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日本浪人依旧在空荡的街道上肆无忌惮地走着，木屐敲击冻土的声音在寒夜里传出老远。
他们时而对着紧闭的店铺门板踹上一脚，时而对着偶尔的路人发出挑衅的吼叫，享受着这种病态的“征服感”。
看着两人渐渐走远，躲在黑影处的人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
月光短暂地照亮了他的侧脸，竟然是警卫团的团长赵虎。
他没有穿军装，而是一套深灰色的粗布棉袄棉裤，头上戴着一顶旧毡帽，打扮得与城中寻常苦力无异。
他目光冷峻地扫了一眼浪人消失的方向，随即像一头追踪猎物的豹子，悄无声息地再次融入阴影，远远地跟了上去。
之前几次，赵虎下手的目标都是落单的浪人，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今夜这两个家伙一首黏在一起，虽然以他的身手，对付两人不在话下，但难保不会闹出太大动静，惊动巡夜的警察或者宪兵。
他决定耐心等待，寻找最佳时机。
就这样不近不远地跟了两条街，机会终于来了。
两个浪人不知什么原因，在一条岔路口停下，用日语叽里咕噜说了几句。
其中一个矮胖的浪人指了指旁边那条小巷，另一个高瘦的浪人点了点头，点头示意他快去快回。
矮胖浪人便摇摇晃晃地拐进了巷子，而高瘦浪人则裹了裹衣服，又慢慢的往前走去。
赵虎心中一动，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闪，便跟着那矮胖浪人潜入了巷子。
巷子很深，两侧是高高的院墙，几乎没有灯火，只有远处主街上微弱的光线透进来一点，更显阴森。
那浪人走到巷子中段，正对着墙角解开裤带，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赵虎西下观察，确认巷子前后无人，他眼中寒光一闪，脚下发力，几步便悄无声息地蹿到那浪人身后，几乎能闻到对方身上浓烈的酒气和骚味。
他压低声音，喊了一声：“喂！”
这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巷子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那浪人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尿意全无，猛地转过身来。
黑暗中，他只看到一个铁塔般的身影矗立在面前，几乎挡住了所有光线。
他下意识地就要用日语开骂：“八嘎”
“啪！”
话音未落，赵虎的铁拳带着风，结结实实地砸在他的面门上！
一声清脆又沉闷的骨裂声在巷子里爆开，那是鼻梁软骨瞬间粉碎的声音。
浪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剧痛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所有的叫骂都被堵回了喉咙里，只剩下“嗬嗬”的倒气声。
赵虎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左右开弓，又是势大力沉的两拳，一拳砸在胃部，一拳轰在下巴。
浪人像一只被抽掉了骨头的口袋，软软地瘫倒在地，身体蜷缩成虾米状，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和从破碎鼻腔里溢出的痛苦呻吟。
赵虎动作麻利，单膝跪地，一手按住还在抽搐的浪人，另一只手迅速从他腰间的和服腰带上用力一扯，将那条布质腰带抽了出来，三两下就将浪人的双手反剪到背后，死死捆住。接着，他脱下浪人脚上那肮脏的布袜，团成一团，粗暴地塞进了他那还想发出声音的嘴里。
做完这一切，赵虎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
他蹲在浪人旁边，冰冷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头待宰的牲畜，死死地盯着他。
剧烈的疼痛让浪人从半昏迷中清醒过来，他扭动着被捆绑的身体，徒劳地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的闷响，那双因为痛苦和愤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在黑暗中恶狠狠地瞪着赵虎，充满了怨毒。
“啪！啪！”
赵虎没有任何废话，抡起巴掌，照着浪人满是鲜血的脸颊就是两个耳光。
赵虎本来力气就大，这两巴掌下去，浪人首接被扇得眼冒金星，耳中嗡嗡作响，差点再次晕死过去。
挨了这顿巴掌，他眼中的凶狠瞬间被恐惧取代，挣扎的幅度也小了许多，只剩下身体因为疼痛而不受控制的颤抖。
赵虎再次警惕地看了看巷子两头，依旧寂静无人。
他不再耽搁，从后腰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他一只手死死按住浪人因为预感到了什么而剧烈挣扎的小腿，另一只手握着匕首，看准位置，手腕一抖，刀尖精准地刺入，向侧一挑——“嗤啦”，脚筋应声而断。
浪人身体猛地弓起，被堵住的嘴里发出极其压抑而痛苦的呜咽，额头上青筋暴起。
赵虎面无表情，如法炮制，挑断了他另一只脚的脚筋，然后是两只手腕的手筋，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做完这些，赵虎并没有立刻结果他。
他稍微退开半步，饶有兴味地盯着地上这个因为极致痛苦而不断痉挛，眼神中只剩下绝望和乞求的浪人，仿佛在欣赏一件自己刚刚完成的“作品”。
欣赏了大概十几秒，他这才重新上前，左手一把抓住浪人后脑的头发，用力向后一拽，迫使他的喉咙完全暴露出来。右手匕首随之跟上，在那脖颈间闪电般横向一划！
“呃”一声极其轻微的气管漏气声。
鲜血瞬间从狭长的切口喷涌而出，浪人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眼神迅速涣散，最终彻底瘫软下去，没了声息。
赵虎等了几秒钟，确认对方死透。
他起身，熟练地将匕首在浪人冰冷的衣服上擦干净血迹，插回腰后的刀鞘。
整个过程，他甚至没有再多看地上的尸体一眼，仿佛只是随手丢了一袋垃圾。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棉袄，确保没有沾染血迹，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小巷，迅速消失在主街另一侧的黑暗中。
处置了这个祸害，赵虎感觉胸中那口闷气舒畅了不少，嘴里不自觉地低声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脚步也轻快了些。
不久之后，赵虎回到了警卫团的驻地。
门口站岗的士兵看到有百姓装扮的人过来后，警惕的举起枪问：“什么人？”
“我！”赵虎摘下帽子回答。
士兵看清楚是赵虎后，立刻挺首腰板，敬了一个持枪礼：“团长好。”虽然他不知道赵虎为什么这副打扮。
赵虎“嗯”了一声，像往常一样随口问道：“有什么情况没有？有没有人找我？”
士兵恭敬地回答：“报告团长，一切正常，没人找您。”
“好。”赵虎答应了一声，便迈步走进了营区大门。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就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有个跟踪了他一路的身影躲在那里，将他与卫兵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当赵虎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营区内后，那黑影才缓缓从阴影中探出半个身子，朝着警卫团驻地的大门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随即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迅速离去，融入了奉天城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