿上起来,但扭伤的脚踝太疼,身上都是磕碰的淤青,浑身都疼。
她一时没吃住力,脚刚撑一下,便又跌回他腿上。
“笨,别乱动。”
男人的手臂将她的腰身环抱住,但很小心避开了她后背的伤。
她心里难受,傅熹年还说她笨,眼泪一下子有些控制不住。
“你才笨,你全家都……”
想到自己是他的合法妻子,也是他的家人,还有赖秀茹和傅南桥,后面的话她生生憋住,没说出来。
看着她紧紧抿住嘴巴,有些憋屈的小脸,傅熹年气笑了。
“红包事件我来解决,你可以安心在家休养一段时间,等你身体好了,我会让你回医院上班。”
沉知瑶受宠若惊。
她抹了一把眼泪,声音还在哽咽,“你要怎么解决?”
替她去求宋南枝吗?
那么高高在上的人,她想象不出他求人的样子。
“你别管,我会解决。”
“你会求南枝吗?”
“不会。”
他傅熹年长这么大,没低声下气求过任何人,以前没有过,以后也不会有。
“那……”
“别问。”
他有自己解决问题的方式。
沉知瑶咬住嘴唇,及时收住了自己的声音。
男人环抱她的姿势十分暧昧,用的力度不轻不重,刚刚好。
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洌香气,很熟悉,是他常用的一款男士香氛,和剃须水一个品牌,相同的味道。
她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将头靠到他怀里。
他没有推开她,一只手反而抬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就象小时候那样。
她不禁鼻子一酸。
“哥,不是……对不起……”
二十多年的习惯,她一时迷乱喊错称呼。
想起傅熹年上次大发脾气,掐着她的脖子说不准这么叫他,她心跳如擂鼓,几乎是在那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便向他道歉。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脸上的表情。
男人却是用手勾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
对上漆黑沉郁的双眸,她刚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傅熹年的脸迅速放大。
他贴了上来。
眼看要吻上,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声音从傅熹年的西装兜里传出。
男人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很快恢复到平日里淡漠的样子,他将手机掏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
是宋南枝。
沉知瑶无意瞄到了屏幕,一颗心瞬间凉了半截。
那么忙的人,忙到她打过十几通电话都不接,也不回电的人,倒是有时间给傅熹年打电话。
真是可笑。
她以为傅熹年说过对她负责,他们不离婚了,会无视宋南枝的来电,不料他手臂圈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提了起来。
男人肌肉攒劲,单手拎起她个成年人毫不费力。
她被面朝下放回床上。
“……”
男人站起身,将手机附到耳边,走到阳台接听电话。
阳台的门被他顺手关上,她听不到他和宋南枝聊了什么,只能看到他高大挺拔的背影。
她盯着男人颀长的身影,想到自己因为宋南枝丢了工作,他明明知道,但还是会接宋南枝的来电,情绪变得异常低落。
“毁灭吧!”
她把脸往枕头上一埋,独自生闷气。
傅熹年讲完电话进来,就见她整张脸埋在枕头里,直挺挺趴着,挺尸一样,一副恨不得把自己憋死的架势。
他双手抱臂,浅浅勾唇,“晚饭在房间吃,还是我抱你下楼?”
男人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情绪起伏。
“在房间吃。”
听着她瓮声瓮气的声音,傅熹年大步上前,轻松把人捞起来,单手扛着人,另一只手插在西裤兜里,迈开长腿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