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象快速躲开,撞在孙伏伽的书吏员身上。
离开前,李象和孙伏伽知会一声,他没亲自送,就安排一名书吏员送到门口。
“谁?”
在场眾人大惊。
卫兵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当行凶之人挡住。
来者是位漂亮的年轻女子,穿著打扮都非常富贵,就是胸口过於贫瘠。
“滚开,我乃七公主,你们敢拦?!”
年轻女子娇喝。
马鞭抽在其中一名卫兵脸上。
啪的一声,那名卫兵的脸上顿时出现一道狞的血痕。
那名卫兵惨叫,却是敢怒不敢言,更不敢主动攻击,他惹不起公主。
但依旧挡在李象等人跟前。
“我让你滚开!”
年轻女子马鞭再抽向卫兵。
“住手!”
李象大喝一声,將卫兵推开,马鞭落空,年轻女子怒视著李象。
“李象,你敢欺你姑父,给我跪下!”
年轻女子手持马鞭,指著李象,怒目相视。
“你哪只眼看到我欺负柴令武?”
李象沉著脸,盯著对方。
所谓的七公主,就是巴陵公主。
说实在,几乎没有印象,一年没见一次。
皇室成员太多了,有的人终其一生都没见过面。
“我已知晓,你仗著蛮力打他,更蛮不讲理將其抓到大理寺,很厉害是吧,有种把我也打了!
巴陵公主娇喝,马鞭抽向李象。
她收到李泰的通知,柴令武在雍州府被李象打了,从值房打得飞出去。
最后趁著柴令武有伤挡不住,强行抓到了大理寺。
无法无天了!
侄子敢打姑父,他又不是嫡系!
“我蛮不讲理?我想抓就抓?大理寺是我开的不成?”
李象沉声道。
真想说有没有种你试过就知。
但是吧,柴令武就算了,同样的话姑姑就逾越了。
“我不管,立刻放人!”
巴陵公主听不进去,又朝李象抽了一鞭。
李象躲得及时,但身后的人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受了一鞭。
这下眾人聪明了,连连拉开距离,躲得远远的。
与此同时,大理寺里面走出不少人,路过的百姓也远远驻足。
“你还敢躲?”
巴陵公主见李象躲开,顿时炸开。
她频频攻击,马鞭不停地往李象的身上抽打,不过都被李象躲开。
“你没完没了?”
李象的脸都黑了。
这么刁蛮野性的公主?
有心反击,但又觉得不合適。
眾目之下打姑姑,谁听了都会骂几句啊。
更何况事关皇室,宗正寺卿是长孙冲那阴险小人,不得被他趁机关进宗正寺几天?
“你还敢呵斥姑姑?”
巴陵公主脸更红,攻击更加频繁。
但到底是从小锦衣玉食,没受过苦的公主,很快就力有不逮,鞭法都乱了。
李象的速度也跟著慢下来,突然一不小心,被抽了一鞭。
啪的一声,手臂被抽中,官袍上留下一条印痕。
“嘶!”
“你过分了!”
李象疼得倒吸口凉气,连连拉开距离,往街道走去。
在场的百姓见状,连连后退,生怕被波及。
“皇长孙被打了,快去找人阻止。”
大理寺的官员头皮发麻,感觉天要塌了。
皇长孙就在大理寺门口被打,他们却没人阻止。
“你们快上,被抽死也不得让皇长孙被抽中。”
有官员指使在场的卫兵。
卫兵嘴角抽了抽,心里骂了那名官员的祖宗十八代,但还是第一时间执行命令。
“不用过来,这是我们的家事!”
李象將人喝止,转而对巴陵公主道:“姑姑打也打了,气也该消了,是否该住手?”
尼玛,被鞭子抽真痛。
那些s倒w怎么受得了?
“放人!”
巴陵公主气喘吁吁,胸口起起伏伏但没有看点。
“姑姑息怒,大理寺是公正严明的地方,柴令武若是没犯罪,他很快会被放出。”
李象平缓道。
“你把弹劾撤了就行!”
巴陵公主並不是完全鲁莽的人。
她知道进了大理寺不能隨便出来,但如果李象把弹劾撤了,那就可以。
流程还没有走到大理寺核查步骤,侍御史只要把弹劾驳回或者留中不发,人就没事了。
“我是正义的侍御史,不能因为姑姑逼迫就徇私。”
李象正色道。
“你敢逆姑姑!”
巴陵公主又是一鞭抽向李象。
李象躲开,马鞭抽在了李象的肩膀。
要是不躲,马鞭就可能抽在李象的脸上了。
“不是逆,而是朝廷律法所在,並不是我一人说得算,姑姑不要再蛮不讲理了!”
李象揉了揉被抽中的地方,只觉得一阵阵火辣,估计都破皮了。
“你说我蛮不讲理?”
巴陵公主正奇怪李象怎么突然躲不开,闻言怒不可遏。
她马鞭再次抽向李象,要狠狠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侄子,留下终生难忘的教训。
但下一刻,李象抓住了她的马鞭,“一而再,再而三,姑姑心里还有我这个侄子?”
李象低喝,稍微用力一扯,巴陵公主手中的马鞭就脱手而出。
“我乃侍御史,我朝律法公正严明,柴令武是你駙马也不能徇私枉法!”
李象不给巴陵公主说话的机会,高声將其打断,正义凛然,大步朝她走去。
“我身为侄子,屡次让著姑姑,姑姑不思感恩,强逼侄子,更欲抽死侄子,三鞭打散姑侄情!”
李象声音更大,人已经来到巴陵公主面前,怒目相向,嚇得巴陵公主倒退。
在场眾人譁然,不管是官吏还是看戏的百姓,都纷纷指责巴陵公主。
眾人都看在眼里,身为侍御史的皇长孙一让再让,而巴陵公主一逼再逼,连抽三鞭在皇长孙的身上。
太过分了!
“孽障,你
巴陵公主惊怒交加,恼羞成怒。
“请公主称侍御史!”
李象一把抓住巴陵公主双手,將双手按在其身后,用马鞭绑住。
“混帐,你敢以下犯上,放开我,放开我!”
巴陵公主大叫,但最终被绑住。
“你们瞎了眼,我乃七公主,他只是皇孙!”
巴陵公主朝大理寺的官员咆哮,但没人回应她,默契转移目光。
“闭嘴,不將你送进宗正寺,你眼里都没有律法了!”
李象真想一巴掌呼过去,但最终是將其提起扔到一旁的骏马身上。
紧接著,李象也翻身上马,朝大理寺官员丟了句话,就扬长而去。
“请如实告知孙伏伽,我將巴陵公主押至宗正寺。”
路上,李象呼了一巴掌骂骂咧咧的巴陵公主后,她就老实了。
“怎么不说话了?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桀驁不驯的样子。”
李象放慢了骑马的速度。
刚才人多,又在大理寺门口,不好反击。
现在大街上,人来人往,路人不明所以,不需要顾忌太多了。 一人骑一马押著一人在大街上走挺奇怪的,但李象身穿官袍,倒没人说三道四。
“李象,你得意不了多久的!”
巴陵公主挣扎。
然后摔了下去。
“哎呀,你没事吧?”
李象假装惊嚇,从马上跳下,却没有扶她。
“可恶,你是故意的!”
巴陵公主砸中手臂和腿,疼得感觉骨头断了。
但她被马绳绑住,挣扎不开,甚至依靠自己的力道站不起来。
躺在地上,觉得很丟脸。
“你自己挣扎摔下来的,怎么能怪我。”
李象笑看著她。
刚才有多囂张,现在就有多狼狈。
“救命啊,有人绑架公主!”
巴陵公主突然大喊,朝路过的百姓呼救。
但是,路过的百姓望了望她,又望了望李象,指指点点离开。
路过的百姓有不少走远都回头看著这边,但就是没有人上前。
“我真是公主!”
巴陵公主恼火大叫。
但是吧,谁知道你是不是公主?
而李象呢,身穿绿色官袍,一看就知道是官。
“扶我起来!”
巴陵公主怒视李象。
就这样趴在地上,让她倍感难受。
好像尊严都被人按在地上摩擦,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求我啊。”
李象呵呵笑道。
巴陵公主气得咬牙切齿,说不得软话。
但是一个两个路过的百姓,指指点点的样子,她更忍受不了。
“求你了!”
最终,巴陵公主低声开口。
“什么?”
李象笑容更盛。
“求你了!”
巴陵公主咆哮。
“听到了,听到了。”
李象揉了揉耳朵,嗡嗡响。“那还不快点扶我起来!”
巴陵公主见李象没动作,脸都铁青了。
“我有说过你求我,我就扶你起来的话吗?”
李象心情很愉悦。
刚才的三鞭终於討回了债。
什么狗屁姑姑,皇室的姑姑最不值钱。
李世民有十多二十个女儿,李世民的兄弟也一堆女儿。
几十个姑姑,一大半以上素未蒙面,想想都觉得可笑。
“皇孙!”
秦元姍巡逻至此,快步走来打招呼。
“元姍,元姍,快救我,快救我!”
这时,地上有声响,秦元姍低头望去,没看清样貌,又歪著脑袋。
“啊?巴陵公主?”
秦元姍然,怎么堂堂公主被绑在地上。
“好,好,好,终於有人认得我了,快把我扶起来鬆绑。”
巴陵公主喜极而泣,差点要哭出来。
“这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秦元姍没动,望著李象,表情有些无奈。
唉,远远看到李象她就跑来了,谁想到他绑著公主啊。
地上的巴陵公主如遭雷击,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听到了什么?
“来都来了,至少得把人扶起来的。”
李象笑道。
没见到还好,都见到了不扶一把,不得被弹劾?
“公主,您怎么躺在地上啊。”
秦元姍闻言,立即將巴陵公主扶起,巴陵公主黑著脸,也不要求秦元姍鬆绑了。
不用说,两人流一气,求她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我先走了啊。”
秦元姍明白不是敘旧的时候,招呼巡逻队离开。
“你头?”
巴陵公主冷冷道。
“你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噁心的话?”
李象睨了她一眼,翻身上马。
妍头是很羞辱人的词。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样的女人都下得了嘴。”
巴陵公主冷哼道。
“元姍哪里不好?要身材有身材,要武功有武功,性子活泼敢作敢当,你有哪一点比她好?”
李象一把抓住她的衣服提起,狠狠摔在马背上。
我的朋友,哪能容你隨便侮辱!
远去的秦元姍满脸阴霾,突然如雨后春雨,满脸春光。
宗正寺。
李象押著巴陵公主进入。
本来是打算隨便交给一位官员,但谁知遇到长孙冲。
“长孙冲,长孙冲,李象以下犯上,对我无礼,快给我拿下他!”
巴陵公主远远见到长孙冲,两眼就发亮。
她和秦元姍没有交情,和长孙冲有。
秦元姍敷衍她,长孙冲不会吧?
“李象,不管巴陵公主犯了什么事,请將其鬆绑。”
长孙冲闻言,停顿片刻,缓缓走近,沉声道。
“我手被她抽断,无力解开,请姑父隨意。”
李象指了指肩膀道。
“胡说,你刚才明明双手绑我的!”
巴陵公主愤愤道。
“刚才没断,现在断了,你力气太大。”
李象道。
“胡言乱语,我哪有那么大力气抽断你的手!”
巴陵公主大为恼火,以为李象要加深她的罪行。
“姑父听到了吧,巴陵公主承认是她打的了。”
“你要是不信,还可以派人去大理寺问,她就是在大理寺门口抽我的。”
李象笑道。
他对长孙冲一直保持警惕之心。
自从上次他出现在御史台,李象对长孙冲的印象更是直线下降。
为了避免他和稀泥,稍微套了一下巴陵公主的话。
“没胆鬼,还怕我不承认?”
巴黎公主哑然,片刻后冷哼道。
长孙冲没说话,深深望了眼李象,亲自將巴陵公主解开。
“我打你归我打你,你对我不敬归你对我不敬。”
“长孙冲,我要告他以下犯上,对我这个姑姑不敬,更扇我耳光,请抓他!”
巴陵公主获得自由后,指著李象大叫。
“你身上没伤,我身上有伤,公主那么大的眼晴?”
李象哼了一声道。
“哼,你说的不算,长孙冲,你来评理!”
巴陵公主冷哼一声,像是吃定了李象一样。
李象望向没说话的长孙冲,对方正幽幽望著他,不由心跳快了几拍。
绿帽冲不会趁机刁难他吧,这么阴险?
要是这样,以后都不敢再来宗正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