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洋揉了揉被揪得通红的耳朵,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赶了几次海,运气好罢了。还是让潇潇讲吧,她都清楚。”
他将话头抛给妹妹,自己则走到水缸旁舀了一瓢水喝。
周潇潇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地说道:
“二姐,三哥真的特别神!我先不说其他的,就说前天大潮的时候,二姐你知道三哥带我们干啥去了吗?”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眼睛亮晶晶的,等着看二姐的反应。
“哦?”周雨燕一脸好奇,“无非就是提着桶赶海,难道你们还玩出什么新花样了?”
她想象不出赶海还能有什么特别的方式,无非是在海滩上捡些海货罢了。
“嘻嘻!我就知道二姐你会这么说。”周潇潇笑嘻嘻地说,“二姐,我给你细细讲讲,听完保证你会对三哥刮目相看。”
她调整了下坐姿,开始娓娓道来。
“昨天,咱们一大家子,还有铁柱哥两口子、虎哥两口子,再加之周军哥,张小凤,一起开着船去了三鹤岛。”
“在岛上,我们和张家沟的村民起了冲突,不过因为有虎哥在,咱们最后赢了。”
她简单带过了冲突的过程,但周雨燕能想象到当时的紧张气氛。
“那块地盘上有好多螃蟹海螺,而且都挺值钱的。”
本来我们都以为三哥带我们抢下地盘是为了那些螃蟹,谁知道三哥居然让大家去撬生蚝。”
周潇潇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二姐惊讶的表情。
“啥?!”周雨燕满脸的不理解,“这不是瞎胡闹嘛,生蚝才值几个钱啊!哪有螃蟹值钱?”
她根本无法理解周海洋当时的决定。
生蚝在市场上并不值钱,而螃蟹却能卖个好价钱。
“对呀,我们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周潇潇接着说,“但三哥说他算过了,这些生蚝里面能开出蚝珠。”
她的声音压低,仿佛在透露一个天大的秘密。
“真的假的?他说啥你们就信啥呀?那后来呢!真开出蚝珠来了?”
周雨燕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结果,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既期待又害怕听到答案。
就连沉玉玲也十分好奇。
她只知道周海洋他们撬生蚝开出了好多蚝珠,却不知道中间还有这么多小插曲。
她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了倾身子,专注地听着。
周潇潇无奈地笑了笑:“二姐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讲……”
她看出二姐的急切,却故意放慢语速,享受着讲述的过程。
于是,周潇潇把那天在岛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她的讲述生动形象,不时配上手势和表情,让听众仿佛身临其境。
当周雨燕听说大家伙儿毫不怀疑老三的话,放着螃蟹不抓,真的去撬生蚝时,她满脸的不理解。
怎么也想不明白,老爹他们为啥那么相信老三。
在她的印象中,父亲一向谨慎,不会轻易相信这种看似不靠谱的事情。
当听到老三他们在现场开出了不少蚝珠时,她惊呆了,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让她操碎了心的弟弟。
她的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当得知张朝东领着几十个张家沟村民来抢地盘时,她有些担心了。
毕竟,那些生蚝是能开出蚝珠的。
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椅子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然而,后面周海洋说那些生蚝里面没有蚝珠,随便他们抢,这让周雨燕满心怀疑。
就算老三真有算卦的本事,也不至于算得这么准吧?
你说里面有蚝珠就有,说没有就没有,哪能准到这种地步呢?
她的眉头再次皱起,心中充满疑虑。
然而,当周潇潇讲到张朝东一行人在张家沟港口开生蚝,几麻袋生蚝一颗蚝珠都没开出来时,她彻底震惊了。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让她一时难以消化。
而当她得知,周海洋他们回去开生蚝,每家每户都开出了十几颗蚝珠,已经惊讶得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她的目光转向周海洋,眼神复杂,既有惊喜,也有疑惑,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看到二姐惊讶不已的样子,周潇潇颇有成就感,她还想再添把火,便问道:
“三哥,听妈说,你开到的蚝珠最多,有多少颗啊?卖了多少钱?”她转向周海洋,眼睛眨巴着,“我昨天问妈,妈还不告诉我呢!”
周海洋摸了摸鼻子,轻描淡写地说:“也没多少,就五十来颗蚝珠而已,卖了一万七不到,主要是成色差的占比太高了。”
咣当——
一道声响从院门口传来,几人转头一看,只见杨父杨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像泥塑一样,彻底惊呆了。
杨父肩膀上扛着的锄头都掉在了地上,扬起一小片尘土。
周海洋连忙站起身,关切地问道:“大伯,你没事吧?”
他快步上前,帮忙拾起锄头。
“没……没事。”
杨父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目光紧紧地盯着周海洋:
“你刚刚说,你昨天从生蚝里开了五十来颗蚝珠,卖了一万七?”
他的声音颤斗,显然被这个数字震惊到了。
周海洋连忙解释:“没到一万七,一万六千八。”
杨父嘴角抽搐了一下。
一万七跟一万六千八,这差距很大吗?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他种一年的地也挣不到这么多钱啊!
杨母这时已经反应过来了,把挎着的篮子往院子角落里一扔,笑呵呵地凑上来,拉住周海洋的手,问道:
“海洋啊!你干啥弄到那么多蚝珠啊?”
她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菊花状。
周海洋愣愣地看着杨母,干咳了两声,说:
“大娘,我也就是运气好,从生蚝里面开出了蚝珠,卖了这些钱而已……”
他试图轻描淡写,但杨母显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个话题。
“而已?”
杨母奇怪地看着周海洋,显然无法理解他怎么能用如此轻松的语气说出这么惊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