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怪我了吗?”
沉知瑶心中不安,声如蚊蚋。
她以为傅熹年会因为被下药的事,一直生她的气。
他这个人很阴郁,特别爱记仇。
傅熹年隐约听到一点声音,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他迟疑了下,到嘴边的问话还是收了回去,权当她在自言自语。
吃完饭,他率先起身离开餐厅,直接回楼上房间,到浴室洗漱沐浴。
沉知瑶来到房间,听到浴室里传出急促的流水声,一直坐在沙发上安静等。
许久,男人走出来,只腰上围着一条浴巾。
他赤着上半身,肩膀宽阔,肌肉结实有力,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展现在她眼前。
她垂下眼帘,心跳骤然加快。
傅熹年瞥见她泛红的脸,莫名想到谢东黎在她的病房,两人抱在一起‘接吻’的画面,眉心狠狠皱了一下。
“脸红什么?平时不是经常和男人勾肩搭背搂搂抱抱?不该看见男人光个膀子就脸红不是么。”
突如其来的讥讽,让沉知瑶不明所以。
“我和谁勾肩搭背,搂搂抱抱了?”
“谢东黎。”
“我和东黎只是朋友。”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他不止一次看见她和谢东黎举止亲密,婚礼的当天,她还在新娘休息室和谢东黎紧紧地抱在一起……
“你很懂得如何在男人身边周旋。”
他走到她面前,高大身躯投下来的阴影,将她整个人都罩在其中。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他俯下身,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把掐住她的下巴,俊脸逼近,发丝滴下来的水珠,‘啪嗒’落在她脸上。
“婚还没有离,你已经给自己找好了谢东黎这个下家。”
沉知瑶听着他无情的嘲讽,一颗心瞬间揪起来。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那你向我证明一下,你不是这样的人。”
“怎么证明?”
“不离婚。”
“……”
她挣扎着想要推开傅熹年的手,男人却是掐着她下巴,强硬地把她按倒在沙发上。
他单膝跪上来,沉甸甸的身躯压着她,双眼慢慢瞪得猩红。
“傅熹年,你干什么?”
男人垂着眼帘,目光盯着她嫣红的嘴唇,手指复上去,“这里有被谢东黎碰过吗?”
“你什么意思?”
怀疑她和谢东黎有染?
“不敢回答?那就是碰过?”
“婚都要离了,随便你怎么想,放开我!”
男人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俊脸一点点凑近。
眼看他要吻上来,她抬起一只手,轻轻扇在他脸上。
都没敢用力。
即使她下手很轻,傅熹年还是愣住了。
她居然打他,还是打他的脸……
长这么大,他就没被人打过脸!
他喉结滚了滚,舌尖抵了下腮帮,“动手是吧?”
“你快点放开我,我们在离婚冷静期,你现在这样算什么?”
过去两年躲着她,对她不闻不问,把她一个人丢下,让她承受那么多的冷眼和谩骂……
如今他态度有所改变,这般轻浮,想必是因为他们有了夫妻之实。
说到底是他觉得睡过了,就可以随意对待她了。
她越想越气,双手在他胸膛上用力推,“放开!不要以为睡过一次,你就可以想怎样就怎样,大家都是成年人,就当那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没有发生过?”
傅熹年眉心皱了起来,“原来你是这么随便的人,睡完了,提起裤子就不认了。”
“你要这么想,那就随你的便。”
“沉知瑶!”
男人暴怒。
那是他的第一次,沉知瑶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他不能。
“是不是觉得谢东黎更好?”
“是,东黎是很好,至少比你好,他知道关心我。”
傅熹年的关心只会给到宋南枝。
“看在妈的面子上,我们好聚好散,不要闹得太难看。”
她边说边挣扎,推在男人胸膛上的力道很重,推不动,便用力捶了他两下。
“铁了心要离?”
“对,要离。”
“那你两年前为什么要抢?”
沉知瑶不敢说自己有私心,只能硬着头皮道:“我只是想救我爸。”
“烂赌还打你的爸,值得你牺牲自己的婚姻?”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他有赌博的问题,他快病死了,我怎么可能不管?”
她被接回沉家那天,看见沉光威躺在床上,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一把骨头,心里十分难受。
赖秀茹提出让她嫁给傅熹年,她的内心有过挣扎和害怕,知道一旦那么做了,傅熹年和宋南枝都会恨她,但她最终选择了嫁。
她的决定,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最终让她自食恶果。
“我已经后悔嫁给你了,我要把你还给南枝,我不想再和你们扯上任何关系,希望离婚冷静期,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地度过。”
她把话说得斩钉截铁,让傅熹年一下子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
他意识到,她是真的想离。
“既然你这么想离婚,那就随你高兴。”
他将她放开,起身,到阳台上焚了支烟。
这一晚,傅熹年睡床,她睡在沙发。
翌日。
她迷迷糊糊听到敲门声,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接着她连人带毯子腾空而起。
突然的失重感让她惊叫一声,猛地睁眼,发现自己被傅熹年抱了起来。
男人步伐极快,拧着眉把她抱到床前,大手一抛,直接将她扔在床上,拉起被子把她连人带毯子蒙在里面。
“熹年,瑶瑶,你们醒了吗?”
门外传来赖秀茹的声音。
‘嘎哒’门被推开。
傅熹年回到床上,靠在床头,面无表情看着探头进来‘查岗’的赖秀茹,冷冰冰地抱怨了句,“不要随便进我房间。”
“我刚刚有敲门的。”
赖秀茹故作委屈了下,看见傅熹年自己睡在床上,刚要问沉知瑶人呢,就见被子里有一团在动。
不多时,一个脑袋从被子里挤出来。
沉知瑶大口呼吸,她本就裹着一床厚毯子,又被蒙住一层被子,差点闷死在里面。
看到她和傅熹年都在床上,画面简直不要太和谐,赖秀茹脸上露出笑容。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沉知瑶还懵着,又听赖秀茹笑着问:“我来就是想问问,今天想吃西式早餐,还是中式?”
“中式。”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
沉知瑶下意识朝旁边的男人看了眼。
傅熹年察觉到她的目光,脸转向另一边,有意避开她的视线。
赖秀茹觉得自己打扰到了他们,赶紧识趣地退出去,把门重新关上。
房间内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沉知瑶把毛毯从被子里掏出来,将毯子裹在身上,刚要回沙发那边,傅熹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回去。
他用的力气不小,她差不多是摔过去的,整个人隔着被子趴在他身上,额头硬生生撞在他胸膛。
听到男人一声闷哼,她想要爬起来,男人的手臂却是趁机圈住她的腰肢,将她控在自己身上。
“头比铁还硬。”
“……”
“别乱动,听我说,妈非常幼稚,她什么德行你知道,与其她每次突袭都搞得你我这么狼狈,不如你回床上睡。”
不等沉知瑶反应,他又补充一句,“你可以放心,我不会碰你。”
沉知瑶刚醒,大脑还有些迟钝。
正消化着男人的话,傅熹年再次开口,“你不是想要相安无事度过冷静期?那你配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