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听着连连点头,刚要转身,楚溪春又补充道,“告诉值夜的作战科,让他们立刻整理晋西北日军近期的兵力调动图,尤其是117师团的编制和部署资料,我回来要立刻看。
半小时后,阎锡山的公馆里,灯光通明。
阎锡山穿着长衫,手里捏着那份情报,脸色阴晴不定。
他身边的参谋长朱绶光站在一旁,低声道,“司令长官,八路军这一仗打得漂亮,不过担任主力的李云龙这个独立旅,最近刚刚扩编,不但守住了平安县城,还联合其他八路部队全歼了117师团。
按照之前的情报,129师的装备和兵力都算不上精锐,却能全歼117师团,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阎锡山听着,眼里寒光闪烁。
他放下情报,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缓缓道,“没想到,共产党的队伍里,还有这样能打的角色。
在我们的地盘出现这么一支能打的部队,虽说是友军,却也不可不防啊!”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起来,“你立刻去拟一份电文,给重庆发电,汇报晋西北战况。
同时问问委员长,对于八路军的战绩,是否需要公开表彰,也好鼓舞一下士气。
毕竟是友军,咱们不表示一下说不过去。”
“是。”
朱绶光点头。
阎锡山又看向楚溪春,吩咐道,“让情报处密切关注日军的反应,看看他们会不会调动兵力报复。
另外,给傅作义发一份电报,让他注意绥远方向的日军动向,防止他们借题发挥,别朝我们撒火!
还有,去电八路军总部,以慰问的名义,探探李云龙这个独立旅的底,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打赢这一仗的。”
楚溪春点头,“卑职明白,这就去安排。”
凌晨六点,重庆黄山官邸。
侍从室主任林蔚轻手轻脚推开书房门。
就见昏黄的灯光下,老蒋正埋首批阅文件,案头的玻璃杯里还剩半盏凉透的白开水。
见林蔚神色凝重地捧着文件夹,老蒋放下钢笔,抬头询问,“什么事。”
林蔚快走几步到了办公桌前,一边递情报本一边解释道,“委座,第二战区刚发来加急情报,八路军李云龙部在长乐村一带和其他几支八路部队全歼日军 117 师团主力,连带师团部都端了。
闻言,蒋介石眉头瞬间拧成疙瘩,他拿起逐字逐句反复核对,末了将文件重重拍在桌上,脸色不悦的喝问道,“一个刚刚扩编的独立旅加两个基干团全歼日军精锐师团?楚溪春和阎锡山是怎么核实的!当我傻吗?”
林蔚急忙解释,“委座,情报处己确认是八路军总部加密频段,周边谍报组也证实长乐村一带有大规模战斗,日军 117 师团电台失联超过八小时,应该 属实。”
听到这话,蒋介石沉默了,下意识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明的天色,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成拳,心里己经翻江倒海。
他那么打压八路,只给八路一个军的编制,但是这才几年,八路一个独立旅己经发展到这个水平了?
这么算的话,那八路军己经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这么快到了尾大不掉的时候了吗?
这时候该怎么办?难道又要剿匪?
但是日军正在全面入侵,这时候挑起内战,民心不向,民意沸腾,还让日军捡便宜,他这个委座的位置不稳呐!
良久,老蒋转过身,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复杂,“立刻通知何应钦、白崇禧、陈诚到官邸开会!
另外,让军令部把 117 师团的编制档案调过来,我要知道这支部队到底有多少兵力、多少装备!”
九点,国军军政部会议室,烟雾缭绕。
每个参会的国军高级将领都神色凝重的看着手里的简报内容。
简单的一张纸,他们己经看了很久了。
许久,
何应钦打破沉默。
他捏着情报副本,手指在 “全歼” 二字上反复摩挲,用质疑的语气说道,“117 师团是华北方面军的甲等师团,兵力三万余,配备重炮联队和战车联队,还有航空联队支援!
就算是中央军的精锐军,也未必能啃下这块硬骨头,八路军一个旅”
话未说完,便被白崇禧打断,“健生兄是觉得情报有假?可第二战区和军统晋北站的情报都能对上,总不能所有人都看错。”
何应钦沉默,这话他没法反驳。
陈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扫过众人,“依我看,倒未必是情报有误。八路军擅长游击战,或许是利用地形设伏,打了日军一个措手不及。只是这战果 确实超出常理。”
他话锋一转,看向主位的蒋介石,“委座,此事若公开,固然能鼓舞全国士气,但也得考虑中央军的颜面。
要不要先让阎锡山再核实细节,比如日军伤亡人数、武器缴获情况?”
蒋介石指尖夹着烟,烟灰簌簌落在地毯上。
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核实是要核实,但不必刻意拖延。
阎锡山己经问过,是否要公开表彰 。
表彰是必须的,不仅要表彰李云龙,还要通电全国,说我军各部协同作战,重创日军。
说起来,晋绥军麾下的358团参与过战斗,这就算我军各部协同作战,重创日军的佐证。”
说到这里,他话锋陡然转厉,“但军令部给八路军总部发去嘉奖令的时候,同时要求他们详细上报作战经过,包括兵力部署、战术运用、武器补给
我倒要看看,这支‘土八路’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全歼117师团,我要问出八路的底!”
“这”
何应钦,白崇禧,陈诚对视一眼,神色复杂。
八路虽然是国军作战序列,但是军政大权都在土共手里,老蒋这样做,可能会被打脸。
但是老蒋这时候说了,他们除了答应,总不能当面反驳,到时老蒋会先打他们的脸!
部署一番后,老蒋下令散会,心事重重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