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天,已是一年最炎热的时期。
但热辣辣的太阳,也抵挡不住人们的热情,长安城每天都很多人赶集。
街道上很多人撑著油伞遮阳,穿著低腰礼裙的很多,时不时能看到白的靚丽风景。
李象先到城阳公主府,但人不在,於是前往长乐公主府两位都是嫡公主,但显然长乐公主的府邸更加宏伟大气,毕竟长乐公主还是长公主。
经过通报,李象很快来到正厅等候。
庭院布局得井然有序,有条小溪从后院流出,颇有种流水人家的感觉。
可见这里的女主人很有情调。
没多时,一股淡淡的香味飘荡过来,一道靚丽的身影出现。
她很瘦。
但第一眼给人绝色的感觉。
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盘著头髮,头戴金簪,蓝色宝石耳坠。
瘦得两边锁骨清晰可见,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將人吹走,但她就是给人以绝色的感觉美人在骨不在皮。
李象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姑姑。”
李象连忙起身作拜。
长乐公主李丽质,大唐嫡长公主。
“象儿来了,坐,別客气。”
长乐公主温婉大方,声如清泉。
但显然有点中气不足,很强烈的虚弱感。
“我是过儿啊,姑姑。”
李象下意识道。
“什么?”
长乐公主讶然,美眸露出异。
“啊,没,没,给姑姑送了份首饰。”
李象无语了自己一下,取过一旁的盒子递过去。
“有心了,姑姑很喜欢。”
长乐公主收下,望了几眼就交给一旁的侍女。
作为长公主,再珍贵再好看的玩意她都有,並不是说李象送的不好。
“我还送了一车冰块过来,在外面停著。”
李象退回位置坐下道。
“这天气,你哪里还有存冰啊?”
长乐公主略显意外。
公主府的冰好像快用完了,最近都在节省著用。
李象的情况她知道大概,迁出东宫的府邸还是他舅舅买的,皇室没安排。
买的宅邸最多就只有简单的地窖,不具备长时间保存冰块的功能。
“我会造冰。”
李象道。
“嗯?”
长乐公主以为听错。
“我会造冰,最近一直在卖,姑姑哪天有需要,遣人告知我一声就行。”
李象说道。
刘建平那边,冰块的生意起来了。
隨著天气热,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买的人越多,越来越火了。
刘建平很聪明,利用他原先的生意网,从各地秘密购买硝石,秘密製冰,现在还没有被人发现硝石製冰的秘密。
有李象这层关係在,又有奇水帮的人帮忙营销,倒还没有不长眼的撞上。
“你这孩子倒是聪明,姑姑记下了。”
长乐公主笑容更盛,没追问下去,只让人去接应马车。
“姑姑,身体如何?”
李象关心道。
这么漂亮的姑姑,对他也算好,真不想她香消玉损。
只是这个时代的医术太不发达,感染风寒都可能死人,他不想也没有办法。
“老样子,最近经常咳嗽,一到晚上就咳醒。”
长乐公主摇摇头,但似乎看得很开。
她和李象说著自己的身体,又询问李象最近的情况。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挺亲切的,不显生疏。
“长乐,谁送了那么多冰块?”
长孙衝出现。
见到李象也在后,脸色稍微一变,才笑著打招呼。
得知是李象送过来的之后,笑容更盛。
“姑父今天不用当值?”
李象笑问道。
“有事就提前回来了。”
长孙冲笑著道:“你今天也有事啊?”
“是啊,过来看望姑姑。”
李象笑道。
“你现在身份不同了,侍御史位低权重,公务繁忙,下次来见你姑姑可以晚上来。”
长孙冲一副说教的模样。
“晚上来怕打扰姑姑休息,待太短没意思,待太久又不好回。”
李象笑著说道。
“那就收拾个房间,你以后来了,不想回去就留下过夜。”
长乐公主笑著接话。
“谢谢姑姑,我要靠近姑姑住的房间。”
李象望了长孙冲一眼,补充道:“遥想以前,我还和姑姑一起睡呢。”
確实是有,不过那时候李象太小了,长乐公主也还没有出嫁,住在宫里。
可惜了,那时候不是他。
不然绿帽冲得名副其实。
长孙冲眉头微微一皱,明知道那时候两人还小,却心里不舒服。
特別是李象刚才那眼,那是在挑他?
“一眨眼都快十年过去了。”
长乐公主感嘆道。
十年如白驹过隙,一眨眼不见。
人间有几多悲愁,都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
这一刻,长乐公主想到长孙皇后,若母后在,太子和魏王两位皇兄不会现在这样子吧?
“是啊,真怀念。”
李象也跟著感嘆,又是扫了眼长孙冲。
確实是挑畔他,一见面就说教他,他怎么好意思?
还给柴令武作证,带人到御史台想抓他,新仇旧恨还没算呢。
“长乐,你身体不好,该回去静养了。
长孙冲確定李象是挑他,眼底闪过一抹狠辣,柔声道。
“才刚出来。”
长乐公主有些犹豫,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哀愁。
太医让她静养,调理身体,但天天待在房间里,著实是太闷太无聊。
“姑姑,我曾在古籍上看到,身体不好理应多在户外行走,多呼吸新鲜空气。”
李象连忙说道。
这倒不是针对长孙冲,而是有感而发。
长乐公主挺可怜的,病情严重之后,就常年待在家里修养。
但如果以歷史记载去看,她贞观十七年就去死,勉强就剩一年的时间了。
与其在家里慢慢腐朽,还不如多去走走看看。
结果已经註定,过程何不精彩一点。
“哪来的古籍?”
长乐公主两眼微亮。
“不懂不能装懂,多休息是太医的诊断。”
长孙冲板著脸道。
“古籍我回头找找,姑姑信我的准没错。”
李象正色道。
“好好,信你,信你。”
长乐公主露出宠爱之色,不过看她的样子,只是顺著李象的意思而已,並不是真的相信李象。
“送公主回去吧,安排后厨做饭,等做好饭再喊公主用餐。”
“长乐,我替你陪陪李象就行。”
长孙冲正色道。
长乐公主闻言,也就没多说其他,交代李象当作自已的家,然后就在侍女的扶下离开。
李象望著美人远去,心里轻嘆。
想要改变一个人的认知是很难的,更何况自己不是大夫。
而且无论是长乐公主还是其他人,估计都不会认为长乐公主就剩下一年时间。
自己也许著了道,顺其自然吧。
不过倒是可以经常到长乐公主府,在长孙冲面前提一提长乐公主如何如何和他睡觉,如何如何帮他洗澡等事。 “绿一绿”长孙冲。
噁心是噁心了点,但看长孙冲不爽,他爽啊。
“李象
》
长孙冲坐下,一副长辈的模样。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李象直接大步离开,半句话不多说。
长孙冲阴沉望著李象离开的背影,默不作声。
回到家,金库添了一批金条。
刘倩將从於家搬走的东西都打包到牙行卖了。
“兑换了多少年的俸禄?”
李象问道。
“十三年,已经和於家那边说了。”
刘倩嘿嘿笑著,两眼好像写著財迷两个字。
“感觉金条数量太多,累赘,以后换成金砖吧,一斤一砖。”
李象望著小半墙的金条说道。
“换成金砖会不会不安全?”
刘倩担心道。
她现在每天都担心有盗窃入室。
已经从偶尔留宿李象府,到直接住在李象府。
“那就从奇水帮调些可靠的过来充当护卫。”
李象想了想道。
前不久柴哲威上门嚇了他一跳,宅邸到底是少人了点。
区区二十护卫,巡逻勉强足够,再添加二十还差不多。
“那也行。”
刘倩想了想,点点头。
“对了,给我弄点金豆子,方便使用。”
李象接著说道。
铜钱太重了,不方便带。
金豆子就不同了,隨便抓一把出来,旁人不得震惊三连?
“你可真会玩。”
刘倩吐槽了句,也乖乖应是。
钱都是李象的,她难道还能拒绝啊?
一夜过去。
李象次日御史台当值。
临近放衙,李象就收拾桌面离开。
“皇孙,您去哪?”
娄师德从一旁出现,差点没嚇李象一跳。
“你有事?”
李象望了他一眼,边走边说。
“是有点事。”
娄师德汕汕道。
李象停下望著他。
“边走边说,边走边说。”
娄师德挠挠头,汕山道。
直到走出朱雀门,离开皇宫,他才小心翼翼表达想法。
想要雍州市令一职。
“皇孙,小人不敢让您难做,还需要打点的您儘管开口。”
娄师德左右看了眼,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悄悄打开一角塞去给李象。
里面是三条金条。
“上马车再说。”
李象推回去,没有立即接。
下属想进步挺好的,肯定得支持。
但是该怎么支持,那还得从长计议。
“是,是。”
娄师德连忙收进怀里。
他跑到马车旁蹲下来,要充当人肉垫子让李象踩他的膝盖上马。
“小娄不必如此,我一直视你为心腹。”
李象扶他起身,拍了拍他肩膀,一跃上了马车。
娄师德愣在原处好一会儿,眼眶闪烁,最后抹了下眼角上车钻了进去。
小三子喷喷望了眼娄师德,驾车离开。
“雍州市令是几品,怎样才能任职?
李象也不逗娄师德,直接问道,他確实不懂,之前安排罗景熹是直接让詹事府提名、安排张文瑾是找长安县令说情。
之后的狄仁杰和秦元姍他们,都是將他们的功劳提交,三省討论后任命。
“从九品,名单提交吏部,考核通过即可。”
娄师德如实告知。
从九品是最低的官职,选才是从各家適龄才俊、参加科举获得功名读书人、各部的书吏员等等。
可以自荐,也可以他人推荐,將名单提交到吏部,吏部进行综合考评,然后最终任命。
“你在吏部没人?”
李象问道。
“没有。”
娄师德摇头,如实告知自己情况。
他不是京城人,是从外地来参加科举的。
上一次科举失败,正好御史台需要书吏员,於是入职。
並准备下一次科举。
这次得知雍州市令空缺,正好服务李象,於是壮著胆子求职。
“我举荐你到吏部就行了,对吧?”
李象不確定道。
“应该是。”
娄师德山山道。
如果吏部的官员卖面子给李象,那就可以了。
怕就怕吏部的官员不卖面子给李象,又或者有其他的达官贵人也盯上那个位置。
雍州司令那个位置虽然低微,但能捞到很多好处,不过是和商人打交道,世家望族都鄙夷和商人打交道,看不上。
都是中小家族盯著,又或者是想要入朝为官的书吏员和正在参加科举的读书人。
“行,你回去写好推荐信,明天找我签字。”
李象頜首道。
“谢谢皇孙,谢谢皇孙。”
娄师德激动得热泪盈眶,当场跪了一个。
李象扶他起来,交代他期间遇到问题就找他。
娄师德中途下车。
李象回到宅邸。
刚坐下,小三子就稟报於慎言求见。
饭菜还差点时间,於是李象让於慎言进来。
“下官於慎言,拜见皇长孙。”
於慎言郑重行礼。
“直说吧。”
李象淡淡道。
肚子饿了,没有閒聊的想法。
“下官之前向皇长孙透露家父构陷一事,不敢拦情,不敢奢求回报,毕竟对皇长孙影响甚大。”
於慎言神色凝重,说著重重跪下:“下官想平迁雍州司马,其中涉及钱財下官愿意以十年俸禄交换,从此为皇长孙为马是瞻。”
之前他大义灭亲,深夜告密,李象当时承诺要么给回一半钱,要么帮忙升官。
但之后发生了很多事,他也不敢找李象提出来了,直到柴令武落马,空出雍州司马后,他的心思顿时活跃了。
“你,之前是何职?”
李象有些意外,又是一位想进步的官员。
“门下省符宝郎。”
於慎言道。
“那不是挺好的吗?”
李象更意外了。
门下省符宝郎从六品,是保管玉璽和旌节的官员,皇帝想要盖章都得喊他们。
“皇长孙是拒绝吗?”
於慎言顿时面露苦涩,满眼失落。
“那倒没有,单纯的好奇而已。”
李象摇摇头,呵呵笑道。
他还没见过玉璽到底是什么样的。
受命於天,既寿永昌!
喷喷,想想就热血沸腾。
对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