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鬼岛君!你干什么——”
“山本君!冷静!我是大本营情报处的第一负责人!”
“我是岗村司令官亲自派来的——”
土肥圆仙二的声音在作战大厅里回荡着,嘶哑、颤抖、几乎破碎。
他慌乱地伸着手,像溺水者一样拼命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可眼前那一张张狰狞的脸,却冷得像刀子。
他终于意识到,这一次,他的嘴再也救不了他。
鬼岛一生的脸黑得像铁,山本一木的手早己攥成拳,
所有参谋官的怒意在这一刻压得大厅的空气都在颤动。
桌上那份刚刚收到的电报,像一块滚烫的石头,烫得人心惊肉跳。
电报上清清楚楚写着——
“晋省第一军团南线机群,全灭!五架战机失踪!地面部队损失两千!”
这短短几行字,足以让任何一名帝国军官心胆俱裂。
五架飞机——那可是整整一个中队的主力!
再加上地面部队的损失,足以让岗村宁次暴跳如雷。
“混账!”鬼岛一生猛地一拍桌面,木质桌角首接裂出一道缝。
“土肥君,你的情报,害死了我们的部队!”
“若不是你报告说三六九旅虚弱、补给不足,我怎会下令猛攻?!”
土肥圆仙二脸色惨白,嘴唇抖得像筛子。
“我、我情报属实啊陈杀那个人狡猾,他们他们不可能——”
他想解释,可一开口,就被鬼岛的目光硬生生逼了回去。
那不是眼神,那是杀意。
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来自高层的恐惧。
在场的小鬼子军官都明白——
岗村宁次最忌讳的就是失败,尤其是这种被“下属误导”的失败。
一旦情报出错、战机损失,
责任必然会从上到下层层追究,最终有人要背锅。
现在这个“锅”,显然就要扣在土肥圆仙二的头上。
“鬼岛君,听我解释——”
“够了!”山本一木冷声打断他,声音如冰。
“你以为岗村司令官会信你?我们所有的部队都在你的指挥情报下陷入火海!这还解释什么!”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
土肥圆仙二仿佛被钉在原地,身子一颤又一颤。
他看到鬼岛身后那几名年轻军官都在低声咬牙,眼中闪烁着愤怒与羞耻。
“带走!”鬼岛冷冷吐出两个字。
几名军官立刻上前,将土肥圆仙二的肩膀按住。
他拼命挣扎,嘴里还在喊:“放开我!我可是本部情报处的官员!岗村君会怪罪你们的!”
但回应他的,只有冷漠的目光。
“够了。”鬼岛深吸一口气,终于压下胸口翻滚的怒意,
“留着他一条命。岗村那边总要有个交代。”
西周陷入死寂。
一屋子的参谋都垂着头,不敢多言。
这一夜,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是噩梦的开始。
他们终于意识到——
那支被他们轻视的三六九旅,己经不是山沟里的土八路,
而是一支能让整个晋省都颤抖的铁血劲旅。
鬼岛沉默了很久,才转头低声道:
“传令——前线全部部队,立即撤退,停止追击。”
“谁敢再擅自行动,军法处置。”
“哈依!”一众军官齐声回应。
但他们的声音,再无半点底气。
与此同时,另一端的山岭上,
三六九旅的大旗迎风飘扬。
陈杀骑在马上,望着山脚那一条蜿蜒的归路。
那是一条载满战利品、粮食、还有笑声的路。
一车车粮袋堆得像小山,
麻袋上印着“晋省兵粮署”的红章,格外刺眼。
旁边是缴获的白面、盐巴、猪羊肉,还有金银财宝,
闪烁的光映在每个战士的眼里。
“报告旅长!”通讯兵兴奋地冲过来,脸上全是笑,
“各营战利品统计完毕!粮食一百三十吨,白面八十吨,杂粮一百二十吨!还有金银财宝价值百万大洋!”
“百万?”陈杀微微挑眉,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狗汉奸的油水,果然肥。”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参谋处长赵刚,
“都登记好,先分一半给老百姓,剩下的再分给部队。让弟兄们过个好年!”
赵刚立刻应声:“明白!旅长放心,三天内全部分完!”
陈杀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远处那片灯火。
那是根据地的方向,成百上千的老百姓正等着他们凯旋。
“回去!”陈杀一挥手,声音洪亮,“咱三六九旅——杀猪过年!”
这一声号令,像春雷般滚过山野。
无数战士齐声高喊:“杀猪过年——!”
回程的队伍里,笑声此起彼伏。
有人背着大包小包的布匹;
有人扛着新拆下的机枪零件;
还有人抱着猪腿,嘴里哼着山歌。
沿路的百姓早早迎了出来,
孩子们手里举着火把,大人们笑着送上热腾腾的玉米面窝头。
“英雄们回来了!”
“咱的三六九旅又赢啦!”
这一刻,山村像过年一样热闹。
无论是战士还是百姓,脸上都洋溢着久违的笑容。
有老人流着泪,对着陈杀鞠了一躬:
“陈旅长啊,咱老百姓记着你们的好,这年——终于能吃饱了!”
陈杀下马,亲手扶起老人,
“都是咱自己人,三六九旅的饭,就是咱百姓的饭。”
他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笑了。
笑声、鞭炮声、口哨声在夜风里交织,
那是胜利的声音,是希望的声音。
夜,渐深。
三六九旅旅部灯火通明。
参谋们围着一张大桌,正在紧锣密鼓地整理战利品统计表。
陈杀坐在主位,目光炯炯,看着堆叠如山的电报。
“这一仗,咱们的收成可不止粮食。”赵刚低声笑道。
“这次打完,咱三六九旅的威名,怕是要传遍整个晋省了!”
“威名?”陈杀轻轻一笑,眼神中闪着一抹寒光,
“那只是开始。真正的年,还在后头。”
他站起身,双手撑在桌上,声音低沉而坚定:
“通知后勤,把收缴的地契登记造册,一律分给贫苦百姓。谁敢私藏,一律军法处置。”
“是!”众人齐声应道。
那一刻,所有参谋都感到胸口发烫。
他们知道,陈杀不只是打仗的旅长,
更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重建这个被战火撕裂的土地。
窗外,雪花纷纷落下。
战士们在营地里搭起篝火,炖着猪肉汤、煮着白面馍,
孩子们围着他们唱歌、拍手、笑闹。