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黎默默低下了头。
“别告诉我,你和宋南枝一起算计我。”
“没有。”
谢东黎急切地解释,“她只是发来酒店位置,说你喝多了,让我接你。”
“那你为什么要撒谎?”
“我……我想让你知道,傅熹年一点都不在意你。”
沉知瑶眼框慢慢红了起来,“多此一举,就算你不这么做,他在不在意我,我心里有数。”
“对不起,你别生我的气。”
沉知瑶怎么可能不生气,“你把我带到这里,我一整晚没回家,傅家的人会怎么想我?”
“都要离婚了,你管他们怎么想,不必在乎他们……”
“我在乎。”
至少她不想让赖秀茹觉得,她是个喝醉了酒,外宿在异性家里不检点的女人。
至于傅熹年……
他怎么想,她无所谓。
反正在他心里,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好女人。
她背起包往外走,谢东黎快速跳下床,追了过来,“瑶瑶,真的对不起。”
“我现在不想理你。”
“你要是生我的气,那你打我,用力打。”
谢东黎抓起她的一只手,往自己脸上扇,“你打,打到你消气为止。”
“够了,别闹了。”
她将自己的手用力抽回来,气到眼泪直往下掉。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抹了把眼泪,气冲冲地夺门而出。
一口气跑出公寓,她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火速赶回傅家老宅。
一进门,一大家子人都在。
愣了几秒,她反应过来,今天是周六,休息日。
一条骼膊吊着石膏的傅眠眠早上刚办理出院被接回来,她坐在赖秀茹的旁边,正享受赖秀茹一勺勺喂她吃松软的甜蛋糕。
气氛看起来很和谐。
赖秀茹看到她回来,脸上露出笑容,“不是说要陪你爸妈吃了午饭才回来吗?”
她又是一愣,视线落到傅熹年的脸上。
男人微垂着眸子,单独坐在靠近窗边的单人沙发上,长腿交叠,手里拿着平板,在忙工作。
在座的人,除了傅熹年,好象没人知道她外宿在男人家。
看来他帮她瞒过去了。
反应过来,她回了一个微笑,对赖秀茹说:“突然想起一点工作上的事,所以提前回来了。”
赖秀茹知道她停职的事,没多问,是希望她在家,和傅熹年能有更多相处的机会,这样有利于增进夫妻间的感情。
不过收红包被停职,始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瑶瑶,你收红包的事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我没有收红包。”
“那个举报视频我看了,红包是南枝塞给你的吧?”
“是。”
“我就知道那小妮子心思不单纯。”
活了几十岁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宋南枝假意和沉知瑶做朋友,真实目的是接近傅熹年,她早看出来了。
傅宋两家一直有意联姻,她其实不太愿意,但两家门当户对,又有生意往来,加之宋南枝对傅熹年确实一心一意,当初她便没说什么。
如今情况不同了,她自然是向着沉知瑶的。
“工作的事先放一放,你刚出院,好好在家休养一段时间。”
沉知瑶点了下头,大步上楼。
傅熹年把平板放下,起身跟了上去。
两人前后脚进房间。
男人把门一关,双手抱臂,一脸审视地盯着她。
“谢东黎带你去了哪里,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昨天他见合作商,把沉知瑶一个人留在套房,等他再回房间,她不见了。
电话无人接听,他马上联系酒店工作人员,查看监控。
结果是谢东黎那个狗东西把他特意挂在门上‘请勿打扰’的牌子拿走,蹲到清洁工进房间打扫卫生的空当,偷溜进去,把沉知瑶抱走了。
沉知瑶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他打给谢东黎,那小子接了。
口气很狂妄,让他别操心,说会照顾好沉知瑶。
怕家里人担心,尤其是赖秀茹,性子咋咋呼呼的,还爱哭,索性他说沉知瑶回了沉家,要在那边住一晚。
徜若沉知瑶今天还不回来,仍然联系不上,他是打算报警处理的。
“婚还没有离,他不会做出格的事。”
沉知瑶淡淡说完,将手机从包里拿出来,充上电。
她的话听得傅熹年直皱眉,“你的意思是离完婚,他想对你做什么都行?”
“离了婚,我的事你管不着。”
“沉知瑶!”
“怎样?”
两人梗着脖子,对峙起来了。
“你吼什么?”
“你先吼的。”沉知瑶胸口剧烈起伏。
她还记得傅熹年说她搬弄是非,就算他帮忙瞒住外宿的事,她照样没好脸给他。
面对面僵持了片刻,傅熹年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进浴室。
“你干什么?”
“检查。”
“查什么?有什么好查的!”
她大力挣扎,奈何细骼膊细腿,怎么都不是傅熹年的对手。
他将她剥了个干净,把她从头到脚,从前到后仔细查看一番,在她的后颈上,他发现一处紫红色的痕迹。
象是吻痕。
他盯住白淅脖颈上的那块痕迹,眸光黯淡,“你们之间没什么?”
“你要觉得我们有什么,那就随你的便。”
沉知瑶扯了条浴巾围在身上,推开傅熹年,把人一路推出浴室,锁上门。
洗过澡,她走出浴室,发现傅熹年坐在沙发上抽烟。
他仔细想过了,她身体还没有恢复,谢东黎真对她做了什么,她回来不能是这样的状态。
还有力气和他吵架……吼那么大声……
他把手里的烟掐了,捞起一件长大衣,摔门而去。
这一走,他到深夜才回来,带着一身浓烈的酒气。
沉知瑶早早就在床上躺着了,只是她睡不着。
她又试着联系过宋南枝,对方不接她的电话,发过来一条信息,说是有工作,要飞外地,马上登机。
之后再打,宋南枝的手机关机。
傍晚时分,宋南枝开机,不过依旧不接她的电话。
卞雪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她现在已经很确定自己被人做局了,昨天的事就是宋南枝有意为之。
她在床上翻来复去,听到开门声,以及沉重的脚步声,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房间内主灯没开,亮着盏落地灯。
光线很柔和。
傅熹年推开门进来,看到沉知瑶乖巧坐在床上,他将搭在臂弯的大衣随手扔在沙发上,身形有些摇晃地朝她走了过去。
在床边坐下来,他面向沉知瑶,两人就这么静静对望良久。
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沉知瑶微微皱眉,“傅熹年,你喝醉了。”
男人平日里的冷厉不复存在,整个人看起来既安静又温柔,醉酒之后的傅熹年,连眼神都失去攻击性,沉静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